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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   第二天一大早,一长串尖利刺耳的铃声催人命似的差点震碎人的耳朵,若非被一只手霍然拍死简直有种要响彻天荒地老的决心。

      以四仰八叉睡姿深度睡眠的人从床上陡然飞起,同一时间,一股掺了白色牙膏的水刷的甩过来,以放射状袭击了床。

      韩星宿捂了把脸,脸上的水珠一同擦掉:“出什么事儿了?”熟悉他的人一般不会无缘无故这时候打过来。

      路塞面露凝重,声音暗哑阴沉:“有人死了。”

      “谁?蝴蝶?”韩星宿惊讶叫了声。

      “李薇薇。”路塞放回牙缸转身就出去,韩星宿来不及修饰仪容,连忙追了出去,“是那个艺术家?怎么会是她?现在上哪儿?”

      “死者家。”

      距离死者死亡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报案者是她的男朋友,死者家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郊区别墅,这件事警察署特意保密所以门口没有记者,除了几个正准备检查尸体的法医以及维护治安的警察。

      “来了。”薛冒打了个招呼,脸色也很不好看,透露着凝重,他错开身子让人进去。

      死者名:李薇薇,地点:浴室浴缸,时间:凌晨三点。

      韩星宿只看了一眼连忙撤回视线,可浴室的全貌已经深刻印在脑海,浴室的灯呈暗黄色,一直开着,所有的一切都摆放整齐,而且是过分整齐,这包括死者的肢体,甚至说不能称之为肢体,而是肉块,除了死者的头颅没有被分割,四肢,□□,□□,被解剖的器官,全都被切割成大小一样的小块状肉块,这些都整齐摆放在地上,如同呈待客人享用的食物。因为是在浴室,很潮湿,所有的块状全都呈红褐色,血腥之气越发浓烈。

      而头颅则在装满水的浴缸里浮动,浴缸同样是猩红,头部仅五官被彻底切割丢进浴缸,而由于五官较小,已经逐渐和头部流出的脑浆和血液以及其他红褐色的粘稠物体融为一体,这也是刚才韩星宿之所以不愿直视的原因,这感觉像是昨天他吞吐的实验瓶里的粘稠物体,而现在,浴缸里的东西好像是在喉咙里搅动。

      “你怎么了?”戴上手套的路塞正帮法医小心翼翼存取尸体的部分,敏感觉出韩星宿的状态不大对劲。

      “没事,”韩星宿摆摆手,朝暂时没其他事情的薛冒问,“死者男朋友呢?”

      “哭着走了,哭得很惨很惨,没想到两人感情这么好。说是只要一进来这里就会全身发抖出不来气,难受甚至绝望。”

      韩星宿觉得自己比死者男朋友情况好多了,心情立即好转:“警察署的人没有审问他吗?”

      “审了。”薛冒点点头,从浴室里出来,把东西递过去,“这是审问结果。”

      “看出什么结论了吗?”一警察凑过来。

      韩星宿点点头,“真的?”警察激动,刚才警察署来人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哪里有问题?告诉我。

      韩星宿指了指窗户,警察看向他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看又扭过头:“窗户是关闭的,而且关的很严实,怎么了嘛?”

      “你们来的时候也在关着对吧?”

      “对啊,我可是第一个来的,不然也不能瞧见高官哭哭啼啼的。”

      “那就对了,说明凶手不是越窗杀人,而是光明正大从门口走进来杀人的。”

      “韩哥,你逗我呢!”小警察恼了,“人不从大门口进来还能从哪里进呢!”

      “所以你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了嘛?”

      “干什么,韩哥,我忙着呢,还要运送死者还要保护好现场还要应付警察这些事儿都很重要的。”

      韩星宿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噢,你这么忙啊,那么去看小区的监视器就不用你啦!”

      小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啊,韩哥,凶手就在监视器里,不对,监视器里肯定会有凶手出现。”

      法医瞪眼:“闭嘴。”

      等小警察跑去保安部门之后,路塞好奇问了句:“你把他指使过去干吗?凶手又不笨难道还能光明正大从大门口进来杀人?”

      韩星宿挠挠鼻子:“我知道啊!就是嫌他烦。”

      “……”路塞憋出一句,“谁能烦得过你。”

      从死者家里走出,薛冒决定去警察署查找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并要一定要求路塞作陪并且有一个很好的借口:警察署的人见我好欺负总推三阻四不把东西给我,而韩星宿则摆摆手示意不去转身骑着路塞的大老黑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市中心一家私立医院,前台接待女孩正以端坐姿势百无聊赖玩手机,领导偶尔经过看见下层下属还在认真工作就不会上前询问。晚上值夜班,任谁也不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还一板一眼的瞎工作,手机上,女孩儿正在翻阅一则漫画,里面全都是不同风格的大帅哥,这种人生活里根本就见不到,除了前两天过来的一个空降专家,可惜人家注定一直在天上飞,而自己也注定只能做地上草。

      忽然间,距离两百米不到的大门陡然大开,一阵零下几十度呼啸而过的冷风让女孩精神全都回来了,顺带翻腾的还有不满和愤怒,好好开门不好为什么用那么大力气,门得罪谁了我得罪谁了?女孩忍着抬眼去怒视,怒火一下子消了不少,尤其是在那人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来到前台,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微笑。

      很真诚的微笑!

      “请问我可以查找一个病人的信息吗?”男人的声音也是这么有磁性,像是唱歌一样悦耳并且动听。

      “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呢?”

      “我是她的朋友。”

      女孩儿犹豫了仅仅一瞬便立即同意了。

      得到了信息,男人露出好看的微笑便匆匆转身走向走廊了,走廊里明亮空荡,走到拐角处,灯光更加炽白,炽白之下站着一个人。

      韩星宿哑然叫了声:“怎么是你?”

      他的表情是带了怀疑和兴奋又像是有点不愿面对的样子,瞳孔的大小也比平时睁大许多,方才面对女孩时露出来的镇定自信有点崩溃。

      “为什么不能是我。”沈寒津把他带进一个医生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沈寒津解释说,“莫尔马上就来。他让我告诉你病人的病例是不能拿出医院的,所以只能你亲自来。”

      “还用他?刚才我自己就拿到了。”

      沈寒津把资料从抽屉里拿出来,很仔细的翻阅起来,得到了韩星宿深深的怀疑:“你怎么能随便乱翻别人私人用品,这是犯法的好吗?你有没有星际法律常识,需要我给你普及吗?”

      沈寒津若无其事翻开了下一页,声音淡淡:“其一,这不是莫尔的私人用品,其二,我应该比你更懂法律,我的记忆力超常。”

      “莫尔就是给李薇薇一直治疗的人?怎么这家医院只有莫尔这个医生一样。”韩星宿撇撇嘴,“比我厉害就你臭显摆。”

      “对,我的好朋友。差不多也是我的徒弟。”

      韩星宿惊讶了:“什么?你到底会多少种专业啊?”

      沈寒津淡淡道:“这没什么难的,和生物研究基本相通,只不过是从研究内部器官细胞转为了研究人的外部情绪而已。就好比现在你一直看着我是因为对我产生了嫉妒同时也产生了兴趣。”

      韩星宿心里吓了一跳,音调陡然高了八个音:“什么兴趣?”

      “应该是想要看透我的兴趣吧,”沈寒津放下资料看了他一眼,“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智商,我在你面前永远是神秘的。”

      韩星宿鼻子出气,气得哼了一声:“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闭嘴。”

      门开了,莫尔身形高大,灰色头发,眉眼深邃,是个一般而言的普通帅哥,他先是礼貌地向韩星宿打了个招呼,准备咖啡时问:“韩先生,我有些忘了你要什么口味?寒津,最苦的,我,最甜的。”

      “随便。”看来两人关系真的不错。

      莫尔纠结地皱起了眉头不肯随随便便,像是在思考人生大事的困惑和苦恼。

      沈寒津补充道:“你最好给他一个明确的选择,这人有高度的强迫症和选择恐惧症。”

      “好吧,我也要最甜的。”韩星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

      接下来开始谈论正事,

      韩星宿坐在一张沙发上,其他两个坐在凳子上,他面露慎重:“莫尔,你确定他在这里不会影响我们的讨论吗?”因为以前也有几次和莫尔的交涉,所以他直话直说。

      “没事的,寒津他并不是尤里城的人,而且我打包票他一定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也会保守秘密,请相信我的眼光。”莫尔微笑说,“他只是一个过客。”

      韩星宿再听见一个名词时心里很不得劲,失了力气一样,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拿眼小心的看了一下,沈寒津同时看向他,可能是灯光太过于柔和,所以这会儿的沈寒津看起来真的很温柔。

      韩星宿咳嗽了一声,看向莫尔问:“李薇薇的病怎么样?”

      “是重度的抑郁症加上被迫害妄想症,这个月她来找我的次数增加到五次,每一周都会过来,”莫尔表情凝重,“她一直说有人害她,她不断的做梦不断的做梦,而且全是噩梦。我对她的死表示很可惜,她是一个很有创造性的艺术家。”

      韩星宿点点头没搭话,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那个他是男性对吗?”

      莫尔点点头。

      韩星宿点点头继续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凶手在死者死前多次暗示以至于死者不停做噩梦?”

      莫尔愣了一下然后思考几秒后才慎重回答:“有这个可能,但除非是凶手的朋友或者见过多次的熟人。”

      “莫尔,请你实话实说好吗?我是为了找出凶手才来你这里的。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我来一趟不容易。”
      听见这话沈寒津有一丝疑惑,他看向了韩星宿,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事实上韩星宿现在很焦灼,这种焦灼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符合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形象。

      莫尔看起来像是习以为常,安慰了一句说:“我知道你很难受。”等了一会儿,韩星宿的表情开始缓和他继续开口:“那么我开始催眠了。”

      韩星宿闭上眼睛,视线变成全部的黑暗,耳畔传来并不存在的钟摆的声音,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世界一下子全都安静了,彻底安静了。

      “寒津,你怎么了?”莫尔觉察沈寒津疑惑不解于是解释说:“这件事是一个秘密。只有薛冒和我知道,甚至连他的朋友路塞也不知道。噢,没关系,他催眠之后属于深陷入自我世界的类型不会吵到他的。至于你,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反正你只是一个过客,很快就走了。”

      这是莫尔今天第二次提起这个词语,沈寒津听得皱起了眉头:“好了,别磨蹭。”

      “你知道的,薛冒认识我更早,他以前有严重的失眠症,而韩星宿,他也是,”

      “也是失眠症?”话被打断。

      “不,他也是我的病人,至少曾经是。至于他是什么病情我选择保密,如果他愿意可以由他告诉你,”莫尔催促,“你还要听吗,我们只有三分钟了……他有一种能力,可以听见死人的声音,但前提是必须触碰到死者的血液。因为当时尤里城发生过一件很大的案子,警察署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人都无法破案抓捕到真的凶手,凶手很狡猾,死的人也很多,这是薛冒告诉我的,而我间接告诉了韩星宿并且请求了他的意见,几天之后他同意了。没错,我看到了你怀疑的眼神,是怀疑他的能力还是怀疑什么呢?”莫尔带着一丝笑。

      沈寒津皱着眉摇摇头:“并不是这个,只是,我并没有想到他,”“他竟然会答应?可能你一直以为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人会做这种事让你感到惊奇吧,毕竟他的能力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沈寒津今天已经有好几次对这个人产生了疑问和对自我的不确定。

      “是他愿意相信你,你没看出来吗?”莫尔一脸看透一切的睿智,“否则他也不会让你呆在这里,他默认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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