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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十 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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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众芳主齐声怒叱,掐法捏决,刹时花飞蕊落,奇香袭人,二十四芳主各显神通,联手抵抗那阵阵电闪雷鸣。锦觅犹懵懂不知,润玉窥得机会,却已挣开雷公电母约束,牵了锦觅素手,挥袖扬风,聚出道水龙挡在二人身前,顺势抬腕震袍,罡风凝聚,便将锦觅罩在了怀里。
“——母神!”旭凤愕然惊呼,挥臂甩出道火鞭,护在锦觅身前。那厢天帝、水神齐齐出手,于锦觅身前立出两道屏障,不允旁人入内。天帝冷眉低喝,威声道:“还不退下。”
雷公电母面面相觑,虽天后法旨在前,可如今天帝震怒,二人自不敢自作主张,皆跪下请罪。旭凤亦转身作揖,禀道:“母神息怒。锦觅仙子,是我将她请来的。”说话间,他不自主扫了殿下锦觅一眼,见她仍是素日神情,又忙敛去绮思,恭声道:“此番花界、天界误会,悉数系于她一人。孩儿斗胆,将锦觅请来分说。”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天后既恼天帝无情,又恨旭凤拂自己心思,只将矛头掉转,同花界众芳主道:“这便是你们找的花界精灵?”眯眼逼视,天后愈看愈是心惊,心底生出股愤懑之意,便是笑意也僵在了唇角,勉强才能维持。“果然不同。”
“好孩子,你过来。”天帝生出股慈父心肠,她与梓芬生得一模一样,素日天帝见润玉、旭凤,都只觉得应当好好磨砺二人,方可有所成就;可如今见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只觉得心肠都能软成一团,只想将她护在掌心。“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花界中人?今年多大了?”
锦觅也不惧,只身上前,心底盘算一下,便回道:“我叫锦觅,今年大概也就三四千岁吧。”
“你父母可还在?”天帝心肠更柔,便是天后在侧,也忘了个干净。锦觅觉他问得古怪,却自觉不能为难没话找话的老人家,只得说:“我是颗天生天养的葡萄,自然是没有父母的。”
“锦觅,回来。”牡丹惊于天帝所问,登时开口呵止。锦觅素来惧于长芳主威仪,也顾不得此处是在天界,只垂头丧气地小跑到长芳主身后,乖觉道:“长芳主,锦觅知错了。”看润玉还在一旁,又小声同长芳主道:“此次真的是我强迫润玉仙带我上天界的,不干他什么事。”
牡丹手脚发凉,听锦觅口口声声润玉仙润玉仙三字,不免扭过头仔细端详。润玉只作不知,作揖回礼;此番泄了锦觅行迹,虽知罪不在润玉,可牡丹不忍责怪锦觅,只得迁怒润玉。见润玉这般作态,牡丹只蹙眉气道:“回头再与你算账。”言毕,又同天帝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我等不便多留,告辞。”
天帝本还欲留住锦觅,可心思一转,余光瞥得天后神情,心道:“荼姚好妒善嫉,若将她留下来,也不知荼姚会怎么陷害她。”一时歇了留人的心思,只同牡丹打了几句官腔,便放人离去。
众芳主俱是面色不佳,锦觅不敢作声,只跟着众芳主往外走去,末了偷偷转过身来,同润玉、旭凤挥了挥手,算作道别。旭凤本还觉得她有良心,只是她偏先同润玉挥手,心里不快,只冷面坐着,不作回应。倒是润玉展眉笑着,亦同她挥手道别,锦觅这才快活起来,跟在众芳主身后向外走去。
天后心胸狭隘,今日被天帝下了面子,自不肯罢休。只又不好当真拂了天帝颜面。她欺润玉素无依靠,便同天帝道:“万幸今日没有酿成大祸。可今日之祸,都是润玉挑起,若是不加处置,恐怕不能服众。”
“本就是一场误会。”天帝不置可否,天后方要动怒,却又听天帝对润玉道:“不过此次,你确实处理的不好。”
“孩儿惶恐。”润玉展臂扬袖,长风理他袍衫,真个如玉郎。他素知天帝寡情,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若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之癫狂。荼姚蛮横之举,他若现下忤逆,平白落个不尊嫡母的罪名。此番既已在荼姚心底埋下根刺,日后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待到父帝厌恶她时,他再顺势而动,自然事半功倍。是以润玉也不多争辩,只拢手稽首拜道:“是孩儿考虑不周。”
天后转怒为喜,本还想再攻讦几句,方欲开口,又思及如今润玉已是卸职闭关,便是再贬,已是无可再贬,若真要以此为缘由杀他,又实在勉强,恐落人口实。只好道:“既是如此,很该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自身。”
天帝本就不欲惩戒润玉,天后既肯放过,岂有不答应之理。“润玉,你行为莽撞,所幸没有酿成大祸。那便罚你闭门五百年,静思己过,你可有不服?”
“五色五音五味,令人目盲耳聋口爽,皆令人心发狂。”润玉恭敬道:“此皆妨人行止。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父帝疼惜孩儿,孩儿怎会不知。”
“好。”天帝闻他此语,不由抚掌喟叹道:“你果然有慧根。既然如此,传本座法旨:‘闭璇玑宫五百年,无本座旨意,不得擅入。’”他余光瞥见荼姚狰狞面貌,只觉心下厌倦,闭门不出,虽是惩罚,对他这与世无争的大儿子而言,也是保护。”润玉,这五百年内,你可要好好思过,莫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孩儿谨遵父帝法旨。”润玉躬身又拜,瞄见帝后之间的眉眼官司,不由心底冷笑。往日的仇,一桩桩一件件,且等他慢慢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