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萧一慕

4、Chapter4

　　头很疼，连续不断的，尖锐如同针刺。

　　眼前是模糊的人影，但我一下子就可以猜出是谁。

　　那个白大褂的，一定是季如斐的私人医生方寒昭，旁边的，一定就是季如斐。

　　影子就在这时候冒出来。

　　他小心地问我：“之仪，你怎么啦？”

　　我摇摇头，说：“我好高兴。”

　　影子歪了歪脑袋，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似的，他吻了一下我的手，不带情欲地，似乎只是为了安抚我：“你不开心。”

　　“为什么我不开心呢？”我看他，保持微笑。

　　“我就是知道你不开心。”影子像个任性的小孩。

　　“一君，你不明白，我有多快活。”我看着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跑了出来。

　　他却只是摇头，不再说话，眼睛里是一片悲戚。

　　方寒昭他们大约是被我的动静惊到了，跑了过来。

　　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又比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非常好，从来没有比现在还好过。”我微笑着对他说。

　　“你头疼。”方寒昭一脸不愉地看着我，说：“而且你没有发烧，但你最近经常头疼，我说的对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我眯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不圆，只有一半。

　　“你最近还很容易兴奋，并且产生幻觉。”方寒昭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纠正他。

　　“你有。我看见了，你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是吗？”我本能地隐藏了影子的存在，说：“是方医生多想了吧。”

　　“那这样呢？”方寒昭把手机里的视频调了出来，正是我昨天在房间里和影子的对话，不过只有我的声音，没有影子的。

　　“或许我只是想自言自语呢？”我不配合他。

　　方寒昭铁青着脸，说：“你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这样子啊，还有其他事情吗？”我摆正被我弄歪了的枕头，对他说：“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睡了。”

　　“你很不配合。”方寒昭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不理他。

　　“或许季先生会让你配合一点。”

　　他威胁我。

　　真可笑。

　　“我难道还不够配合你吗？你问问他，我配不配合你？”我笑起来。

　　“你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们只能采取电击疗法了。”方寒昭态度强硬。

　　“那就电击疗法，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电击，你说对不对？季先生。”

　　他生气了。我真开心。

　　但他动不了手，他只能瞪我，真是让我心情愉快。

　　我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看他们两个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我敢打赌，今天晚上我会睡得非常好。

　　“阿仪，我们一定要这样子吗？”季如斐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配上他那双眼睛，可真深情。

　　“怎么样呢？”我笑起来，把左手臂拿出来，欣赏上面盘着的几条丑陋疤痕，说：“是这样吗？”

　　他的眼神像在说他很受伤。

　　我说：“是要在右手臂上也这样吗？可要它们对称，不会容易的。”

　　当然不会容易了，左手臂上的疤痕，是电流留下的。

　　季如斐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方寒昭的也是。

　　我快活地笑出来，说：“你们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