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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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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怀孕一切从简,伴娘团不用忙活,清闲地坐到一起聊天。
宴席饱足之后宾客们纷纷离去,有专车队送宾客回去,近的可以步行回家。
吃撑了,时间还早,曲寻和新娘打过招呼,便自个先回去。
她今天穿的是伴娘小礼裙,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天气转凉,走在路上凉飕飕冷风吹过,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本来想慢步回去,可眼下冷到冒鼻涕,哪有兴致可言,双手抱住胳膊,风中凌乱,瑟瑟发抖赶回家去。
“哪不是小寻寻吗?”丁墨坐副驾驶无聊盯着沿途景色发呆,眼尖瞧见曲寻走在路边。
后座傅寒没说话,但目光随着丁墨指引方向望去,大晚上天又冷,穿那么薄裙子出来走动,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坐车里都觉得冷,更何况是在外面,丁墨担忧道:“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头瞎逛干嘛?”顿了顿,又说:“瞧把这孩子给冻得,都快赶上冰美人了。”憋了眼后面傅寒,暗示要不要把人一起带走。
他其实想叫人上车,奈何后面坐着傅寒,前头没有多余位置,只能挤在后座,他不点头没人敢叫。
“看着挺可怜的,要不我们把——”丁墨转头看向傅寒。
傅寒不屑打断他接下来话:“你可以和她交换,不用道德绑架我。”可怜她,又不想自己让位,试图道德绑架别人,来满足自己内心愧疚,从而得到安慰。
丁墨“……”
这天太冷了。
算了,就当他没见过。
嗖的一下。
加长版豪车,从曲寻身边飞驰经过,单薄衣裙随风飘动,冷风打在她脸上生疼,风力太大了,冻的她走路开始僵硬起来,唯一能哈出热也就嘴鼻。
到家时候,差点冻成冰块。
半夜时候,曲寻突然发起高烧。
黄秀怡对她发烧阴影特别大,彻夜惊心受怕照顾,好在天亮渐渐退了烧,发烧是好了,感冒却严重起来。
对此,黄秀怡说什么也不让曲寻再出门,病没好之前限制出去,直到病好才能出门。
…
傅家餐厅。
傅寒连续下来用餐好几天,都没见过曲寻,随口问道:“她呢?”很平常一句话,却引来不小动静。
比如,此刻坐在对面丁墨因为这句话,碗里丸子没夹稳,掉落餐桌上,滚啊滚,随后落到地面上,弹了几下,滚到桌脚边才停止运行。
站一旁朱女士差点没反应过来,丁墨朝她眨眼提醒,待反应过来,她推了推眼镜框,解释道:“说是感冒了,等好彻底才能出来。”
傅寒喝水动作短暂顿住,下一秒继续喝水用餐,脸上没多大反应,似是只随口问问。
丁墨贵人多忘事,完全不记得那晚事情,如图失忆般,边吃边问:“怎么突然感冒了,之前还好好的。”嘴巴没功夫停下,甚至有些狼吞虎咽。
“天冷,吹风着凉引起。”
“哦,这样啊。”丁墨吃得那叫一个香。
唆唆——
吧唧声,唧唧地响,朱女士皱了皱眉,餐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嘴巴吧唧嘴吃东西,忍着冲动,把脸撇到一边去,她眼不见为净。
丁墨吃得那叫一个香,完全不顾别人感受,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声。
正当她忍无可忍要开口时,傅寒夹起一个大丸子,往丁墨嘴里塞,不耐烦道:“吃饭都堵不住你吧唧嘴。”
“……”丁墨委屈得不行,平时也吧唧嘴,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的,怎么就今天吧唧影响到他了?
真是怪人一个。
吃罢饭。
操控轮椅离开餐厅,他每天有午休习惯,通常12点休息,两点醒来,护工帮忙扶人上床休息,拉上窗帘,收拾好一切退出卧室。
门窗紧闭,傅寒像往常一样躺床上午休,闭目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越躺头越疼,他烦躁爬地起床。
按动遥控器,窗帘自动缓缓拉开,窗外灿烂阳光悄悄地爬到床上,像个小孩一样来到傅寒大腿上闪闪发热。
他盯着身上烈焰阳光发愣,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有史以来脑子空虚最无聊一次。
以至于让他点进曲寻头像,鬼使神差地发个问号过去,等后知察觉信息已经发过去了,已经来不及撤回。
因为不能出去玩,曲寻在家魂不守舍,恰好这时有消息进来,而且还是个不认识的人,对方发来三个大大问号。
这人啥时候出现在微信里她没印象,直接语音过去:“你谁呀?”
声音懒懒散散,要不是认识她,傅寒还以为发错了,手机被他扔在一旁,没有要回过去的意思。
这边,曲寻没等到回复,成功引起她的注意,狗头表情包一个接着一个发过去。
床边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似乎不回复,就停不下来,傅寒拿起手机打字过去。
[你感冒好了没?]
“你是谁?请自我介绍一下,不然不告诉你好没好。”声音奶声奶气的。
[傅寒。]他懒得废话,简单粗暴自我介绍。
下一秒。
“啊啊啊~”
“你是傅寒。”
“哇,我有你微信。”
“我们居然还在聊天,天哪,我都快有点不相信。”激动到语气都变了。
吵吵闹闹声音,傅寒耳朵受不了,将音量开到最小。
[感冒好了没?]重复一遍刚刚问题。
那边秒回复:“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门了。”
[嗯。]傅寒没在说什么。
如果是别人曲寻不理会,可对方是傅寒,那就不一样了,陆陆续续语音过去,乐此不彼地说个不停,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把想说的都说给他听。
傅寒躺在床上享受沐浴阳光,曲寻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没听多久就睡着了,醒来已是晚上。
临近元旦,在外打工亲人,陆陆续续从城里赶回来,传统节日,大家很重视,回来敬鬼神,祭拜仙人,求个平安,望来年风调雨顺。
大黄不知和哪只狗搞到一块,生了5只狗宝宝,家里不够放,曲寻偷偷把最小的那只带出来。
也是长得最不好看的一只,四只白白净净的很好看,到了最后这只,白是挺白的就是,左脸位置一团黑毛,右脸又是正常白毛,一个脸两个颜色,挺有辨识度的,曲寻是这样安慰狗狗的。
趁狗宝宝还完全没认家,她赶紧把狗带到傅家去。
“你确定要把这只野种寄养在这?”丁墨看着她怀里丑狗,开始头疼起来。
她点点头:“嗯呀。”
对上曲寻期待的小眼神,丁墨开始犯了难,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曲寻已经把怀里狗子放到他手里。
“我今天古筝考级,快迟到了,你安顿好大白。”朝狗子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音乐室。
留下丁墨和狗子风中凌乱。
冷空气来袭,阳光房成了傅寒常去地方,每次过来都会煮一壶茶水,喝上几口。
他现在已经慢慢适应这环境,早睡早起,每天康复锻炼几小时,也开始渐渐接受不能再次站起。
希望没了,总该有个盼头。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不再那么急躁易怒,试着和大家和睦相处。
哒哒哒。
是曲寻轻盈脚步声,她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欢快地跑进阳光房。
“我得了奖状。”她把证书放到傅寒面前,高兴的晃了晃。
傅寒视线短暂停留,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杯茶水推到曲寻面前,水温刚好,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坐到地毯上小软凳,哼着歌欣赏证书。
微信聊天之后,俩人关系慢慢缓和不少,虽然他现在偶尔平白无故生气,但是比起以前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
曲寻觉得他现在已经变了许多,起码不会随便打骂,相处起来不累。
傅寒很少说话,曲寻又是个爱唠嗑的主,下午茶时间,基本是她在那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还在为大白安家的事发愁,所以她今天话不多,看了眼身旁男人,双手摆弄指甲,弱弱道:“我把大白放你家养。”
身旁男人不回应,忍不住抬头瞧了眼他,对上傅寒吃人目光,吓得曲寻低头喝水,掩饰害怕。
“先斩后奏?”冷清声音和刚刚不同,看得出来他非常不悦。
她摇头晃脑,解释:“你们家太冷清了,我觉得应该要个小动物,这样热闹点,你不会那么孤独。”
闻声,傅寒危险地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她身上,怒道:“我喜静,讨厌热闹 。”
从小到大习惯了孤独,从来没人和他讲过日子应该过得热闹点,这种安排与感觉,让他觉得不安,害怕再次失去。
操控轮椅,离门之际,傅寒背对着她 ,声音宛如冰霜:“不要觉得和我相处几天,就自以为是替我做决定,你没这个资格。”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人走茶凉。
悄然无声的阳光房内,曲寻蹲抱膝盖,把脸埋入进腿上,泪水不断滴落在地毯上,很快湿成一面独有图案。
她搞不明白,只是单纯想让他开心点,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还骂那么难听的话。
说她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