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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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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因为下过雨,空气微凉,曲寻迷迷糊糊睡着,怎么跑到床上睡,不记得,只知道有张炽热被子,在向她招手,然后人就滚过去,把自己盖进被子里。
睡惯了木床,柔软床垫曲寻反而睡不习惯,身旁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
揉揉不通气鼻子,双眼微微稀松,虽然没睁眼,但人已经完全醒过来,
颤动几下睫毛,初醒眼神迷茫,不知身在何处,眼前出现傅寒那张完美的脸,她眯眯眼,笑了笑,这人可长的真好看。
刚睡醒就能见到傅寒,以为还梦里,身体像毛毛虫一样慢慢靠近,紧接着,人趴到他身上。
低头与他额头相碰。
四目相对。
这是傅寒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耀眼光芒,忘了破口大骂,忽略掉人就在他身上趴着。
隐隐听见她在自言自语道:“还是梦里比较乖,不会骂我。”
男人鼻梁挺直,抿着嘴薄唇,眉头紧锁地望着曲寻,即将发怒之际,声音在他头顶传下来。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曲寻淘气的捏了捏他鼻尖。
从未被人如此戏弄过,傅寒在忍耐与爆发边缘徘徊,抬头看去,右臂被压在身~下,左手跟她十指相扣一起,他咬紧牙关,深呼口气。
见她没有下床打算,冷漠开口:“从我身上滚开。”
嗓音冷冽地传到曲寻耳边,她顿了顿,视线停留傅寒脸上几秒钟,意识开始回笼。
貌似她昨天晚上没回家…
目光有些胆怯地抬眸望去,撞上对方冷漠眉眼,吓得她睡意全无,惊慌失措的从他身上爬起身来,太紧张了,好几次踩到他大腿上骨头。
傅寒可以清晰听到身上骨头咔咔响声,下身轻微刺痛感传来,这种感觉消纵即逝,他搞不清从何而来,不确定痛在那个位置上。
不顾得手腕上伤,双手硬是撑起上半身坐直,如同大海捞针般寻找刺痛位置,不管他怎么捏或掐,下身依然毫无感觉。
希望覆灭,迎来重重当头一棒,那么狠敲下去,支离破碎的希望,敲得他粉身碎骨。
曲寻以为他腿痒,弱弱的指着下半身说问:“你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挠挠。”
说着手就要伸过去,傅寒伸手截住她手爪,此时的他已红了眼,力道不知轻重,用尽浑身力气将人推开。
“砰”的一声,曲寻后背撞到床边水晶台灯,噼里啪啦水晶装饰洒落下来。
“你是傻子吗?叫你滚听见了没有?”傅寒把气撒在她身上。
地上参夹许多水晶碎片,曲寻没穿鞋子,脚低到处是尖锐碎片,她怕受伤站着未动,愣在原地傻傻望他。
这举彻底惹怒傅寒,抓起床上枕头,朝她扔过去,枕头砸在脸上不疼,但力气特别大,曲寻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一个不注意,脚心踩到碎片上。
疼得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敢叫出声,也没哭出声音来。
他眼神太可怕,曲寻不敢共处一室,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房间,随手给他关上门。
天还没大亮,整栋楼,除了楼下厨房有人忙活,大家还在睡梦中,没人知道早上这场小插曲。
回到二楼房间,盘腿坐床上,用湿纸巾擦拭脚心受伤边缘,伸手轻轻拔掉碎片渣。
消毒液跟碘伏曲寻分不清,只知道这两样都可以消毒,随便拿起桌上白瓶,给伤口消毒,沾那一刻,疼的她哇哇直流眼泪。
消毒液水流进伤口,和在伤口上撒盐差不多,过程太疼了,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
下雨天睡觉特别舒服,丁墨睡得饱饱,早上起的比平时早,他今天精神充足的很。
推开门进去。
房间一片狼藉,傅寒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丁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避开碎片残渣,走过去。
“这是怎么了?”昨晚走之前人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性情不止大变样,脸色更加难看至极。
傅寒没回应,面无表情,转过身:“叫人过来收拾一下。”不经意憋到地面上,印着几处鲜红血泽。
眸色突闪,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房间,来到二楼针灸室,他想在试试看,看还有反应没有。
整个上午都在针灸室度过,一系列治疗下,不但没有反应,且毫无知觉,傅寒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心情沉重寡言。
他不死心,连一直抗拒电疗,今天破天荒要试试看。
因为刚做过针灸与按摩疗法,今天不适合电击,医生把时间调到明天上午。
次日。
早上七点多左右,曲家明和老婆早早就过来看孩子,才两天脸色红润有光泽,恢复的很好,今天没事的话,晚上就可以回家了。
“嗯嗯。”曲寻点点头。
黄秀怡看了眼她脚心上的伤,忍不住唠叨:“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说着,见曲寻手腕空空如也,她皱了皱眉毛,问:“你的佛珠呢?”
曲寻嘴巴塞满包子,鼓得像小青蛙一样,艰难咽下包子,忽悠说:“在家。”
“那就好,以后记得一定要带在身上。”黄秀怡千叮嘱万嘱咐。
有班,他们在傅家呆不久就去上班了。
人刚离开不久,就有医生进进出出曲寻病房,这间房原先是放电击器材,旁边只放张够一人躺下款睡椅,曲寻睡的床是推拉式的,从隔壁手术室直接推进来的。
医生们围在一台机器前研究,她好奇地过去看了看,几张图纸上写满字母,眼花缭乱啥也看不懂。
回到床上,拉上隔断窗帘,从包里翻出手机,戴上耳机线划开屏幕,点开吃鸡游戏。
刚登陆进去就有好友找来,对方直接开麦。
“小啊花~你终于上线。”声音低沉,浓浓霸道风格声。
曲寻上过特殊学校,她会打字,只是速度慢了些。
[来拉。]伴随一个笑脸过去。
“今天更新地图了,我们要不要去打一波?”队友询问曲寻。
[嗯。]
磁性声音,传进耳机:“开始吧。”
这局是四排,系统另外自动分配两个队友给他们。
队友甲:“卧槽,卧槽,卧槽——”
队友乙:“哇,哇哇~”
队友甲:“我居然分到小啊花跟绪川。”
新队友连续卧槽尼玛,一个劲呐喊,太过兴奋,队友忍不住出声制止:“淡定淡定,我们只是你们的匆匆过客而已。”
队友乙开始犯花痴起来:“哇,绪川这声音也酥了吧。”
一个捂胸受不了表情包展示出来。
他们太吵了,影响到曲寻听脚步声,她手指按住语音声控。
[注意观察四周。]
[前方有危险。]
屏幕上显示出敌人在距一百米位置。
“去仓库。”是绪川的声音。
他率先走在前头,曲寻断后防止别人突击过来,走后不久,后面两对人打起来。
几人来到仓库收集物资,别说物资挺肥的,都快装不下。
哒哒哒哒哒哒——
仓库周围出现好几道脚步声。
还没等绪川说话,曲寻就第一个冲到前头,暴露在敌人面前,比手速与反应,没人比得过曲寻。
对方还没准备好,就被她用个手~雷全部干成盒子。
玩五局,用时两个多小时,一直对着屏幕看,曲寻眼睛酸疼不适,和队友打过招呼,就退出游戏。
扯掉耳机,把手机扔到床边,下床活动僵硬四肢。
打着哈欠,拉开隔断帘,眼前出现一幕,让她张大嘴巴没来得及合上。
望着对面男人身下,眨了眨眼 。
傅寒躺在椅上,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四角裤,两条腿上布满电击仪器,有水珠不断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表情很痛苦,时不时发出痛苦呼吸。
即使知道她在看他,也没人她滚,没有早上那副嘴脸,这样挺好看的。
拉过被子,盖到身上:“滚~”声音透着疲惫。
不,她收回刚刚幼稚想法“……”
他说滚,她就那么听话滚?
见她站着不动,视线扫过小脚丫上,蹙起眉头,再次出声:“滚回床上。”
目光凌厉扫来,曲寻乖乖坐到床边,电击还在进行中,傅寒没空理她,其实下半身完全没感觉,有感觉的是上半身,他只是想试试电击威力如何,做个小实验罢了,却不曾想被她撞见。
不知过去多久。
伸手关掉电击,愤狠解开身上电击吸扣线,人躺椅上动也不动,眼神空洞看着头顶上天花板。
最后一个希望破灭。
如果不能重新站起来,不能继续极限运动,行尸走肉般苟且活着,人生还有什么值得他活下去意义。
曲寻就在身旁静静陪着,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不然会成炮灰“……”
可惜某人不打算放过曲寻,他人虽然不动,左手却朝她方向勾了勾:“过来。”没有温度可言,更别说态度好不好。
怕殃及到,她刚挪了挪屁股,耳边响起傅寒声音,又把屁股挪回去,挺直腰身,一副洗耳恭听模式。
“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一拳砸在墙壁上。
“这三年来,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想重新站起来。”
“可到头来,老天却和我开了个玩笑。”情绪发泄从最开始激动,到最后无波无澜。
这些话傅寒从未和别人讲过,积压太久话,他需要发泄对象,无疑曲寻非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