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档案》相九爷

2、信任

　　在这个有六种性别的星球上，强者为尊似乎是人人默认的规则，ALPHA以其强悍的身体素质和霸道的信息素，高踞顶端，BATE没有信息素，身体素质也逊于ALPHA，但数量是最多的，他们广泛分布于各种行业领域，做出种种傲人的业绩，地位却仍不如ALPHA，尤其是OMEGA，他们的信息素温和柔弱，体质也最差，却担负了生育的重任，又处于社会的底层，他们甚至过得连最普通的BATE都不如，自由对他们来说像一个梦想。
　　只有少数无人监管的OMEGA出来工作，也受到歧视，大部分的OMEGA结婚之前受家庭父母约束，结婚之后受着丈夫的约束。
　　没有人问一问OMEGA们是不是愿意依附别人而活着，在大部分AIPHA眼中，这是对OMEGA的仁慈与体恤。
　　可这些OMEGA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蓝尔缩在隔间角落，制服扣子从上面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小半片胸膛，蓝尔微微喘着，修长的手指在腺体附近摸索，猛一发力，粉嫩的指尖狠狠地刺了进去！
　　“唔......”
　　没有一丝血流出来，像做了几百上千遍那样熟练，蓝尔挖出一块两毫米的方形芯片，芯片是透明的，静静躺在蓝尔指尖，蓝尔脖子上一个小小深深的洞被他撑开，艳红地敞开着，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吐出一口气，额角泌出些许汗珠。
　　蓝尔拿着芯片绕开手腕上的智脑，从智脑黑色仿生条接口处插进去，手腕处立刻停止了振动。
　　一个淡蓝色的光屏弹了出来。
　　幽蓝的光照在蓝尔脸上，反射在马桶瓷白的盖上。
　　不到两秒，蓝尔关了光屏，把芯片重新放回去，S级AIPHA的身体异常强悍，等蓝尔洗了手走出卫生间，那个洞已然长好，光滑如初。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莱蒙仍然昏迷，蓝尔穿着深绿色的特制学员服，肩上挂着金色的流苏，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接过两份三级徽章，朝下面的学弟学妹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随即右手握拳抵住胸口，向所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掌声顷刻雷动。
　　“天呐，蓝尔中尉真不愧是军校之星！他的笑容真的像太阳一样明亮！”
　　“是啊，我的男神永远都是这么的帅！”
　　“蓝尔中尉好棒！唉，要是莱蒙中尉也能来就更好了......”
　　“是啊，我如果能在典礼上看到军校双星同框，就是让我练十个小时机甲我也愿意！”
　　“......”
　　“......”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青年身上，给青年温和的脸庞上镀了一层金灿灿的薄光，青年站的笔直，仿佛一棵永不屈服的白杨，他就站在几万人的面前，不急不缓地演讲着，黑色的眼珠里是别人不可触碰的信仰。
　　这一刻，他好像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主导者，其他人以掌声来应和，来臣服。
　　这是第一军校有史以来最精彩的毕业典礼，并没有因为缺少另一个主角而黯然失色，几乎所有参与者都记着在这个温暖的上午，有一个美好的灰发青年，给了他们灵魂的悸动。
　　蓝尔来到医院和莱蒙道别，他要去政府给他分配的住宅里，他是孤儿，在上学以后都是住校，直到几年前成年，政府才分给他一个小屋子，在居民星的三区和二区中间，不好不坏。
　　那就是他毕业以后的住处，一直到他去第十三军团服役，甚至会是他这一生的住所，他得去看看，再打扫打扫。
　　再见，莱蒙，不，是军团见！
　　莱蒙睡在治疗室中，身上插着几根管子，暗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下，雪白的脸上一片宁静，蓝尔忽略掉心里的小小不舒服，转身走出去。
　　在蓝尔离开后不就，有一队士兵将莱蒙从治疗室里接了出去。
　　房间位于一栋偏远的居民楼上，是七层偏左的位置，不高不低，窗户打开能看到对面陈旧潮湿的楼墙，上面爬满深绿的苔藓。
　　一看就知道是政府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盖好的援助楼。
　　从窗户往下看，是一条还算干净的石板路，只是两栋楼间距太窄，在冬季肯定很难有阳光照进来。
　　蓝尔将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遍，才放下手里的行李箱，箱子里放了几件重要的东西，蓝尔不放心托运，只能自己网购了一个行李箱，这在信息时代里也算奇怪了。
　　等蓝尔打扫干净房间，天光已经暗了下来。
　　二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职工BATE，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养活自己，所以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三区里就比较乱了，无业游民，小偷小摸，晚上反而静悄悄的。
　　只隔了一条街，就是不同的人生。
　　蓝尔换上一身黑色运动衫，戴上鸭舌帽，整个人像一根刚抽芽的笋，一看就嫩得很。左拐右拐进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没什么人在，蓝尔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等着，吧台后的人冒出来，是一个OMEGA，笑着问他喝点什么。
　　“彩色气球。”蓝尔回了他一个微笑。
　　OMEGA的脸上浮起一抹潮红，“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没有人关注这个角落里消失了一个青年，只有年轻的OMEGA在竭力抚平内心的波澜。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最年老的已经两鬓雪白，蓝尔毫无疑问是年级最小的，也是这群人中唯一的ALPHA。
　　没错，长桌两旁的人，都是OMEGA。
　　长桌尽头坐着一位灰发OMEGA，看到蓝尔进来，紧绷的脸松懈下来，温柔的情丝漾开在眼角细细的皱纹中。
　　蓝尔颔首，摘下鸭舌帽，露出蓬松顺滑的灰色短发，站在长桌之外。
　　“那就开始吧。”灰发OMEGA抬起手，一叠半透明的卡片从左右两列传下去，他双手环胸，后背靠在椅上，“请诸位把决定写在电子卡上。”
　　他的神情很平淡，却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两侧的人动了起来。
　　年轻的ALPHA和中年OMEGA隔着一条长桌，遥遥对望。
　　蓝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情感，他们分别了整整五年！
　　半个小时过去了，几个脸上满是挣扎的人终于填好了电子卡，灰发OMEGA蓝色的眼眸划过下首诸人，慢条斯理地点开自己的智脑。
　　淡蓝色的光屏弹了出来，因为事先接上了外放设备，所以大家对光屏上的结果一览无余。
　　同意和不同意是18:12
　　灰发OMEGA削薄的唇角勾起，“那么，申请人蓝尔，正式成为自由者联盟的成员。”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蓝尔暗自松了一口气，黑色的眼珠里盛满笑意，望向联盟首领。
　　灰发首领长腿叠起，收起光屏，“散会。”
　　......
　　“松子蛋挞，你尝尝吧。”
　　蓝尔看着被推到面前的，黄澄澄的蛋挞，口腔里自动分泌唾液来欢迎这道阔别五年的美食，手指动了动，一块蛋挞已然送入口中。
　　灰发OMEGA温和地看着他，适时送上一杯淡绿色的饮料，蓝尔接过来啜了一口，微涩的口感口齿留香，惊讶地睁大眼睛，“爸爸，这是什么？”
　　“幼虫汁。”
　　蓝尔的脸绿了。
　　亚尔曼笑的真心实意，“好喝吗？用的新配方。”
　　蓝尔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干呕了好几下，眼角泛红，泌出几颗泪珠，挂在浓密的眼睫上，显得有几分可怜。
　　“骗你的。”亚尔曼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桌上的水渍，“只是一杯饮料而已。”
　　蓝尔咬牙切齿，“爸爸！”
　　亚尔曼站起身，修剪得当的西服熨帖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长身玉立，气质温润如玉，只是略显狭长的眼睛和薄唇隐隐给人一种狐狸的直觉。
　　此刻他的眼眸舒展，微带泪光，薄唇愉悦地弯起，浓厚的感情无可怀疑，“蓝尔，我很想你。”
　　“所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蓝尔压低了声音，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嘘——
　　亚尔曼竖起带着黑色手套的修长食指抵在唇中，示意蓝尔往里看。
　　时间倒回五个小时之前。
　　“有一个任务。”亚尔曼轻轻擦掉蓝尔眼角的泪珠，蓝尔脸霎时红了，“什......什么任务。”
　　亚尔曼握住他的手，“你过来就知道了。”
　　“......”
　　“怎么样？”亚尔曼声音很小，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一样。
　　“......”
　　蓝尔犹豫地看着金属箱中颜色诡异的迷你小机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亚尔曼又无声地笑起来，“它就是炎魔。”
　　什么！
　　将要出口的话被亚尔曼捂在了嘴里，蓝尔气的浑身发抖。
　　他绝世无双的S级机甲炎魔啊！这个淡粉色的东西是什么鬼！
　　“我帮你升了一下级。”亚尔曼眉眼一挑，一副讨赏的表情。
　　从S级升到SS级确实挺不容易......个鬼啊！为什么还要帮他重新刷漆！
　　蓝尔怀念起五年前那个火红色的炫酷机甲，默默咽了一口血。
　　亚尔曼轻轻抓起迷你机甲，放在蓝尔手中。
　　蓝尔不由得屏住呼吸，脑中的杂念一时间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充斥着异样情感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个不停。
　　炎魔......还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