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绪》留得残荷

20、蓦然回首处四

　　裴珏此人，天生就是风流鬼，而且火候把握的好，从不招惹不该惹的，和别人姑娘开始前话就说的很清楚。这样的人求曾经拥有很容易，天长地久，把人塞回娘胎回炉重造一遍倒是可能。
　　“裴兄，你和裴珏关系这么好，家里就没人托你牵个线”
　　君绪，她能说她家就四个女的，个顶个的不可能。一个是她师伯，大师姐，小师妹和她自己。师伯不用说，那辈分就差了一截，性格也绝对不是老牛吃嫩草的主。大师姐是个将余生奉献给修行的人裴珏那张脸要是能惹起对方红鸾星动她倒是乐见其成，奈何彼此郎无心妾无意。
　　至于她自己，她八岁那年遇见对方，因为对方的烂桃花未免殃及池鱼一身男装穿到现在就没脱下来过。最后一个小师妹那是裴珏的亲生妹妹，两人要是搅合在一起那是□□啊。
　　君绪这点圆不下去，直接转移话题道：“裴珏第三都是这样，那其他几位的行情想来也不错啊。听闻上届云楼榜，墨霄可是满贯，一连两榜，都是魁首，墨霄双壁如雷贯耳，我可略有耳闻”
　　君绪说的是墨霄双壁，云楼仙子榜榜首的顾且由和公子榜榜首的顾思量。君绪知道这事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听了这事，拉着自己的手足足念了三个时辰的清心咒，听得君绪在眼冒金星才罢休。
　　能不如雷贯耳，印象深刻
　　哪知听了君绪的话后，众人默契的禁了声。
　　“怎么了，难不成第一不在这里”
　　四派之一成家的小公子成然解释道：“第一是一定在这里的。只是比起他师傅，此人更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君绪来了兴致追问道：“怎么说”
　　白韫：“云楼美人榜榜眼美人的相邀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
　　“他拒绝了”
　　看着众人脸上表情各种精彩纷呈，却皆是闭口不言，想来都是知道其中缘由却不知如何开口。明白过来这位顾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怕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单单只是拒绝一个美人，不可能如此人尽皆知。
　　“裴兄知道海上生明月的进学是什么时候不招收女弟子的吗”
　　君绪一脸诧异：“不会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吧”
　　众人又是商量好一般，齐刷刷的点头
　　就这件事情看来这第一公子比起他师傅怕是更不好惹
　　“等等，成兄，顾止是不是长得挺好看”
　　“云楼公子榜上排名前百的男子，哪个丑了。只有一个比一个赛过天仙”
　　君绪强调：“长得特别俊俏，大约十四五岁，一袭白袍，腰间别着一把碧□□箫，皮肤苍白如纸，面无表情，整一冰块似得，就像，就像是白无常一样”
　　“.....”成然肯定：“就是他，你遇见他了，不对啊，他不是出去玄除了吗，你在哪见到他”
　　君绪像北指了指，那里刚好有处森林
　　没等众人开口，耳边就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我记得我每晚都是在你熄灯之后才离开的”
　　君绪缩了缩脖子，回头就看见裴珏那张满是笑容的俊脸，老实回答道：“当然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去的”
　　裴珏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百密一疏：“你深更半夜去小树林干嘛”
　　君绪舔了舔嘴唇：“这么久没沾荤腥，当然是打牙祭了”
　　裴珏感觉额头青筋直冒：“一天，才一天而已，你，你怎么就忍不住闯祸了。不对啊，海上生明月膳食没荤腥，你拿什么打的牙祭，你下山去了”
　　君绪：“哪有这么麻烦，直接去后山打只鸡架火烤就行了”
　　众人：“........”
　　成然直接竖起大拇指：“裴兄，你好本事啊”
　　君绪呵呵一笑：“客气客气”
　　裴珏气极反笑：“不是夸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君绪老实交代：“就是我本来在房间吃鸡吃到一半的时候出来一只白狐，盯着我的流了一地口水。我不给它，它就来抢，它动作太快，我一时不慎就给它抢到手了”
　　裴珏显然不信反问道：“怎么又出来一只白狐狸？”
　　君绪哭笑不得：“这还真不是，就是因为那只狐狸我才追到了北边的树林，结果狐狸就没影了”
　　裴珏：“然后呢”
　　君绪：“然后就遇见顾止了”
　　众人，这运气，逆天了
　　裴珏无奈叹气：“还好，还好，你没拿着烧鸡遇见对方。不对啊，海上生明月不许夜游，夜游者晨课前不许进屋，他怎么会放你进来的”
　　君绪眼睛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半天才开口道：“他有没有打算放我离开我不知道，因为见面没说两句我们就动起了手”
　　众人：“.......”
　　裴珏愕然：“怎么回事”
　　君绪嘻嘻说道：“我刚追到小树林的时候还有狐狸的影子，他突然拦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问我来这干嘛。我一分神再看时，哪里还有狐狸的影子。我着急找狐，他拦在身前半分不让，一定要我交代去处。我就跟他打商量，请他帮忙逮到那张狐狸我们平分一人一半。
　　裴珏：“海上生明月境内，不可杀生，不可食荤腥，不可夜游。你这是自己把把柄送到对方手上。那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君绪：“师弟，他也是这么说的，他一听就很生气和我理论海上生明月境内不可杀生，不可食荤腥，不可夜游。我当时鸡被抢了，狐狸没追到，心情不好还遇见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想走他又不让，到了最后，自然就打起来了。”
　　看着裴珏快哭的脸色，君绪最后信誓旦旦的保障道：“放心吧，最后我给他上了点药，来了个虚招，就逃了，没留下什么把柄”
　　裴珏心吓：“你上的什么药”
　　君绪：“老僧入定，一指甲的分量，不重，小半个时辰就解了”
　　众人：“.....”
　　成然：“裴兄，你真是好样的，顾止长这么大，估计没吃过这样的亏。以后你做事可要小心点”
　　君绪不以为意：“小心什么，难不成他还能盯住我不放啊，不会吧，听闻墨霄功课及重，他哪有这么闲”
　　“这与闲不闲无关，问题是顾止是戒律堂的长老，专管这事”
　　君绪：“......”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方才说云楼公子第一不行，那第二四呢，虽说排名差点名次，可长相肯定差不到哪里的世家公子吧”
　　“这第二，四。只要在外有点名头的玄门女子，怕都不会有人主动招惹的.......”
　　刚接的话茬就此打住，原本嬉皮笑脸的众人此刻齐齐禁了声，君绪若有所感，回头看去就收到一个凉飕飕的眼刀
　　顾止一系白衣站在一簇簇洁白的栀子花中，清晨的阳光撒下，好似给他的白衣镀了一层金光，白花铺地圈圈光晕让他不俗的容颜更添几分出尘。君绪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忽略对方脸上的冰渣这样的容貌当之无愧的榜首啊。
　　君绪见了，朝着对方笑了笑，热情的招呼道“思量兄，早啊”
　　顾止冷冷的朝着这边瞥了一眼，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成然一脸望自珍重的说道：“裴兄，你这是被盯上了，我认识对方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对方如此失礼，无视过谁呢”
　　裴珏：“保重吧”
　　众人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看了过来
　　君绪：“.......”
　　因为顾止来了，众人皆是没了晒太阳的心思。进了止墨斋，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很是默契的空出顾止的那块地，规规矩矩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顾蕴恕虽说是玄门公认的大家，可因为其严肃刻板不苟言笑的脸和干瘪消瘦的身材给人一副老夫子形象，无趣当真无趣
　　进学课程很杂却精，顾思苦今天给众人讲的是药理。药名为何，功效几许，出自哪里何人发明，任何一种药剂的种类分别剂量明细说的那是要多详细有多详细。可怜君绪的师傅就是个药理高手，这些东西她从小背到大，说是倒背如流都不为过。对于这种全然看腻的东西她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是熟的不能在熟，别的学子是因为药剂里林林总总几百种的草药名加剂量听的头疼脑胀，只盼升天。
　　君绪没睡，她直觉向来很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这药理课，十之八九就是冲她来的。
　　果不其然，说道一半，顾蕴恕将手里的书本往桌上重重一扔，吓的在场神游九天的弟子瞬间回神，端正坐姿。凶巴巴的眼神扫视一圈后停在了君绪身上，开口问道
　　“裴绪，你来说说看，续命丹的功效来历，药草种类”
　　君绪心道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一眼顾止的方向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回答道
　　“续命丹，将死之人，苟延残喘续命之用。因耗费服者生机，即药也毒。成分为天山雪莲三朵，丁香两钱，扶桑花八束............”
　　顾蕴恕：“青云镇派四宝”
　　君绪：“琥珀光，合欢铃，碧落剑，天罗地网”
　　顾蕴恕继续问道：“提出玄门百派千家和睦共处者为何人”
　　君绪：“晟凌楚衡”
　　“百派千家弟子如何分布”
　　“派分内外，家分亲疏”
　　“墨霄内派弟子标识”
　　“祥云纹，乾坤纹音臂钏”
　　“有何用处”
　　“记录弟子自创曲目，臂钏上的纹路越是复杂，记载曲目越多”
　　这一问一答配合的相当利索，在场众人听得精彩有趣，却也庆幸点的不是自己，甚至祈祷就这么一直一问一答到天荒地老，熬过这节课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顾蕴恕：“鬼乃人死残留世间所化，世间死法无数，鬼怪亦有千万种。今有一孩童，为山中鬼怪养大，不知人伦礼仪，修习邪法，为祸四方，该当如何”
　　君绪这次却是没有说话，脸色微变，众人见她如此以为总算是问道了她的短板，看好戏的同时也居安思危起来，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见此，顾蕴恕勾唇冷笑，怒其不争的说道：“看什么看，你们也给我想，不要以为我问的是裴绪你们就可以做壁上观了，谁能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众人见状纷纷低头苦思冥想，为祸四方，实实在在的大恶鬼，可对方不知人伦，也就是说不分是非善恶，这可就难办了。
　　裴珏听了这话，朝着君绪那边看了一眼，干脆的将头埋在了书堆之中。
　　顾蕴恕等了好半晌还没等到对方的回答，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思量，你来说说看，该怎么办”
　　顾思量站起身来，并不去看君绪，目不斜视行了一礼，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