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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乐莫乐兮新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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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星爻死死拽住瑞雪袖子,“我不会因为你是妖兽,就不和你玩!”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她语速极快地解释。
“《道德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不过是给上天的祭品而已!”
“天地尚且视万物为一般,无高低、贵贱、尊卑、优劣之分。”
“我又怎会因为这些,对你区别对待!”
瑞雪低着头,不动。好半天挤出一句话:“你说的我不懂……”
“哎呀!反正!意思是人类啊,妖兽啊,都无所谓,都很好,你都是我的朋友!”秦星爻简明扼要。
瑞雪还是不动。
“我……我生气,是觉得……作为朋友,该坦诚相告,不能藏着掖着……”
瑞雪抬头,冷冷回击:“如果真的人类、妖兽无所谓,那你干嘛这么介意?!”
“我……”秦星爻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在她心里,当然有明确的答案,“因为我在乎你,想了解你更多,所以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说不出口。
这话,宛如表白,她做不到。
秦星爻呆呆看着瑞雪。
瑞雪冷哼一声,表情变得冰凉。
……
“完了!搞砸了!怎么办?怎么办?”秦星爻焦虑无措,内心大喊。
“我……我!”
眼见瑞雪抽袖子就要走,她孤注一掷。
“我!我想了解你更多!”
“真实的你!”
“最初的你!”
“你的过去!”
“你的朋友!”
“你的家人……”
从一开始的大喊,她的声音慢慢变低、变得没有底气。
“哦?想了解一个人,没那么容易。”瑞雪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盯着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我……我明白……”秦星爻结结巴巴。
“所以……所以我先重新介绍一遍自己……”
“坦……坦诚相告于你。”她决定自爆身份。
“我8岁入玄真观。”
“阿爹是游方道士,他希望我继承衣钵,进入全国最好的道观,再进入摘星楼。”
“玄真观强手很多,学习很辛苦。”
“后来,阿爹在我10岁时去世。”
“14岁时我进了摘星楼。”
“一直到21岁离开,自己闯荡江湖。”
“对啦,阿娘在老家,皇都边上的县城。”
“啊,还有,我是女孩子。”
秦星爻一口气介绍完自己到目前为止的经历,长舒一口气。
“……”
“……”
“你再说一遍最后一句?”
瑞雪沉默许久,突然说。
“啊?女孩子这句吗?”秦星爻问。
“对对,谁是女孩子?”瑞雪皱着眉。
“我啊。”秦星爻说。
“你???”瑞雪大叫。
快步走上前来,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干嘛呀你!有这么难以置信吗?”秦星爻说。
“不……你这……”
“你这声音……”
说完,瑞雪偷瞄一眼。
“用了变声术而已。我现在解除,你听听。”
秦星爻捏一个手印,念一串咒语。
“诺~原本的声音就是这样咯!”
又软又细的话音响起。
瑞雪大惊失色,向后跳了一大步,指着秦星爻语无伦次。
“你你你!你你……”
“怎么啦?一副这样的表情,哼~”秦星爻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你你!你说话的声音像小孩!”瑞雪大叫。
“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闯荡江湖才要用变声术,要不然谁会找我做生意?”
“那你长啥样啊?”
“就这样咯。”
“嗯???可是!可是女孩子……女孩子不都是像小鹿那样,粉乎乎的吗?你咋灰唧唧?”
“那是穿着!不是长相好吗?”秦星爻大吼。
“可是……可是长得也看不出来……不说小鹿,就说我那两个徒弟,脸都小小的白白的……”瑞雪又偷瞄一眼。
“我去!我我我!”秦星爻怒不可遏!
“我!我没钱买好看的衣服,没钱买擦脸的油,也没时间洗脸!行了吧!”
“所以说你也一样!因为我没那么好看,就区别对待!”
“你也一样!”
看到她突然发火,瑞雪吓了一跳。
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就好奇。”
又补充到:“我……我!我跟你玩啊!”
……
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原谅你了。”秦星爻给了个台阶让瑞雪下。
“啊~没钱……没钱的话,我这有一点点,给你啊。”
“算了吧,你还是自己留着用。”
“这有……一点碎银子,和8个铜板。”瑞雪从怀里掏出钱,数起来。
“啧,比我还穷呢。”秦星爻心想,摆摆手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样吧。”
瑞雪开心,立刻又作死,小声嘟囔:“即便没钱,也可以把脸洗干净啊……”
噌!秦星爻火冒三丈。
瑞雪赶忙安抚:“安啦安啦~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
“我如实相告,你也该说说自己了。”秦星爻抱臂,看着瑞雪。
“嗯呐。”瑞雪点头。
我出生在祁连山下。
爸妈说,我出生那天,天空飘起了好大的雪花,有手掌那么大!
所以起名叫瑞雪。
祁连山,槐泗,云溪川,就是我的家。
我们是云氏狼族。
“狼?狼妖吗?”秦星爻心想,却没有出声打断。
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在草原上奔跑,风嗖嗖地从耳边吹过。
跑累了,就回家,妈妈在帐篷外,已经做好了饭,可香了。
我有一个表哥,他只比我出生早那么一点点。
我却要叫他一辈子的哥哥,好不甘心。
我们一起玩,一起去湖里抓鱼。
他说过湖里有青蛙,要带我去看。
可是第二年,第三年,都没有看到青蛙。
可能现在的他,早都忘了呢。
为什么我还记得……
哎……
我记忆中,只有很小的时候,曾变身为狼,再大点儿,一直维持着人形。
五岁那年,有一次我和草原上其他小伙伴玩。
不知怎么的,他们突然嘲笑我,说我不会变身,不是云氏狼族。
表哥听后,特别生气,就和其中一个打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一边是表哥,一边是同伴。
只能呆呆站着……
后来,爸爸来了,他把他们拉开。
看见我呆站着,就狠狠踹了我一脚。
他说:“你哥在家门口被人欺负,你不帮他吗?你不保护他吗?”
我……
表哥特别倔强,特别要强。
之后又有一次,他和别人打起来。
我站在那人身后,想了会儿,往他头上一拳。
那人就哭着跑开了。
那是我第一次打架。
这……这算保护家人吗……
过了几年,表哥说要去人类世界闯荡,学习人类的法术。
家族长老都不同意,爸妈也不同意。
但是他铁了心要去,大家拦不住。
两年后,他回过家一次,向所有人展示学到的法术。
他说:“只有学习人类的法术、技术,才能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云氏、保护狼族!”
他说:“不要再东躲西藏了,要强大起来,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没有人理他。
他又离开家了……
“所以,你是受表哥的影响,才来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吗?”
“嗯……我想亲眼见见。但是,我不知道他说的要夺回的是什么。只是好奇,想学习新的东西。”
“所以你到处找人比试?”
“对啊,不过大部分人都好弱,不是对手……”
“……”
“我想上道观学习,道观却要什么家族证明、还要钱,我都没有……只能跑到后山偷着学。”
“你怎么不去找表哥?自己一个人?”
“表哥特别忙,居无定所,到处找人打架。我离家时,爸妈挺担心的,让我不要走太远,所以就来大通城了。”
“这……你家不是在祁连山吗,那离大通城可远呢。”
“啊,小时候在祁连山,后来搬过好多次家,最后一次,就在这附近了。”
“你也是离开了故乡的人啊……不,是离开了故乡的狼。”
“对,对呀,好怀念在草原的日子,无忧无虑。”
“对啦,你说不能变身是怎么回事?”
“唔,只有小时候才变身过,长大了一直是人形。”
秦星爻奇怪,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听说狼族在那天都会变身,对着月亮长嚎,你不会吗?”
“嗯呐,我也觉得奇怪呢。但是爸爸说,能一直维持人形,是妖力高强的表现。所以我很强哦!~”瑞雪骄傲地扬起头。
“真是温柔的家人,把孩子保护得这么好,怪不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秦星爻心想,又感慨起来,“多少人类的父母,怕都做不到这一点。”
“怎么样~都清楚了吧。哼~”瑞雪见秦星爻不再追问,说到。
“啊~这下子我们都坦诚相告了!”秦星爻说。
“那我们是不是更更更好的朋友咯?”瑞雪眨着眼睛问。
“对呀,我们是更更更好的朋友啦!”秦星爻笑。
“太好咯!”瑞雪欢呼。完了又补充一句:“那你能不能不用变声术啦?现在的声音很好听呢……”说完偷偷瞄一眼。
“我……”秦星爻本想傲娇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想了想又放弃。改口到:“好吧,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