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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当谭聪聪脸上带着与他姐极为相似的、疑为奸诈的笑容靠过来时,兰亭本能地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小姐夫。”

      谭聪聪压低了声音的称呼,让兰亭眼角抽了抽。

      “我姐什么都不瞒我。”谭聪聪对兰亭的反应非常满意,乐滋滋道,“我也什么都不瞒她!”

      “呵、呵。”兰亭一甩袖子,还真有心头疼该怎么打发他。

      他深知,自己要是不管谭聪聪,就这么甩手走掉,保准晚上谭巧巧就会摸到他屋里,几句话再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看她经常噎得兰惠文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吃哑巴亏就能看出,这女人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你若是觉得她给你了一颗钉子碰,她就眨巴着那双蠢兮兮的眼,让你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么个无法沟通的女人有牵扯,好似那些气都是自找的般。

      谭聪聪捻着发带,翘了个兰花指娇声道:“小姐夫,人家家有一个好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兰亭毛骨悚然道,难道谭巧巧真打着姐弟共侍一夫的主意?

      “嗯哼~你要是不帮忙,人家家就要一直这么说话~”谭聪聪抛了个媚眼,扭了扭屁股。

      兰亭服气了,彻底服气了,他无奈道:“行吧,帮忙,你给我正常说话!”

      “哦,你这样还真有姐夫的架势呢。”谭聪聪先感慨了句,方把自己认识孙槐的经过说了。

      果不其然,兰亭一听说那人姓孙,名又是从的木字旁,眼神就变了变。他沉吟片刻,吩咐谭聪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老实点,在家待着别乱跑。”

      谭聪聪皱眉道:“你们除了让我老实在家待着,还能有别的吩咐吗?”

      兰亭想了想,道:“算了,别走了,跟我出去一趟吧。”

      “干啥去?”谭聪聪傻乎乎地问道。

      “钓鱼 。”兰亭意有所指地笑道。

      谭聪聪缩了缩脖子,边嘟囔边迅速地撤了:“我才不给你当饵呢,当我傻呀!”

      之后的两个月,兰亭带着兰玉住到了蒋家,谭巧巧时不时地往蒋家跑,与兰亭在蒋家各处偷了个遍。所有人对她的频繁到访都没有任何异议,他们都默认谭巧巧因为进门后肚子一直没动静,所以可着劲地巴结继子继女。

      不过,跑得多了,谭巧巧发现了一件事。

      她一直与兰玉接触不多,只当这丫头年幼失母所以沉默寡言。可是在蒋家,有如此疼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她的外祖母,兰玉并没有因此变得活泼爱笑一些,而是一如既往地木然。

      这孩子,该不会……

      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某日,谭巧巧试探地与兰亭提了一句,兰亭默然半响,道:“外祖母会想办法的。”

      言外之意就是,蒋家包括他都信不过谭巧巧这个继母,所以兰玉的终身大事他们会负责。当然,蒋家不信她是不信她的人品,兰亭不信她是不信她的能力。

      谭巧巧道:“要么,别嫁了,咱们一辈子养着她呗,又不是养不起。”

      就是招个上门女婿,愿意当上门女婿的男人,有几个好的,谭巧巧自己都看不上。

      兰亭瞥了谭巧巧一眼,没吭声。

      按理说,谭巧巧稍微有眼色一点,都不该和他说这种话,会让人怀疑她别有用心。

      而且,她和自己,怎么还“咱们”上了?说好的不谈感情呢?

      兰亭知道,这是谭巧巧的真心话,她是真的替兰玉着想。

      他更知道的是,谭巧巧压根没把和自己的这段放在心上,所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根本就懒得顾忌自己怎么想她。

      谭巧巧真的是女人吗?怎么会有女人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得这么清楚呢?

      兰亭有些郁闷,偷带了一壶酒进来,默默地浇着愁。

      蒋偌循着味走了进来,见到兰亭那模样,未语先笑道:“怎么了小兰,有什么烦心事?”

      兰亭踢出一个凳子,让蒋偌坐了。蒋偌倒了杯酒,与兰亭碰了碰杯,道:“你让小舅查的事,小舅都查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愁的?总不是,舍不得你爹?”

      兰亭冷哼一声,道:“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我要看证据,证明真是他在我娘的药里做了手脚。”

      “只有证人,没有证据。”蒋偌叹气道,“其实,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太信那婆娘的话,可当时你娘身边伺候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兰亭眯了眯眼,道:“算了,我自己查吧。”

      蒋偌听出他未说的话,道:“怎么,你在兰家,也终于养出点眼睛、耳朵了?”

      谭巧巧自告奋勇求利用的脸在兰亭眼前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道:“算是吧。”

      又过了一个多月,谭巧巧在兰亭的授意下,以给兰玉挑选新首饰为由,请求兰惠文开库房。兰惠文先是不悦,再犹豫,最后半推半就了。

      他心里正欢喜,谭巧巧怎么突然就上道了,竟开始打蒋氏嫁妆的主意,那他浑水摸鱼、栽赃继室岂不是更方便了?

      可惜兰惠文也就只欢喜了那么一次,谭巧巧再没提过开库房的请求,对着满屋子琳琅满目,她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副视富贵如粪土的清高样。

      兰亭也如愿顺势把记忆中的那个首饰盒子摸了出来,用从观音像底部找到的钥匙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一封信,和他儿时见过的那枚铜钥匙。

      多年前,有人托付给了蒋氏一样东西,蒋氏将钥匙放在观音像中,等着那人到期来取。

      可是在蒋氏临死前,她听说那人死在家族争产中,便将钥匙换了地方。若是有人能找到真正钥匙的所在,那么,便说明,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信写得没头没尾,但是很明显,蒋氏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且隐晦,想来那东西是个麻烦。她不敢扔掉,又不想让人轻易找到。

      兰亭将钥匙放入荷包,将母亲的信认真地叠好,放入抽屉中。

      疯狂地欢好,只为发泄恐惧,托谭巧巧的福,他才能如此平静地面对。

      三月三,上巳节。

      兰亭约孙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溪边。

      孙槐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赤着双脚在冰凉的溪水中,叼了根草,一脸惬意。

      “孙榕和他娘,我都已处理了。”孙槐头也不回道,“家里的人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我身为孙家家主,给小少爷陪个不是。”

      “他们并未怎样得罪我,但肯定得罪了你吧。”兰亭笑道,“这枚钥匙,只允许家主持有吧?”

      “惭愧,惭愧,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它离开孙家,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孙槐扭头看着兰亭,“做个交易吧。”

      “我把钥匙给你,你给我什么呢?”兰亭问道,他隐隐猜到,这个局面,是蒋氏谋划来的。

      孙槐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兰亭呼吸一滞,他盯着孙槐,冷冷道:“你知道?”

      孙槐不知道,所以他带着兰亭去了蒋氏的坟上,开始挖坟验尸。

      蒋氏的尸体保存得极为完好,除了皮肤青中带紫外,她就像睡着了般,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因为嫌碍事所以被打晕的兰亭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都忘记了要大骂孙槐一顿。

      孙槐一摊手,同情道:“你娘是被毒死的,请节哀。”

      蒋氏自打十岁起就佩戴着那枚铜钥匙,直到婚后才解下。铜钥匙遗留在蒋氏身体上的力量,可以保她生前健康长寿,死后尸身不腐。

      “我听说她生病早逝,便猜到是中了毒,但还是要亲眼看下尸体,才敢确定。”孙槐开始回填土堆,“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失魂落魄的兰亭点了点头,能接触蒋氏吃食药物的,除了她的贴身侍女小荷外,便只有兰惠文了。

      小荷说是兰惠文毒死了夫人,可她后来因为好赌,偷了家里的东西出去卖,被兰惠文发现后,撵了出去,过了多年贫困潦倒的生活。这也是为何兰亭与蒋偌不太信此人指控的原因。

      可是,尸体不会说谎,小荷没有毒杀蒋氏的动机和胆子,那么,便只有兰惠文了。

      孙槐从褡裢里抠出一个药包,扔给兰亭:“我自己配的,一副便可保瘫痪。”

      兰亭捏着纸包,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孙槐笑了笑,道:“死人的话,太麻烦,处理不好容易被发现。而且,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死得太痛快吧。”

      兰亭想起,母亲自怀上兰玉后,身体便日渐消瘦,原本红润的脸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兰惠文日日来看蒋氏,连汤药都要亲自试过冷热,再喂给妻子。

      他本不是一个体贴的丈夫。

      蒋氏难产而亡,兰玉在胎中中了毒,伤了脑子,越大便越瞒不住,她是个傻子的事实。

      这一切,只是为了蒋氏丰厚的嫁妆,只是为了兰惠文的仕途。

      若不是因为从兰玉的身上检查到了中毒的迹象,兰亭绝对想不到,他的生父,竟然毒杀了他有孕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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