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猫》曲之精灵

10、第 10 章

　　一个流浪的退妖师正在河边整理他的行囊，他将东西一一摆出，细细清点着。

　　他不从属于任何组织，不为任何人工作，只以自己的心行事。

　　“符咒、剑、弓、箭、符咒、符咒、箭、箭……笔、墨。我是不是太寒酸了点。”退妖师抹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反正能退妖就行了。想的越多越烦恼。”

　　退妖师将东西重新放回背包，从自己的腰间拿下一个竹制的水筒靠近水边灌些清水。就在这个时候，从河的上游漂下来一个少年，退妖师将他拖到陆地上。在这个时代，溺死的人并不少见——或是轻生的人，或是失足落水的人，昨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今天在河里看到死尸并不奇怪吧。退妖师以他的经验，知道少年还是有生机的，所以他把少年救了下来；根据他脖子上的手指印，退妖师知道他不是因为溺水而晕的。

　　少年脸色煞白，额间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有规律的动着。退妖师把少年带到路边一个废弃的破屋里。到了太阳染红西边的天空的时候，少年醒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吗？”

　　祐希看着坐在窗边的退妖师问道。退妖师是一个年过中旬满面慈祥的大叔，给人一种可以什么烦恼都可以和他讲的感觉以及某种可靠的感觉。退妖师的头发和胡子凌乱的飞舞着，宣示着他的不羁。

　　此时祐希的头还不是很清楚，昨日的事好像是一场梦。也许，他就是在这里睡下的。有时，人会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他就是搞混了，一定是这样的。

　　“是的，当时你就从上游漂下来，我知道你还没死，就把你捞上来了。”

　　祐希抱着自己的头，所以昨天的事都是真的吗？

　　“真是谢谢你了，我想我该回家了。”

　　祐希的语气中带有些悲伤。

　　“你遇到了什么事？”

　　退妖师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不应该过于关心别人的私事的。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朋友失去了心，我要帮他找到鸦。”

　　祐希忽然意识到自己出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失去了心？难道他养了一棵会长出心脏的树吗？”

　　退妖师的眼睛微微收缩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怎么知道？”

　　祐希好奇地问，也许，他知道该去哪里找鸦。

　　“那是一个妖怪的杰作，我就是为了让他退散才开始流浪的。你说你在找鸦？你找他做什么？”

　　“据说鸦具有让人的心脏回归的方法。”

　　“你不可能找到他的，就算你找到他也无济于事。他只是让死去的灵魂得到安息的精灵，他并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那我只能回家了。”

　　祐希呆呆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原来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什么才舍弃自己的家乡和那些曾陪伴他的东西的？他是为了什么差点失去生命？到头来，还不如什么也不做。

　　“你出来有多久了？”

　　“十几天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了，那里……”

　　退妖师停下了自己要说的话，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祐希，那太残忍了。

　　“你没找到鸦，回去后你的朋友应该会怨你吧。不如你先跟着我一起退妖，等我们找到那个创造那种恶心树的妖怪，肯定能找到帮你朋友的方法。正好我也缺个帮手。”

　　退妖师的眼神中飘过一丝不安，转而变得无比温柔慈祥。祐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种温柔，可是除此之外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决定赌一把，赌眼前的人没有骗他。

　　退妖师给了祐希一把弓和一些箭。那把弓是退妖师的师傅留给他的东西，他时时带在身上，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在那些箭上，都已经被他附上了咒，可以杀死一些妖怪。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做退妖师而不是捉妖师吗？因为我们是要让暴躁不安的妖精安静下来，而不是捉住他们杀掉。”

　　退妖师在给祐希上第一课的时候这样说道，他希望祐希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远方的树上，一个黑衣少年看着祐希的方向。他扶着下巴，嘴角上扬，露出小小的虎牙——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