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缘》羽生绿竹

8、第八章 挥手含泪未相见

　　昨晚陈玉敏算得上失眠了，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都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里一直都是下午的那个画面，让她惊讶略喜、又让她伤心难过，明天该怎么面对他呢？这是陈玉敏一直在想的问题。
　　第二日，眼睛貌似红肿的有些厉害，周钰儿打趣她，“敏敏，你的眼睛不会是昨晚失眠了吧！”
　　陈玉敏白了她一眼，撅嘴卖萌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刚刚我揉了一下眼睛，所以看起来比较红肿而已！”
　　周钰儿看着她似有似无的哦了一声，倒是让陈玉敏觉得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吃完早餐，就要去上班了，陈玉敏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却在犯嘀咕：等会见到他该怎么面对他啊？
　　当要经过那里时，陈玉敏远远的就四处环视了一圈，心里暗叫幸好他现在不在，否则，可怎么过去啊。和欧阳排长接完班后，陈玉敏总算暂时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了，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发呆，然后又点开练习打字的软件金山打字通，手刚搭到键盘上，机房响起了电话的声音，陈玉敏没在意，只瞧见欧阳排长拿起话筒听着，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挂完电话，对陈玉敏说道：“你下去吧，连队通知你收拾东西回去！”
　　正在打字的陈玉敏手一顿，转头看向欧阳排长，结巴道：“什么、什么，现在就让我回去，我才刚上来啊！”
　　欧阳排长见她那样子，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是啊，刚刚曹沅排长打电话来说让你下去收拾东西回你的连队！”
　　陈玉敏愣了几秒，将欧阳排长的话在脑里过滤了一遍，是的，她没听错，是要回连队，而且还是要收拾东西回连队，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就要走了，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两个月出公差的地方。
　　还有他！
　　见陈玉敏没有反应，欧阳排长又叫了她一声，陈玉敏回过神来，默默的拿起东西，然后跟欧阳排长道别，这才走出机房，一路上，陈玉敏刻意放缓了脚步，只期望李子良此时此刻已经在安检那里了。
　　这突然的通知来得也太快了吧，虽然之前一直都想回去，可是当听到让她回去的消息，她却又不想走了。
　　路总有走完的时刻，尽管她将速度放的很慢，甚至比蜗牛还慢，可是她还是走完了，他还没有来，看着那熟悉的道路，想着这几天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恍如做梦一般，陈玉敏走到最后的那里，抬眼深深的看了那条路，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这里的美好都记住，生怕漏下了什么，旁边有一个站岗的哨兵，见她在这里驻足了许久，只是好奇的看着她，也时不时的看向她看的地方，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啊？
　　忽然陈玉敏似乎是下定决心一样，瞬间转头离开，没有任何的一丝犹豫。
　　要是她再不走，眼里含着的泪水又要落下了，再这样看下去，路都快被她看穿了，等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来，陈玉敏此刻最想见的人就是李子良，她只想跟他说一声自己要回去了！
　　仅此而已！
　　可是上天就是不如她愿，况且路口那里还有车在等候下班的人，所以陈玉敏毅然转身离开，既然等不到，那就离开吧！
　　很快回到连队，刘璋连长就让陈玉敏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她自己的连队，曹沅排长也来帮忙着安排。
　　她来的时候就提了一个后留包，现在走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完了，然后杨凯排长、元萍、周钰儿等人都闻言下楼来为她送行，陈玉敏心中感动，元萍拿出手机要加她的□□，陈玉敏说道：“我没有手机卡，你先加上吧，等我回去之后再加你，好不？”
　　元萍红肿着眼睛点点头。杨凯排长一副看好戏样子，调侃元萍：“至于吗，又不是见不到了！”陈玉敏赫元萍不约而同的瞪了一眼，杨凯排长被瞪的有些发毛，于是只好闭嘴了。周钰儿在一旁说道：“敏敏，回去之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哦！”
　　陈玉敏积着泪水点点头，想当初她刚来这里时，什么都不懂，是周钰儿带着她，什么该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周钰儿在一旁帮助她，想到要跟她分开，陈玉敏不顾别人在场，猛地抱住了周钰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钰钰，谢谢你！”
　　周钰儿为了缓和这气氛，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我们还可以联系的啊！”陈玉敏点点头，放开了周钰儿，周钰儿粲然一笑，“好啦，我要去帮厨了，怕等会儿不能来送你，所以现在来提前送你，我要走了！”
　　陈玉敏还是只有点点头，因为此时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更不知如何说什么才好。看着周钰儿离去的背影，陈玉敏心里一阵难受。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那个车来。杨凯排长说道：“车还没有来，要不我请你去小卖部吃点东西？”
　　陈玉敏想都没有想就立刻回答好啊！将行李放在门口，两人跟刘璋连长和曹沅排长打过招呼后，就去了小卖部，杨凯排长不屑道：“想吃什么，尽管去选吧！我买单！”陈玉敏毫不客气，但是呢，由于才吃早餐没多久，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些而已，然后两人就坐在小卖部面前的一张藤椅上，杨凯排长又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陈玉敏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进去拿了一瓶椰子汁，然后又拿了一包抽纸。杨凯排长付完钱后，两人又做回藤椅上，有的没的聊着天。
　　聊到最后，杨凯排长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陈玉敏追着打他，杨凯突然带着一些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不会对我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正在咬鱿鱼的陈玉敏一愣，转头盯着他，眼睛眨了好几下，才想清楚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她嗯了一声，“那个，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十分不解而有好奇地看着旁边的杨凯。
　　杨凯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余，只是看着陈玉敏，陈玉敏抚平一下情绪，淡淡道：“我对你可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想多了！”
　　听见陈玉敏这么一说，杨凯松了口气，看着她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吃鱿鱼弄的东西，“擦一下嘴，刚吃完东西！”陈玉敏一时兴起，既然你说了这话，总得要让你还一点回来吧，于是陈玉敏斜着脸道：“你帮我擦！”
　　这一下，换杨凯愣了好几秒，见陈玉敏扬着头，还把刚才那包抽纸打开，递到他的跟前，杨凯看了看那被风吹起来的抽纸一角，正随风舞动，想了一下，还是抽出纸来，给陈玉敏擦嘴了。陈玉敏心里一笑，让你乱说话，她感觉得到，刚才杨凯的手都是颤抖的。
　　不知等了多久，陈玉敏觉得要是现在还在上面就好了，说不定他或许已经来了呢，可是这接到回去的通知也来的太突然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写下只言片语交给他就这样离去，他要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无情无义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唉，只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让她烦心的。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一刻，这么早，又看了看旁边的杨凯排长，陈玉敏提出要跟他合照，于是拜托旁边的一位班长，给他们两人照了一张合影。
　　杨凯问道：“你回去之后干什么呀？”陈玉敏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回去是什么意思，是指退伍后的回去干什么？
　　陈玉敏想了一下，“回学校读书啊！把未完成的学业完成了，拿到毕业证书。”杨凯听了微微点头，“对，完成学业，这样挺好的！”
　　他还正想说什么，曹沅排长急匆匆的跑过来，见两人在这里，不由松了口气，急道：“小敏，快点走了，车马上就来了！”
　　陈玉敏没想到这么快，只好收拾好东西跟着曹沅排长回去。
　　刘璋连长、杨凯排长、曹沅排长、吴鹏班长、元萍、都在这里，陈玉敏依次拥抱，依依不舍，又有人在楼道口里叫了一声潘莛，是啊，她都快忘记了还有个同年兵先于她来这里，如今，两人这是要结伴回去了吗？
　　一辆康明斯稳稳的停在院中，行李都拿上车后，两人先后上了车，陈玉敏坐在副驾驶旁，由于还有一个人要跟着一起回去，所以潘莛只好躺在了座位后面的空间里，曹沅排长还给她找了个垫子垫着，这样舒适了一些，果然还是曹沅排长细心。
　　车子缓缓发动，奔向原开始的地方。
　　回到连队的两人，提着行李，慢慢的步入了连队大厅，大厅里正在做小值日的新兵见两个老兵回来了，忙起身问好，便要过去帮忙提行李，两人都没有让她帮忙，因为做小值日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所以两个人只好自己提着自己的行李回自己的分队了。
　　此时正是中午午休时刻，只有楼道里正在打扫卫生的新兵。陈玉敏吃力的提着行李回到自己宿舍，然后问了分队的新兵莫羽队长在哪里，给队长报告一声自己回来了，再次回到宿舍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床位已经变成别人的了，只好在椅子上坐着先休息，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周日，唉，想想晚上又要开分队会，她这心情还没从公差那边回过来呢？
　　她回到连队后，才知道她们是二十八号正式离队，也就是说二十八号就退伍回家了，两年了，整整两年都没有回过家的她不知道还能否找得到回家的路。
　　今天是二十五号，陈玉敏想一想，她和李子良正儿八经的认识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现在想来却好像是认识了很久，而现在，想跟他说一句话、说一句我走了，再见！都没有机会了，也不知此时的他是否依旧在等我，等了这么久，又是否以为我不来了？
　　不是没来，而是根本就来不了，你可知道。
　　陈玉敏多么希望这时候能托天空的云彩给他带句话，可惜啊，她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还有三天，就真的走了！
　　晚上的分队会照常举行。久违的机房在她进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非常的陌生，感觉空间小了好多，电脑也小了好多，陈玉敏静静的听着莫羽队长、柳南君老兵、新兵依次发言，正当陈玉敏以为自己要发言时，莫羽队长则宣布分队会结束了。
　　陈玉敏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她们各自抬凳子放好，愣了一下，她也只好将凳子放好，然后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左边坐着莫羽队长，陈玉敏嘀咕了一句：“怎么看着这电脑这么小啊！”
　　莫羽队长闻言，轻笑一声，“你下去休息吧，现在机房没什么事情，你又刚回来，下去休息吧！”
　　队长都这么说了，陈玉敏只好照做。放好凳子，“队长，那我先下去了！”
　　莫羽点了一下头，陈玉敏就走出机房回连队了。
　　点名完毕后，陈玉敏回宿舍洗漱待在床上，新兵姜弥问道：“老兵，你还不睡啊？”陈玉敏对姜弥的映像很不错，很喜欢这个新兵，长得文文秀秀的，一双小眼睛颇有魅力，好像会说话似的。
　　“有点睡不着，先座会儿，等会儿熄灯后再躺下！”
　　姜弥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又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不一会儿，歌曲响起了，这是要熄灯的节奏了，姜弥穿着一身体能服，拖着拖鞋，仰头对陈玉敏说道：“老兵，你早点休，我要下去改新闻了！”
　　陈玉敏闻言：“这周你写新闻吗？”姜弥垂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是，是邓楠写，写的那个新闻，简直没法看，队长说让我给她写！”
　　邓楠？陈玉敏知道，就是不知该如何评价，点了点头，“早点弄完回来睡觉！”
　　姜弥嗯了一声，又嘱咐陈玉敏早点休息，方关灯带上门出去了。也在此时，歌曲播放完毕，楼下的小值日在叫着：“一连熄灯，各楼层的负责人把工区的灯关了。”一共叫了两遍，才算是真正的安静。
　　陈玉敏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的一角，侧身朝向里面，并没有立即睡着，而是脑袋里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自己走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八月底的时候，郭羽和梁秀秀考上了士官学校，还有其他分队考上的同年兵，都一起离开了，出公差的日子，此时想来，如一幅幅画卷般在脑海里蔓延开来，李子良，又想起这个人了，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愿意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还伤心否？此刻如何？
　　兴许是白天坐车太久的缘故，想着想着，陈玉敏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接下来的这两三天，陈玉敏都没有再去过机房了，队长说反正机房也没什么事情，马上也要退伍了，就在连队待着，或者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好了，陈玉敏就听队长的安排，在下面收拾收拾东西，然后，没事的时候就去功能室里看会儿电影或电视。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吃饭、睡觉。
　　如此便已到了二十六日了，陈玉敏正在宿舍里看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玩游戏，听见下面的小值日在喊出公差，陈玉敏放下手里的东西规整到位，然后就去了多功能厅里，看见有自己同年兵还有新兵，旁边搁着一堆红纸、小铁丝、还有剪刀之类的，这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去年，是她们为她们的老兵做大红花，而今年，是她们自己为自己做大红花，王大雪正做的开心起劲，牟萍慧在一旁坐着，见陈玉敏过来，招手道：“过来，这里！”
　　陈玉敏走过去坐下，两人边聊天边扎大红花，都纷纷感慨万千：我们终于要退伍了！
　　待到做完这些大红花时，已是到了下午搞体能运动时间了，但是她们这一群即将要离开的人，却都齐齐的上了四楼的活动厅，准备着她们自己退伍晚会的场地布置，众人都拿出手机，纷纷拍照，突然有人提议说让所有的人在地上躺着围成一个圈，然后照一张照片，此提议一出，众人纷纷叫好，便所有人立马放下手机，自觉的躺在了地上，地上的瓷砖曾经不知被她们擦过多少次，已经可以当一面镜子使用了。
　　王大雪自告奋来当策划人，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的检查，谁没有到位，谁还要再过来一点这个圆才会圆，谁的脚怎么样等问题，很快众人都围好了，王大雪躺在众人给她留出来的空位置躺下，然后拿着手中的自拍杆，按下按钮，咔嚓一声，这张照片就照好了。
　　还是一样的生活，只是如今马上要离开这个让她们日夜想离开的地方，到如今马上就要离开了，心里却还是有些惆怅。
　　二十七日转眼就到。
　　场地布置的差不多了，晚上，营里会有聚餐。所以，从早上开始，所有人都在忙碌，要走的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上缴该上缴的物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而陈玉敏心中却时不时的想起了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睡了午觉起来的陈玉敏，揉了揉眼睛，起身。整理好后来到大厅，貌似空无一人，又到多功能厅里，坐在电脑前看了一会儿电视。没多久，同年兵有些也来多功能厅里，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要到聚餐时间了。
　　陈玉敏从窗户里遥望对面的营部，从窗户里折射出来的人影，正来回的走动，声音偶尔能传出来。
　　“一连集合开饭！”大厅里正在值班的小值日正站在楼梯口处大声的叫着，陈玉敏关了电脑，缓步走向外面，集合站队，熟悉的音乐响起，是啊，马上就要吃饭了，或许这是最后一顿晚饭了，明日此时，怕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一行人整队集合完毕，被带到营部门口，一样的程序，唱歌，讲评，然后有条不絮的上楼进入营部餐厅，待值班员讲完区域划分后，所有人都坐下，她们同年兵则是找了一个角落的两张桌子拼桌，所有的同年兵都座在一起，把酒言欢，也许，这是她们聚集的最齐的一次了，今日过后，大家齐聚一堂的日子屈指可数。
　　各种拍照，摆造型，举杯欢呼、庆祝，同时也在珍惜。
　　陈玉敏见同年兵们都得到了消息说去寄东西，陈她也赶忙着下去了，楼梯的右方一处，停着一个面包车，旁边摆放着一个重称，一个中年人正和一个人交谈着，恰巧，这时候，邓楠过来叫她，说是队长让寄东西。
　　陈玉敏点了点头，和邓楠并排而行回到连队。然后就开始搬东西，一个大白盒，还有一个行李箱，好不容易搬到了寄东西的地方，陈玉敏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填写好物流单子，贴在上面，陈玉敏就回到了连队。队长告诉她要换衣服，因为等会儿要爱连队举行卸军衔仪式。
　　陈玉敏拿出短袖子正装，也就是夏季服装，将衣服换了，这套衣服是在之前就通知要传的，所以她没有寄走。
　　等换完后，下面的小值日就在叫了，“退伍老兵大厅集合！”
　　踏着高跟鞋咚咚咚的就跑下楼去了，与此同时，其他的同年兵也是这样。在大厅处，退伍之人站在第一排，其余的人都依次往后站，一旁摆放着一个托盘，上面装满了大红花，另一个托盘空荡荡的，这是用来装卸军衔的配饰。
　　值班队长整队完毕，连长讲话，然后就开始了卸军衔仪式，熟悉而又悲情的音乐响起，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后面站着的一些新兵已经开始低低哭泣了，连长和指导员两个人一起卸军衔。
　　陈玉敏眼角瞥过去，两人的纤纤玉手在不停的来回移动，不一会儿，就要结束了，连长向陈玉敏敬礼，陈玉敏回敬礼。这是礼仪。
　　连长伸手取下她头上的帽子，取下帽子上的帽徽配饰，放在一边的托盘里，又往她肩膀上的领花卸下，问道：“陈玉敏，对你我真的是有歉意，在你生病时还派你出公差，不过，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服从上级安排，出公差也是一种锻炼！”说话时，已经卸下两个领花，陈玉敏忍住眼泪，哽咽道：“连长，我不后悔去出公差，真的不后悔！”说的斩钉截铁，连长微笑着点头。
　　是啊！她真的不后悔，因为不仅是那里让她觉得才算是真正的体验了另一种生活，还有就是她认识了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仪式完毕后，有些人已经是一个泪人了，哭红了双眼，舍不得的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散了后，大家都自己休息，等待着等一会儿的集合，卸了军衔的人纷纷在大厅里流连着这里的一切，拍照，仿佛想把一切都留住，可是却留不住。
　　晚上，连队准备的一个小晚宴在四楼的活动厅里，也就是她们自己为自己布置的地方，众人齐座在一处，人人胸前都有一朵大红花，拿着手机的陈玉敏也在玩着自拍，桌子上都摆满了瓜果之类。
　　可是她的心里还想着出公差的那个地方。屏幕上不断出现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张照片都有它特定的故事和回忆，从新兵营一直到现在，犹如一帧帧精美的画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看完后，新兵准备的小节目便开场了，完了之后，大家又絮絮叨叨的讲了一些话，各分队赠送给退伍老兵的礼物，还有连队准备送退伍老兵的离去，待一切都完结后，这才散场离去，留下来收拾打扫的人都是新兵，陈玉敏回头一看，是啊，去年是她们留下来打扫卫生，今年不是她们了。时间过得真快！
　　回到宿舍，陈玉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一丝苦笑，今晚是最后一晚了。爬上床躺下，此刻她的心无比的安定，心心念念的盼了这么久，不就是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