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汐月流风

3、最好的他们

　　楚南看的很开心，少年要开心大概就这样容易。
　　“楚小鬼，看得这么喜，给大叔赏点钱吧。”风天说道，顺手拿了一串钱给楚南。表演的壮汉已经表演完，站起来致谢周围的群众了。
　　“大叔，你好厉害，这是我师兄让我给你的。区区小钱，聊表谢意”，楚南脆生生地说。
　　“小孩儿，谢谢你，也谢谢你师兄。”壮汉礼貌地回答，温和的语气，完全不似外表那样粗犷。话曰，人不可貌相。

　　楚南也礼貌地回了壮汉，然后跑回来了，“一师兄，风师兄，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楚小鬼，饿了呀，前面的那家南记客栈味道不错，走吧。”
　　楚南就走在最前面，江北想走在最后面，但程一和风天就等着他走在前面，所以他也就走在了他们俩前面。
　　“一一，南记的鸳鸯鸡很不错，我们吃吧。”
　　“吃那么贵，你带够钱了么？”
　　“一一，不用担心，我的钱养十个你都可以，不用担心我养不起你。”
　　“风天儿，我何时说过要你养？”
　　“就刚才呀，你担心我钱不够，不就是担心我养不起你么？”
　　“我看你走这么些天，别的没学会，油嘴滑舌倒是学了一大堆，江湖就教了你这些。”
　　“一一，这不叫油嘴滑舌，这顶多叫甜言蜜语，况且我是油嘴，还是滑舌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天儿，不贫了，跟你说点正事，江北这孩子，你也看到了吧，你多带带他，多跟他说说话。我试了好久，都未打开这孩子的心。楚南和程越这一群孩子也老孤立欺负他。”
　　“一一，你不用打开江北师弟的心，我的心已经为你打开了，你多进来看看”，“不过江北这孩子倒跟你刚来空山时挺像的，闷着不说话，不过你好歹还是跟越越说话。”
　　“江北这孩子还是有好多问题的，不过这孩子有天赋，武也习得勤，日后一定在江湖上能出人头地。就怕他心结打不开，这样下去根儿长歪了。”
　　“一一，你担心的多余了，这孩子挺有想法原则的，歪也歪不到哪儿去。”
　　“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了，一天操那么多心，也不多操心操心为夫我。”
　　“都多大人了，还要我操心。”
　　“我就想你操心你，最好是每天都把我挂在嘴上，念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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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直接走到前面与江北一起走，风天看着程一气急败坏的身影，以后要多逗逗一一了。
　　楚南新奇的看着周围，整个脑袋转来转去，就没停下来过。

　　很快就到了南记客栈，风天是常客，店里的伙计很快就招呼他们几个坐下了，二楼角落，靠窗。
　　风天很快点了店里的招牌菜，然后又点了程一喜欢吃的。最后问江北、楚南想吃什么。
　　江北轻轻地说：“风师兄，你们决定就好，我都可以的。”
　　然后楚南豪气地说：“把店里好吃的全都来一道……”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就风天敲了一下，“小鬼，好吃的都点了，再点就吃不下了。 ”
　　“都点了，那风师兄你还问我干嘛。 ”
　　“师兄就客气一下，哪知道你还真点。你看江北，就不像你这样。”
　　“哼，他已经遁入空门，无欲无求呀，他定是不要呀。哪像我还是凡夫俗子，还对这世界有诸多诉求。”
　　闻言，程一、风天都笑了，而江北还是一脸漠然。
　　“就你这小脑袋转得快，大道理多，好了，吃饭了。”，风天说道，这时伙计已经把菜上上来了。
　　四人于是开始吃饭，楚南大口大口地吃，连带着周围邻桌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吃。

　　江北吃的很慢，一心一意，吃饭这样的平常事都吃出境界感了。
　　程一吃的很斯文，风天基本就给程一夹菜了，把他认为的好吃的都夹给程一，程一看着眼前满满的碗，默默注视着风天。很庆幸这样一个人被自己所拥有。
　　风天是一个喜欢云游的人，但不管走到哪儿，每半个月定会回来，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很多玩意儿回来。
　　知道程一喜欢看书，所以每次都会带很多珍藏的书籍回来，程一知道那些书来的定是很不容易，但风天总是轻描淡写，只言他喜欢就好。
　　每次与风天待在一起，程一就感到很快乐安宁，风天坐着，而他躺在风天腿上，那样的时光，仿佛就是一生。
　　风天带给他很多很多，从幼时与弟弟来到空山遇见他后，自己感到从来就只有喜乐。
　　什么都不会让程一想，虽然程一并不弱，但风天就想宠着程一，所有其他的事，就让自己来做就好。包括将他们俩的事告诉师父，风天都是瞒着程一的。直到每次程一提到风天时，师父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程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半生，遇到的最好的就是他了吧。
　　看着程一的眼神，风天知道程一又开始想他了，念他的好了。要的就是这效果，要的就是一一的在意。
　　其实，程一就是他的肋骨，第二根。从遇见他的那一刻，他就确定了。
　　每次风天出门远游时，只要想到空山，他就笑了，因为空山有他的一一呀，只要想到程一，他的心就暖了，而想到他的一一叫他的名字时，他整个人就化了。
　　云游是日子并不是都是好的，会有饥寒烈日，会有雨雪，会宿夜荒芜，但只想到空山的一一，在等他，在念他，在爱他，周遭就皆是欢喜了。所以要对一一好呀。
　　风天也和程一一起出门过，每次他们一起出门时，风天总是吃住最好的客栈，带程一看最好的景，带很多的东西，满满一大包裹，这样有时候没到客栈时，也能让程一舒适。其实风天自己出门时，总是一身轻，什么都不在意。尽管知道程一也从不会在意的，但是风天就想那样，他舍不得一一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乐呀。尽管他的一一已经能独当一面，撑起师门了，但在他眼里，程一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他的那么好的一一呀，得一直一直与他在一起。
　　这就是一段很好很好的感情，两个人都因为对方而变得更好，因为对方而对世界也那么好，余生就是对方了，共黑发，共白头。

　　吃完饭后，已是晏昼了，冰冷冷的空气，抬头看，微弱的太阳光撒在雪地上，已经没有反射光了。没有清晨那么冷了。
　　“江北师弟，我和风师兄去买粮，你们俩要去么？”程一问。
　　“师兄，我们俩不去了。”楚南抢着答道，楚南以前去过，觉得一点也不好玩，还不如待在客栈里玩呢。
　　风天早就想跟程一独处了，于是在旁边看着，没说话。程一没回答楚南，看着江北，江北看看程一，又看看楚南，看着楚南拼命地摇头，又看看风天，敏感的江北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不想他俩去，于是便道“那我也不去了吧。”
　　“好吧，那你们俩玩，楚小鬼，带着江北，不要带丢了他。”风天说，语气中透露着止不住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于是风天与程一走了。留下江北和楚南，大眼对小眼。
　　“楚师弟，我们去街道上逛逛吧，有很多好玩的。”楚南提道。
　　江北点了点头，转身走在了前面。
　　“……”楚南小声嘟嚷道，答应一声不会呀。转身跟了上去。

　　再看程一风天悠悠地散着步，“风天儿，留他们两个在不会有什么事吧，楚南老喜欢欺负江北。”
　　“楚南虽然喜欢闹归闹，但还是有分寸的。一一，不管他们俩了，你管管我。”风天轻轻地说，然后搂着程一的腰，声音轻轻地从程一耳边扫过，脸贴着他的脸，暖暖的。
　　程一最怕痒了，但唯有风天碰他不会觉得痒。已经长大的程一，腰不似以前那么软了，没有了少年时的稚气，明明面多其他人都很严肃的他，却在每次面对风天时觉得自己软的像一颗糖。
　　“好了，我们快去买储粮，跟店家把相关事情吩咐好，然后回去，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俩。”程一担心地说。
　　事实证明，风天对楚南的自信错了，程一的担心没有多余。程一毕竟是小孩子，有什么分寸呀，即使有分寸，也没有度。

　　“江北，走慢点，我想看看这个，江北！”楚南在后面叫道。但江北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往前走。
　　“江北，你TM听见没有，聋了吗？我说，我想看看旁边那个玩意儿。”楚南跑上去，扯过江北的肩膀，吼道。
　　“你有病呀！”江北自从来师门后第一次生气，但还是轻声地对楚南道,“你楚大爷要看就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那你先滚吧。再见。”楚南生气得说，然后就看见江北头也不回的走了，慢慢的却很坚定，背挺的直直的。
　　转眼，江北就淹没在人群中了，楚南转过去，在街边开心地和路人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