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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桃花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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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锦袍青年站在青石路的大街上,对着天空出神。
“走啦走啦,你看什么?”旁边的粉衣小姑娘拽了拽青年的衣袖,催促道。
青年,正是薛三,薛三笑着勾了勾她小巧的粉鼻,“怎么?没有合你心意的簪子吗?”
“哼,你都不陪人家一起看!”小姑娘撅起嘴,不满地说道。“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你玩,你就是这么冷漠对待我,还欺负我!”
“还有,我要那支有蝴蝶的簪子,还要糖葫芦,还要绿豆糕!嗯,你付钱,是你的赔罪礼物。”
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一下,这般娇俏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可爱、怜爱,完全生不起气来。
“你说,买不买,你说!”见他笑着不说话,小姑娘猛地一头撞进青年的怀里,然后远离,再撞,远离,再撞……
街上来往的路人投过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啧啧,光天化日之下。路边卖菜的老奶奶一把捂住身边跟着卖菜的小孙女的眼睛,摇了摇头。
一巴掌拍在小姑娘额头,制止了她再次撞过来的行为,薛三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好好,这就给你买,阿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啪”拍下薛三的手,阿蓓得意地抬起小下巴,“买单!”
“好。”
开心地转身跑到卖首饰的小摊前,阿蓓指挥小摊贩把她想要的簪子包起来,看到一支雕刻了桃花的木簪时,心里一动,瞄了一眼身旁长身如玉的青年,指着簪子,问道:“喂,这个好看吗?”
薛三一愣,“好看。”
“老板,还要这个!分开包。”阿蓓豪气地说。
“好嘞!”
小摊老板明显是做惯了的,动作很快,两支簪子打包完,阿蓓开心地把其中一支揣进怀里,一支递给身边的青年。
“给你,突然觉得这个很适合你。”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阿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她想:要是说不要,下次我就不买东西给你了。想到这里,阿蓓的明亮的眼眸黯淡了几分。
薛三抬手虎摸了一把她发丝有些乱的小脑袋,“只要是阿蓓给我的,我都喜欢,谢谢你。”
小姑娘瞪大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走吧,前面有糖葫芦,还有漱芳斋的分店。”青年露出蜜汁微笑,满足乖乖的可爱小兔子的要求。
“嗯嗯!”小姑娘猛地点头,微微张开小口,仿佛已经见到美食。
“还有你陆大哥,在客栈等我们呢,小馋猫。”
“啊!我忘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薛三走进客栈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正是客栈热闹的时候。楼下饭厅每张桌子都有客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每张桌子的客人都看向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
跑堂的伙计忙得满头大汗,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不是虚假的媚笑,是真实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已经非常疲惫。看见有客人进来,伙计连忙跑过去,说出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客人您好,请问您们是吃饭?还是打尖?”
伙计精明的目光从他面前这两位客人的衣着打扮、相貌扫过,面色如旧,依然是热情的,没有少一分热情,也没有加一分热情。仿佛他面前只是两个相貌一般、穿着一般的普通人,而不是衣着不凡的芝兰玉树的青年人,不是俏丽可人的小姑娘。
“楼上厢房有约。”薛三回答。
伙计露出了然的表情,招手唤来另外一个年纪更小的小伙计,“阿虎,带这两位客人到那个厢房。”
“哎!客官这边请!”小伙子阿虎露出八颗白得晃眼的牙齿,躬身带路。
薛三二人随后跟着,阿蓓一边跟着,一边瞪着大眼睛,东瞧瞧,右望望,看见客栈中间搭着一个挺大的台子,台上只有一名说书人,说书人着青衫,面白青须,颇有儒雅的气质。
此时说书人正说到开国战事,绘声绘色,高.潮部分还有幕后配音,时而高亢,时而哀怨,台下人专心致志,面色激动,有时会有人叹气,有时又有抽泣声,但大多时是沉默。
阿蓓专心听着,听着听着入了迷,心里想着:之前只在话本看过,还没听过说书呢,原来说书是这样子的。
回家一定要跟姐姐炫耀一番。小姑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不成想竟撞上了前面的人。抬头一看,刚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就是这儿,客官您请。”小伙计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出声提醒。然后笑嘻嘻地跑掉了。
阿蓓双手捂脸,感受到手下有些发烫的肌肤。“快进去啦!进去!”说着绕到薛三背后,推着他,薛三也不反抗,推开门走进包厢。
包厢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披着红披风的男人。
一个衣衫半露的漂亮女人。
这个漂亮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柔软的身躯缩进男人宽广的怀里,美目盼兮,一只芊芊细手仔细描绘男人的眉眼,另一只手从男人的衣襟伸进去。
突然,女人像受惊的小猫般轻巧地跳了起来。
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瞬间不见身影。
薛三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也只需要一眼,已足够让他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久等了。”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阿蓓跟在后面,倒是什么都没看到,看见包厢里的男人,直接坐到对面,咋咋呼呼地喊起来,“小凤哥哥好!”
说着,一点也不客气,倒了杯茶自己一口喝掉,又继续说:“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早就过来啦!小凤哥哥你是不是等很久啦?你为什么没有喝酒?”
看着一桌子菜,阿蓓更加不客气了,拿起筷子直接动手夹了块肉,边吃边说:“我好饿啦,我吃了哦,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
薛三坐在她旁边,递过去一张帕子。“你刚刚吃了一根冰糖葫芦,一份绿豆糕。”
“咳咳。”阿蓓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哈哈哈。阿蓓你越来越能吃了,幸好不是我养你。”一旁的‘小凤哥哥’脸上笑眯眯,还冲薛三夸张地挤眉弄眼。“多吃点,多吃点,等会让大名鼎鼎的薛三公子结账。”
“好啊!”阿蓓举手赞成。
“你们两个……”薛三作无奈状,“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我身上可没带多少钱,要是不够,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洗碗还债吧。”
“别,我们三是要同甘共苦的,你这样不道义了啊,是不是,阿蓓妹妹?”
“嗯!嗯?”
“阿蓓妹妹?”
“嘘!”阿蓓皱着眉头,歪了歪脑袋,侧耳倾听。
客栈有两层,一层为大厅,二层多数是包厢,中间空出来搭的台子,在二楼也能看到,而且看得更清楚,可以说是贵宾房。
在包厢里面也能听见外面说书人的声音,虽然声音比较小,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个大概。
此时说书人正说到:“薛三公子与张家娘子谈笑风生,共同演奏,芳心暗付。”
小姑娘脸色突然变了,变得青白。
包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阿蓓急促的呼吸声。
‘小凤哥哥’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薛三,我知道你在这,你给我出来,本大爷在这等你!不出来你就是口口!”
来不及阻止,也不需要阻止。
薛三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找我?”
众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