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玻璃心少女》阿莹子

17、第十七章

　　难得的自由活动课，可许无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跟肖易和莫辛出去耍。
　　“李傩。” 她扭扭捏捏的来到李傩面前。
　　“嗯？”
　　“你不踢球吗？肖易都去了。”
　　“不想去。”
　　“那，乒乓球呢，朱珠和莫辛都去打乒乓球了。”
　　“也不想去。”
　　“那——”
　　“跟我下棋吧，我想跟你下棋。”李傩打断了她的话，干脆的拨开了乱糟糟的桌面，再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画满了无数方格的画纸。
　　挪开身边的椅子，她坐下来：“难得活动课能出去放风，今天天气又这么好，应该......”
　　“下个月邻省的Z市有场少儿三棋比赛。”李傩再次打断了她。
　　“嗯？”许无心思全在棋局上。
　　低头又下了一步棋，再三确认没有走错之后，他抬头继续道：“如果这次……可以成功的话，就能获得业余5段的资格证书，我想再去试试。”
　　在三年前的全国青少年宫“希望杯”围棋比赛上，李傩4胜5负，遗憾的没能如愿升段。之后他又陆陆续续的参加了几次省级比赛，可成绩依旧还是不怎么理想。
　　“那就去吧。”摸了摸鼻子，许无决定点三三。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定段赛？”他果断选择脱先。
　　“啊？”落了一子之后，许无才想起了李傩的问话：“定段赛的话......”
　　又没下文了，李傩哂笑，他就不应该在她下棋时问话。
　　“那次的比赛，你不是全胜了嘛，还有业余6段的资格认证，你已经可以去参加定段赛了，你不想成为职业棋手吗？”干脆放下笔，他太想知道她关于围棋的打算。
　　“职业棋手哪是这么好当的。”根本没有察觉到李傩的情绪变化，她仍旧紧盯着棋局，话回得十分敷衍。
　　许无在下棋时向来分不出二心，他也没再自讨没趣，提起笔，破罐破摔的随便下了一手。
　　短短四十分钟的棋局，两人初初下到中盘，棋局正是变化莫测的时候，好不容易从棋局上抽离了出来，许无有些意犹未尽。
　　等到回到座位，许无轻轻“啊”了一声，拍拍自己额头，暗怪自己又忘了正事。

　　班里小半个月前发生了两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对于许无来说根本就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只是这两场风波的小尾巴，却是意想不到的甩到了李傩的身上。
　　李傩莫名其妙的被孤立了，该踢球的时候没去踢球，该跑步的时候没去跑步，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班里的女生不再跟他说笑，班里的男生也没再跟他打闹。李傩自己好像是不怎么在意的，依旧井然有序的过着每一天，尽管有时候还是会被冷嘲热讽，可仍然充耳不闻，表情自在。
　　却是急坏了许无。
　　事情还是要倒回到十多天前，许无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星期三，前一天说是会有教委来检查，事关先进学校的评比，下午放学时分，学校要求全校同学都留下来进行大扫除。班里的男生多半分到的都是些脏活累活，女生则相对轻松些，许无和莫辛，朱珠很快就擦完了桌椅，李傩和肖易却是迟迟没有回来，三个女生为了打发时间又是下起了围棋，她三两下就搞定了莫辛，只是对战朱珠的时候却迟迟分不出胜负，等着李傩和肖易都打扫完了卫生回到教室，她和朱珠两人仍是处于酣战之中，好不容易下完了棋，整个学校都没剩了几个人。
　　五人齐齐走出教室，刚下到5楼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声巨响，肖易和李傩匆匆跑到4楼，便见4楼拐角处的装饰玻璃碎了大半，肇事者赵贺依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把玩具枪，看上去好像也是被吓着了。
　　走在后方的许无当然也是看到了全部的情形，权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她淡定的走过犯罪现场。
　　看着许无走了，肖易也就跟着走了，莫辛自然是紧跟肖易的，朱珠有些惊讶前面三人的反应，可没等着回神也被李傩催着走了。
　　一旁的赵贺先前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目击者竟然这么淡定的都走了，竟是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好景不长，第二天大清早就被告发了。

　　许无记得当时闯入犯罪现场的也就他们4个，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目击者猫在别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样的事，她一向都是不太管的，至于肖易，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毕竟他短短的十二年人生中就是在被告发中长大的，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在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人，如此下作的事肖易绝对是不屑做的，并且还会循循善诱的教导莫辛也不要这样做。
　　许无也不认为是李傩，短短两年多的相处，没有太多复杂的细节，虽然只是君子之交，她觉得自己对于李傩，还是了解的。
　　跟她臆想之中的李傩有些不同，现实之中的李傩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一本正经，嗯，好吧，应该说是务实，李傩的底线是软的，就好比说，李傩绝对不会不写作业，但偶而也会偷偷的在桌肚里看漫画书，他考试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偷看，但是如果有人考试的时候想要偷看他的，或者说正在实施偷看的恶行，只要对方能够做到不被老师发现，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一句，他既然能够容忍一个学期都有没交过语文作业的肖易，自然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去告班霸赵贺的状。
　　如果当时在场的目击者没有第五个人，那么会去告发赵贺的人，就只剩下朱珠了。
　　朱珠是个好姑娘，一个温和，善良，开朗却又不乏正义感的小姑娘，所以她去告发了赵贺，仅仅只是去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就连李傩都没有生她的气，甚至还会心甘情愿的为她背起了黑锅，她又怎会不自量力的，去找朱珠的麻烦。

　　赵贺虽是被告了一状，又罚又骂的挨了不少折腾，好在事后也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班里仅仅消停了一个星期，就又是掀起了一场风波。
　　不知不觉之中，大家都长成了小学六年级的“大”学生，十一二岁的年纪，很多莫名的情愫都在慢慢的生根发芽，在班里的女生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看起了言情杂志，几块钱的小本子，包装却十分精美，封面花花绿绿的，学生们多半都是先被封面所吸引，继而沉迷在书里的情情爱爱之中。
　　莫辛就经常捧着这些杂志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还曾经被她强迫着看过几篇小短篇，内容千篇一律，多半不是甜宠，就是虐恋。
　　许无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十分嗤之以鼻，她早在小学三年级时，就已经在表姐的带领下涉猎过此类书籍，书中老梗反复，新意全无，除了吐槽之外，她再找不出其他的乐趣。
　　她并不认为有谁告发了此事，毕竟纸包不住火，更何况还是班级性的集体行为，对于经常埋伏在班级后门的班主任来说，是很难瞒得住的。班主任对于此次事件很是关注，也甚为恼火，竟是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的请了学生到办公室里喝茶。
　　再一次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许无依旧还是感觉如坐针毡。班主任面无表情问了她几个问题，每一个提问都时刻围绕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宗旨，先是问了她有没有也跟着参与其中，许无不傻，自然也就不会承认，只是等到班主任想要策反自己，党同伐异的时候，她却是有些犹豫了。
　　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个小恶魔。
　　自从班里发生了这些事，学生之间就开始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说是李傩告的状，害得大家都成了班主任重点缉拿的犯罪对象。
　　把两件事都联系在一起，不难猜出传出谣言的始作俑者是谁，更何况这始作俑者本就不算低调，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明里暗里的总是针对李傩，无形之中，孤立李傩的力量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如果当初没有告发赵贺，或许今天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许无在犹豫中变得沉默，可班主任却在她的沉默中感叹着又有鱼儿上了勾。
　　“赵贺。”经过一番挣扎，许无终于开了口。
　　“赵贺？”赵贺那缺心眼的熊孩子这么早就开窍啦？不像啊，班主任大惊。
　　“对，就是赵贺，其实那样的书，不仅是班里的女生看，还有不少男生也看了那样的书。我亲眼看见赵贺看了。”她不想说谎，要怪就怪赵贺本就罪有应得。
　　“那，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了。”
　　许无最后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坎儿。
　　在班主任接下来的问话中，她始终一言不发，偶尔被班主任问得烦了，也只简明的回答一句“不知道”。
　　盘问了半个多小时，许无终于被班主任放出了办公室，刚走进教室，就被肖易和莫辛几个围成了一团，莫辛一脸担心的上上下下打量她，生怕她被班主任咬了一块肉去。
　　在肖易和莫辛的安慰声中，许无看见朱珠也是一脸关心的凑了过来，在此期间，她跟朱珠是有视线接触的，可还没等着朱珠跟自己开口，她就已经无视朱珠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因着这一回许无的负面情绪实在太大，就连神经大条的肖易也都明显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愉快。
　　朱珠依旧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着急的张望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李傩的身影。
　　刚坐回座位，她就已经有些后悔了，远远看着朱珠失望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至那之后的小半个月里，风波早就逐渐平静，可李傩在班上的人际关系总是迟迟不见好转。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愣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