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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明媚忧伤的A与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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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从前有个地方,叫ABO大陆。
  ABO大陆有这么个城市,叫镛都。这城市幅员广阔,得天独厚,物华天宝,人杰地灵,ABO大陆北方四主城属它最强大。之所以强大主要是因为城里有个著名的大学,名曰镛都大学。这学校在整个ABO大陆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几十年前世界大战,要不是为了保护镛大不得不坐下来谈判,说不定就放了核弹核平全大陆了。前几年有个叫地球的外星派了飞碟光临,本来想殖民ABO大陆,结果被镛大光辉伟岸的光芒震慑,痛哭流涕咬着小手绢儿一溜烟儿逃走,发誓除非地球爆炸否则再也不登上ABO大陆一步。镛大再普通的学生毕业出去都能横着走,无论哪个学生家长随便写一本《我家狗蛋在镛大》、《镛大女孩王小玲》,写得再烂也有无数家长哭着喊着举着钞票打破了脑袋疯抢。
  镛大从校长到保安个个都非同凡响。保安处一正三副四个处长,号称四大恶人,手下有太岳四侠、桃谷六仙,守门抓夜归学生的本事出神入化。校长是哲学大拿,最爱干的事儿是业余时间在图书馆大楼扫地,从九楼扫到一楼。因为中年以后就谢顶了,学生们背后给校长取了个外号叫扫地僧。
  扫地僧年纪已经很老了,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ABO大陆思想守旧观念落后,不允许Omega们接受高等教育,是扫地僧他老人家力排众议,让镛都大学迎来了第一个omega学生,该学生四年间横扫政治、农林畜牧、艺术、体育四个学院,以优异无双的成绩毕业之后,在学校留下一系列传说,越传越神,至今仍然是广大omega同学的偶像。因为太敬重太喜爱,没人叫她的本名,都亲昵地叫她“越女阿青”。
  越女阿青的故事据说社会科学部政治学院教授、前院长候选人范蠡知道得最清楚。还据说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往。然而范蠡从不提起一句。他是个Alpha,年轻时长得英俊潇洒,信息素气味儿能令人愉悦地想到湖水树林,按说这种级别的Alpha不该得不到一个Omega的钟爱,可是呢,反正范蠡没能留下越女阿青,而是娶了大明星西施。倒不是西施不好,其实西施美得惊天动地的,就是身体弱一点,范蠡除了西施的丈夫还等于做她的全天候保姆。按说本也是美事一桩,奈何这事儿过了几十年到底还是成了左冷禅攻击范蠡的借口,说他对阿青始乱终弃,伤透了Omega的心,作为Alpha这种对Omega弱势群体性别歧视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范蠡有口难辩,一气之下就退出了政治学院院长角逐,让左冷禅当上了院长。
  左冷禅当上院长之后春风得意,下一步最想干的事儿是当上社会科学部部长。可是他有三个大对头,分别是法学院的院长岳不群、国际关系学院院长任我行和经济学院院长莫大。四个人面和心不合,任何事儿都务必明争暗斗,谁都不让谁。说起来左冷禅也是可怜,三个同级别的就够难对付了,社会科学部现任部长兼社会学院的院长洪七更教他寝食难安。洪七德高望重,著作等身,年纪比他们大,又不算太大,怎么看都不是要退休的样子,左冷禅十多年来每天看着洪七看得眼都红了,依旧没卵用。
  洪七这人表面上看特别豁达,有点神经大条,但实际上人精中的人精,靠着左冷禅他们四个人的明争暗斗在社会科学部玩平衡,竟然也搞得风生水起。就是近年来年纪大了血压不太稳定,经常头疼。每次头疼就去找隔壁医学部的部长段智兴。段智兴学心理学出身,办公室里放着个躺椅,平时义务给其他教授们做心理辅导。洪七在自家四个不省心的院长那儿惹了气就来找段智兴树洞,一来二去社科部的好事儿破事儿除了洪七就段智兴知道得最多。
  洪七和段智兴平常事情太多太忙,除了隔几年碰上好苗子带个博士生五的,基本都不教学了。这一年特别巧,两人都收了新学生。洪七收的是旁边哲学院已经读完本硕连读、被推荐过来的学生萧峰。这个学生说来也奇特,虽说本科硕士读的都是哲学,性格却非常直爽,思考方式从来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弯弯绕,他自己说其实也是物极必反,哲学读的越多,越觉得简单质朴的好。洪七就喜欢这种人。
  段智兴则是破格收了个据说天纵英才的女弟子任盈盈。之所以破格,因为这姑娘研究生还没毕业。她给段智兴专门写了个关于用音乐辅助心理治疗的报告,据说是在古琴社自悟的。段智兴一看就拍桌子决定非收她不可。
  洪七一听说段智兴收了任盈盈,呆了半晌,心想以后社科部的树洞可不能再说给段智兴了。任盈盈洪七太知道了,任我行的女儿,从小就思维敏捷脑筋清楚,还长着一张特别迷惑人的脸,和一副让人对她根本没法子设防的性格。
  任盈盈是个女A,可是她一点都不像个大A。她长得特别水灵,身材特别苗条,平常化妆都是各种小清新妆容,总之看起来特别Omega——可她偏偏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A。
  她自己也觉得烦恼,喜欢她的都是各种A,她喜欢的文弱清雅O又不喜欢她这种外表比自己还漂亮可爱的A。所以干脆常年用抑制剂,装起了B。
  大A常年装B的人其实也不少,毕竟Alpha的信息素也很麻烦,稍微碰上一个神经大条乱发情的Omega,就要出事。但任盈盈这个B装的有点麻烦,人人看她窈窕可爱的样子,就算闻不出信息素的类型,也会猜她是个O——装B的O,绝不会想到她虽然装B,其实却是个A。当然啦,只要不谈恋爱,管它A还是O,都没关系,问题就在于任盈盈遇上了令狐冲。
  令狐冲比任盈盈大,却是她的学弟。他是法学院岳不群的得意弟子,放了假直接回岳不群家里住的那种。奈何令狐冲小时候身体也不咋地,为了修补一颗先天不足的心脏,小学休学两年,初中休学一年,高中又休学一年,等到上本科的时候,上学早的任盈盈都在她爸爸任我行的国际关系学院读研二了。
  虽然分属不同的学院,毕竟都是社科部的,令狐冲上学的第一天,迎新会上就认识了任盈盈。
  他从小最喜欢的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岳灵珊虽然是个O,基本却是个还没发育的小破孩,他虽然喜欢,又不是恋童癖,也就是喜欢一下。乍一看任盈盈那种高冷优雅知性美,惊为天人。令狐冲自己因为心脏刚彻底修补好还没满一年,荷尔蒙什么的不能让它太放肆,一直也是吃着心脏病人专用的处方类抑制剂,这意味着他看上去清瘦文弱得很,一点都不像大A,简直像个B,或者装B的O。
  于是这俩装B的一见钟情了。
  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俩人都觉得一下子停了抑制剂不太合适,都打算循序渐进以免吓着对方——都知道自己和对方在装B,都默认对方是个O。于是也就课余时间校园里走走啦,谈天说地啦,看星星看月亮啦,食堂图书馆自习室占个座啦,扯扯小手啦,给对方喂个零食啦什么的。两个人都是兴趣广泛涉猎丰富的人,性格也合拍,越谈越谈得来,后来关系发展到拥抱接吻,因为都在服用抑制剂,荷尔蒙没动静,拥抱和接吻该有的热情也就没有,自然感觉不太好,就决定跟对方摊牌。
  问题是他俩摊牌时说的话是这样的:
  任盈盈:“其实我一直在服抑制剂。”
  令狐冲一听,马上说:“这么巧,我也是!”
  任盈盈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现在我们……”
  令狐冲一听她这么主动,作为大A,怎么能落后于一个小O?马上竹筒倒豆子一样:“我也觉得我们不用再服抑制剂了。我的心脏手术已经做好满一年了,抑制剂早就可以不吃啦!”
  任盈盈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心想我家这个Omega可真主动啊!不过自己喜欢的不就是他大方主动?令狐冲也含情脉脉瞧着任盈盈,心想我家的Omega这么羞涩乖巧,以后非好好疼她一辈子不可。
  俩人算着日子,停了一周抑制剂,再次约好了时间地点,满怀春心去约会,事先还都花费了好长时间梳妆打扮。心里都琢磨着,要是不出意外,今晚上干脆标记了他(她)吧,反正这么合拍,在一起这么自在开心,这辈子估计也没别人了。俩人当晚各自前往约会地点这一路都不约而同肆无忌惮的挥发着信息素的气味,害得路上所有Omega小鹿乱撞,所有Alpha如临大敌。最后终于他们看见了彼此。
  令狐冲揉揉眼睛又揉揉鼻子,任盈盈脸色像刷了白浆一样难看。
  然后俩人再次不约而同“嗷”地惨叫一声,转身就跑。那速度比他们心头呼啸而过的一万头草泥马还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