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以后》米***莲

4、番外：I worry you

　　澄蓝色的湖面飘着几片金黄色的落叶，我甩甩头，看着这个将我召唤出来的女人。
　　像是全揉碎的阳光洒在了她金色的长发上，长发散开直披到腰间。她的皮肤白暂而透明，如在阳光下终年不化的坚冰。和我一样，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像那种浅绿而透明的宝石，眼底还有奇异的金光在闪烁。即使是用魔界的审美观看也是绝对的美女。
　　一个，金发碧眼，养尊处优，身居高位的天界神族女人。我在下了一个相当准确的定义。
　　她看到我之后先是一楞，仔细端详一番后，不住的微笑。
　　“笑什么？”我有点恼火，仔细照了下湖面上我的影子，感觉并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没什么，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她摆摆手，笑着说道。
　　我想了想，立刻猜到了她指得是谁，于是在心中下的定义上默默的又添了一笔：实际年龄大于外表。
　　“那么召唤我，所谓何事？”还是先搞清楚她想做什么为好。
　　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要求：带她游历魔界。“你还真是不怕死”我惊讶的看着她“天界的人在这里绝对会被撕碎的”
　　“我只是想看看，那诱人堕落的魔界是什么样子。”她向我挤了下眼睛“至于魔女，你会怎么做，我相信基本的信用你还是有的。”
　　“我的报酬很高，绝对是你请过最贵的导游。”虽然有些不悦，但我还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她又笑了，故作神秘的说：“那可必定不是，我知道你必定地位尊贵，不过你既不是我请过地位最高的导游，也不是报酬要的最高的。”
　　我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但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指了指远处：“走吧，从魔界之门开始，沿黑径向上。”
　　我将身上长至拖地的黑袍脱下，给她披了上去，边披边略带惊讶的说：“看来还是稍微了解魔界的情况，我还以为神的使者不屑于了解这些东西。”
　　她金色的长发卷曲的铺洒在黑袍上，鲜明的色差反而更为美丽而光辉，她任由我摆弄，淡淡的开口：“而魔界而又何尝不是呢？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理解还是理智，都是很难的。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不会改变。”
　　我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为她扣好袖扣。
　　我拉起她向远处的魔界之门飞去，越近越能感受到温热的水汽与蔓延开来的浓雾，我知道，那是因为烈焰永不息止。我指了指上方云雾缭绕的地方露出的一抹金色：“那里是叹息桥，魔界范围内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那些被判为罪人的人类在进入魔界的必经之路。”
　　“不过我们不从那里走。”我拉着她向左下方俯冲，很快就那扇巨大的魔界之门。下边是炽热的岩浆。两扇门都雕刻着大恶魔，一扇刻着正面像，一扇刻着侧面像。大恶魔被铁链束缚着，表情痛苦而邪恶。像是在享受忘情的夜晚如此享受又如此疼痛，嘴角还挂着一丝邪异的笑。他的旁边是尸山血海，惊恐而扭曲的灵魂。
　　门上刻着一行古魔语，我好心的给她翻译了一下。她听了后默默不语。
　　【通过我，堕入黑暗深渊；通过我，堕入无尽边界;通过我，堕入地狱，此乐无极】
　　至于那灵魂，在入口处徘徊复徘徊。他们的灵魂早已不堪重负。目光空洞而麻木，被烈火灼烧而发出的痛苦而愤怒的哀嚎。我拉着她，火焰温顺的自动在脚下分成两半。等我与她缓缓的进入。
　　“很多吧，你看那里的灵魂，多而无力。因为现在的人类大多拥戴路西法，摒弃米迦勒。”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点儿挑衅的意思。
　　听到我的话，她淡淡的望了我一眼，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摆出光明正义的样子说一些所谓义正严词的话。
　　“哦？是吗？看来拉斐尔的工作要加强啊。”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人类是神之子，他们灵魂本就是善恶同时存在的。你刚刚说‘拥戴路西法，摒弃米迦勒’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竟如此相像。善与恶，邪与美其实是极像的。”
　　【贝丽尔，你看那些在地狱门前徘徊往复的灵魂，那些就是人类。他们拥戴路西法，灵魂堕落坠入深渊。不过我相信，天堂门前的灵魂要比这还要多。自从创世从来，这个种族就因为拥有无限可能而一跃成为最令羡艳的种族，当然不过是泛泛之谈…】
　　这算什么？心有灵犀？
　　她微笑的看着我，十分包容而宽和，好像在等待我发问似的。
　　我问：“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吗？咳，我的意思是在天堂是否有很多天使都这样想，不是喜欢…”
　　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不，并没有许多。我想，这两个答案一样，一直以来，只有一个。”
　　我点点头，带她走向第一狱。
　　第一狱是魔界非常别致的地方，很多有名的占卜家和魔药师都在这里居住。天色微微有些阴沉，云也一团一团的凝在一起，如人间夏季将雨的午后。周围很安静，只听见风吹动的树叶的声音。树叶在风中盘旋，滑翔，随着我的思绪时而被抛起，时而又落下。
　　走到北边的边界，我与她乘一艘小船向下航行。月光洒在河岸旁，那一片虚无的月华与旁边漆黑的森林形成了明显的界限。星河的倒影映入河中，照得四周如白昼般。荧光在空中半明半暗的浮着，她的金发上落满了光华。神情中带着些忧愁与悲哀，真的非常美丽。
　　“在想什么？”
　　“贝丽尔小殿下，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得到你父亲垂青的，把你教的这样好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的声音很轻，“我猜猜一定是个妖冶而纯粹的人。”
　　令我诧异的是她知道我是谁却并不知道一个事实。“我没有母亲。”我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没见过她？大概…大概是因为魔族生性自由吧。”
　　“我倒觉得更可能是早就死了。”我望了望湖中倒影。
　　她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悲伤与欲言又止，而我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
　　“一开始我以为大家都一样”我别过头去“而且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必要。”
　　一开始，我以为所有人都与我相似，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母亲”，后来知道了却也没有问，反正也没有用！纠结于这些事情，会让我显得软弱而感性。
　　一路无话，直到了最下面，罗欧德加，魔界的首都，最繁华的城市。即使戴了兜帽还是怕被发现，看到了父亲也只是远远的说了几句。走前我拽了一下她，她没动，只是固执的向那里望去。无奈我只好一把抱起她，飞起来。她往那个方向看了好久。
　　临别时她的脸色很苍白，还是笑着说魔界变化好大，一点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我答道当然，现在己经是堕天以后很久了。
　　“炽天使的羽毛，这是无价的珍宝，我给你的报酬。”她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还有一个吻，天使的祝福。希望你要像个孩子一些，不要这么严肃。”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莫名想到了与父亲这样的一段对话：
　　“您与其他的撒旦不同。”
　　父亲忍不住笑出了声，细密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好像年轻了很多，我仿佛透过他此时的脸庞看到了他很久很久以前还是金发少年的样子。他微揺了一下杯中红酒，微笑着说：“那大概是因为我并不会肆意放纵。”
　　那时墙上挂着的画我有一点模糊映象，是一个金发女子，很年轻，神情中透着青涩与紧张。

　　我不想猜测或去窥探什么，只是莫名感到了深深的悲哀，甚至让我沉了进去，沉进了不属于我的悲伤中。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正好对上来人充满笑意的金眸。“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的直接向后退了一大步。
　　“感受到小殿下的气息，见您独自一人，因为担心便赶来了。”他夸张的向我弯腰行礼，我不禁笑了。他半开玩笑半带抱怨的说：“我怕再不在您面前出现，您都快忘记我了。Because ，in this world,everyone like me."【因为世上有许多人如我一般】
　　我揺了摇头，认真的说：“No.no one like you ". 【不，无人与你一样】
　　他金色的瞳孔中带着笑意：“No one like me"【无人与我相似？】
　　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Y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