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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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心急如焚地赶了回去，看到的却只是雪地里被毁灭殆尽的研究所——就像是被人底朝天硬生生地掀了过来，深埋在地下的部分几乎完全暴露在了冰天雪地中，曾经装备森严的基地俨然只余一堆残垣断壁。
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听见背后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大喊道：“原艾！”
然而只有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迅疾地刮过我的耳边，割得我的耳廓生疼。
“原——艾——！”我不死心。
当初同我一起从 zhong 国来的王和在风中抖着声音道：“造孽哟……”
我正打算再喊一遍时，颓圮的废墟中就传出一阵动静。紧接着，一个黑影飞了出来，在空中做了几秒抛体运动后落在雪地里，而后又骨碌碌滚到我脚边，在皑皑白雪上留下一路浅红的印记。
那是一颗人头。
虽然它表面血迹斑驳，脸上的表情可以说的上是狰狞，凌乱的亚麻色发丝里还缠满了鹅毛大的雪花，但我绝不会认错这张脸，这张与我朝夕相处之人的脸——
——这颗头，属于苏辞曦！
怎么会——
原艾竟已讨厌她到了这地步吗？连与她单独相处都无法忍耐的地步吗？！
我心中一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另一阵爆响就在耳边炸裂。我们立刻抬头望向研究所的残迹里，只见十几条暗红色的纤长触手随着巨响迅疾地从破碎的基地表层探了出来。我当然认得它们，那是由原艾操纵自身细胞快速增殖形成，以中心的骨架和包裹在外的肌肉组织构成的暂时性肢体，我们还曾专门测试过它们的破坏力——无疑是符合研究初衷的——该死的强悍！
随着触手的伸长，一个人影在它们连接着的根部出现了。毫不意外的，我看到了原艾。
原艾还是穿着那套背部印着编码的长衣，但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白色——那套衣服早已被完全染成了血红色，特别是在胸口处的部分，血色深得几近刺眼。等到他听见响动看向这边，我才发现他的眼中墨绿色的眼瞳消失殆尽，只余一片茫然的空白。
我向前几步，“原艾！！！你干了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发出一声暴躁的怒吼，脊椎周围生出的新肢猛地抽了过来！
猝不及防地，站在最前面的我被末端扫到，厚重的羽绒服瞬间从腹部破开，里面的羽毛翻滚着混入空中的飞雪。我只能说幸好他站得不够近，没有伤到我，但这样一来，就连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其他人了。
原艾攻击了我后就突然停下动作了，但依然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我只好杵在原地，声嘶力竭地大喊：“原艾！是我！你先不要动！我是田淳……”突然间感到有人用力拽着我的小臂把我往后扯，同时杜与柯强装镇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快走！原艾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再拖下去我们都得玩完！连基地的军队都被灭了，你以为你能做的了什么！”
这时我听到远处空中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其他人明显也听到了，全都抬头向左上方望去，赫然是 mei 国的军用飞机！
有人操着俄语叫道：「这就是他们派来接我们的飞机吗？居然还是军用！」但大家都无暇顾及这个事实，因为密集的炮火已经穿过漫天大雪，尖啸着冲向原艾了。“吱”一颗子弹破开空气，击在他身旁的合金板上，先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而后突然吐出一团火苗，将金属板烧得通红！
我以为原艾会继续攻击，可是原艾似乎听懂了我之前的话，真的一动不动，任凭他们向他开火……
随着更多飞机的加入，火焰迅速吞没了研究所的残址，隐隐还有向外蔓延的趋势。慌乱中我弄丢了我的眼镜，只好由着杜与柯拎着我的胳膊不停地逃跑，我不知为何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没了眼镜的我仅仅能依稀看到炫白雪地里漫天的红光；但我能感觉到，原艾在那片火光中一定是看着我的，专注地看着我，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