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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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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之后,一切都依旧如常。
他和她也没再有什么对话。
“那么开始上课吧。”看着隔着画板面对面坐着的同学们,美术老师问了一句,“是谁没来?”
唯一的空位,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财前光。
面对众人的注视,财前光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是她。
在报出她的姓氏后,同学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神色和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啊,真麻烦。
尽量无视着这样的眼神,财前光撑着下巴,一言不发。
“哦,我们继续上课。”美术老师没说什么额外的话,继续开始上课。
财前光只是随手在画纸上乱画着什么,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反应过来的时候,美术课已经结束了。
她还是没有回来。
不过所有人都习惯了,包括财前光自己。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程度。
……本应该如此。
“白川,帮我请一下假。”
“等等,财前,你不在的话,体育课我们队就……”
将白川的话甩在身后,财前光直截了当的出了教室。
等到真正找寻起她来,财前光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她会出现在哪里的假设都设想不出来。只能循着自己对她的细微的记忆,搜寻着她的存在。
推开天台门的一刹那,大片大片的阳光争相闯入眼帘,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在白色的视野中,闪过介于恍惚与清晰界限的片段。
短暂的失明后,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身影。
果然在这里。
虽然只是看到了天台上的人的背影,但财前光一刹那就认出了是她。
而她仿佛没有感知到身后的声响,依旧是那个撑着栏杆的姿势。
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方向,又在她背后停下。
同时,她也转过身来,扯下右耳的耳机,微笑着问,“财前君,要不要听听看?”
“好。”接过耳机,财前光走到她的左侧,选择了和她相同的姿势,眺望远方。
两人之间,是两条耳机线,又在她的手机接口合在一处。
这个声音?
瞟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歌手名,荒木文,那是谁?
“这是我喜欢的一个歌手,虽然不太出名。”她撑着下巴,没有看向财前光,自顾自的继续说。
“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就是他的声音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色彩。”
闭上眼睛,她用左手按住耳机,想要更清晰地听见那个声音。
带领她走出黑暗的光。
“财前君,听。”一曲结束,她没有继续播放,耳边不再残留着那个声音。
“风的声音、海的味道……”她双手盖住眼睛,露出微笑,“哪怕不看到,也能感受到,这是个色彩鲜艳的世界。”
说完,她睁开了眼。
财前光正对上那双暗灰色的眼睛。
啊,想起来了。
之前对她的印象。
那是个秋天,已经到了天台的风开始冷起来的温度。
财前光为了避开人群,依旧愿意碰碰运气来天台看看。
偶然那天天台没有关,偶然那天天台上有了其他的人。
就是她。
她一个人倚着栏杆,好像是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栏杆上,仅仅是背影就能看出她的失落。
“谁?”她迅速转过身,从背对转为面对财前光的方向,脸上还带着惊慌。
有人了吗,真麻烦,还是走吧。
这么想着财前光掉转身形,正要离开。
“啊,那个,”她的话成功阻止了财前光的脚步,“我只是散散心,马上就走!”
说着她扯下耳机,将手机收到口袋中,慌慌张张的向他的方向走来,面对着她的财前光注意到她脸上清晰的泪痕。
不可思议的,在擦身的一刻,财前光握住了她的手臂。
好温暖。
“啊啊啊,有、有什么事吗?”她慌乱的抬起头,财前光正对上她的眼睛。
暗灰色的眼睛。
映出了露出不可思议神色的自己。
“抱歉。”松开手,财前光忍不住问道,“你在哭吗?”
“不、没有。”哽咽着、粗暴的擦了擦脸,听到她强压着哭腔,眼睛中泪水翻涌,财前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手帕纸。
……之前从家里顺手拿了真是太好了。
走到她面前,财前光递到她面前,看了看她,说了一句,“失礼了。”便主动为她擦起来泪来。
她从一开始的面向前方变为仰起头,手指紧紧握成拳,有些抗拒的说。“不、不必了。”
听完,财前光只是把纸按在她的脸上,“那你就自己来。”
“不用管我的。”她双手按住纸,小声的回答道。
“哦。”财前说着又要转身离开。
蒙着脸的她听到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终于再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是她在这段时间以来,最强烈的宣泄。
待哭声渐小,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手指不小心触到耳机上的播放键。
真像啊,跟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歌手名是?
A-ra-ki-fu-mi(荒木文)
刚刚注意到,这是多么温暖的声音啊。
心情平复下来后,她用刚才的纸擦了擦眼泪,离开了天台。
财前光在背对她的地方,倚着栏杆,将手帕纸放回口袋。
看来没必要再递给她一张了。
盯着对方关上的门,财前光若有所思的吃着便当。
“啊,她好像是,同班的?”
两手摩擦着取热,财前光回想起握住她胳膊时的温度。
“好冷。”天台的风有那么冷了啊。
“听我说了这么多话,财前君,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找你聊天罢了。”
听到这里她开心的笑起来,“那么,财前君,请讲。”
“那一天,话还没说完吧?”
仰着头想了一阵,她才反应过来,“啊,那个呀,只是随便问问啦,没想到你记在心上了。”
“财前君,对我怎么看?”
“嗯,怎么了吗,财前君?”长久没有得到答复,她歪着头问道。
揉了揉头发,财前光想要凭感觉找到一个精准的答案。
半晌,他无奈的选择了放弃,带着笑容,回答着眼前人的提问,“大概是,不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