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No.8美玉未雕勿相示，万莫轻伤再悔迟 ...
-
“这位苏将军，如今也是头痛啊……”
金巧儿这一句话说出，司、蓝二人皆是不解。苏归雪善战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这反王虽然势大，可苏归雪连三国的名将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这情形，合该是手到擒来，怎么还会头痛呢？
金巧儿凑近二人压低了声音道:“首站失利，险些折损了一员猛将，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蓝珟也低声言道:“说是未曾扎营就对了一阵，连对方深浅还未曾摸清，这能不吃亏吗！”
“苏归雪从军十多年，这种错……不该啊。”司空寒摸了摸下巴。
“跟你们说吧，”金巧儿再把声音压低些许:“此次平叛，盛帝派了个心腹太监当监军，匆忙出战，就是他的主意。”
司空寒一拍脑门——嘿，原来这就是说书的常讲的功高盖主。
蓝珟问:“不对啊，这盛帝疯了不成？苏归雪还没反呢，可这定边王已经举了大旗。若是此番除掉了苏归雪……那赵柏棱谁打？苏归雪都倒了，盛国还有比他更强的武将吗？”
司空寒拈了龙阙的剑穗把玩，说到:“苏归雪的实力在那摆着，哪怕是有监军使绊子，平叛也不过是早晚。盛帝此举在于……削减苏家军威望。”
金巧儿点头:“不错，现如今百姓皆言苏归雪天神临世，有平定四方之能，话里话外没有盛君主什么事，那他能干吗？若真是个容人的皇帝也就罢了，可你瞧瞧！是个帝王……却非明君贤主啊……”
蓝珟一伸指把二人的注意力勾过来，说：“不如这样，我去杀了那个太监!”
二人看了他几眼，皆是不语，蓝珟讨了个没趣，转身到木板床上睡了。
金巧儿对司空寒道：“还是去和霆威侯商量一下。”
“该然。”
“将军，此番的二十七位江湖侠客，具已安排在了老孟的西营。”李业同苏归雪说到。
迎面碰上一队巡营的兵士向二人见礼，苏归雪点了点头让他们自去公干，随后赞了一句:“老孟的西营不沾粮草、军马，不涉军机，安排的好。”话音刚落瞧着李业双眉紧锁，不由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李业答:“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就是那一行人中还有六位女侠。将军，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
苏归雪闻言笑了，拍了拍李业的肩膀说到:“可莫要小瞧了女子，你莫不是忘了南凌姓洛的妞儿？”
李业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还是强自镇定道:“那洛九轻是南凌洛府传人，洛府自古就出女将，除了姓洛的，世上哪还有那样强悍的女人更何况……这几个只是江湖人。”
“噗嗤——”苏归雪憋不住笑，说:“小李啊，哥跟你说，这江湖上的女人，是决计不能小看的！”
“为什么？”李业问。
“我师伯说啊……”苏归雪说了开头突然停下，引得李业连连发问:“轻君先生说什么了？”苏归雪却打了个呵欠:“这一困就想不起来了，正巧到帅帐，我回去睡了，小李你也早歇。”
苏归雪一个转身进了帅帐，留下李业一头雾水——不是你说的宵夜吃多了睡不着要查查班岗的吗……
李业才走出不远，帅帐内便是乒乒乓乓几声不小的响动，站岗的近卫上前询问，苏归雪的声音便透过帐子传出:“没事，刚不小心碰翻了兵器架，我给它扶起来了。”几个近卫闻听此言，想了想苏将军账内的十八般兵器，哪一个不得七八十斤？心中不由得激荡拜服，日久年深，自然又是一段苏二爷力拔山兮的传说……
帐外隐隐传来赞叹，帐内是一个白衣身影被苏归雪拧着胳膊摁在地上。
司空寒脸贴着地面，只觉得这个感觉莫名的熟悉……
苏归雪皱眉看着来人腰上的短剑道:“又他/妈是你……”
“你……你先放开我！”司空寒活了十七年，似乎是所有的面子都丢在了苏归雪的手上，眼下这般狼狈情形，自然是羞愤欲死。
苏归雪合计了一下，扬手把司空寒撒了出去，扭身去点了灯盏上的一半牛油蜡烛，边甩着火折子边问:“擅闯帅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次可就不是京兆尹抽顿板子能结的了……”
司少侠闻听此言眼睛一瞪，连肩膀都顾不上揉了，一抬手抄起案上的笔山向苏将军扔去，“你还敢提京兆尹！”
苏归雪反手接了那轻飘飘的桃木摆设，随手扔到桌上:“少跟老子这儿耍横！皇城内公卿爵爷的居所，你都敢出入自如，不打还了得？小崽子不知深浅，险些把你们整个武林都交代了！”
司空寒一听这话楞了，一下子反应过来——“你当初是要保我！”
盛帝主其人小心眼，至于有多小心眼，从那个太监监军就能窥得一二。永昌伯不大不小也是个爵位，又封在京城，姓司的崽子把人家府邸当后花园儿，今儿来明儿来后儿还来，说来就来……这事要是没个交代给闹得大了，那盛帝主完全有理由相信——哦，你们江湖人很可以啊。今日出入爵爷府邸，明日就是朕的寝殿了吧？紧接着大笔一挥，派他万儿把来的军队开始“剿匪”……这事儿合计合计就够一身冷汗的！
司空寒咽了咽口水，说:“你……你这人还不错哈……”还知道和江湖人和睦共处什么的。
“我主要是怕圣上直接把我派去围剿你们。”苏归雪往交椅上一坐，“毕竟你们江湖人……都挺难缠的。”
“咳咳。”司空寒低头:“其实还行。”
苏归雪没什么心思和他闲扯，直接问到:“你是跟那个金巧儿一道的吧？”
司空寒闻言热切地走进几步答到：“是啊是啊，我们不少人，都是来帮你的！”
苏归雪挑眉道:“帮我”那副神情颜色，怎么看都带着股子玩味嘲讽。
“你不信我？”司空寒抿嘴问。
“你看哈。”苏归雪闲闲把胳膊肘往交椅扶手上一拐，“我与你，可不是什么至交故友吧？”
司空寒想了想，点头。
苏归雪又说:“既不是至交故友，也没有利益往来，甚至还结过梁子。”见他不曾反驳，苏归雪继续说:“现如今你带着人来说要帮我……”
帐里的空间着实是不小的，可苏归雪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凑近司空寒，却让少年侠客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况且。”苏归雪在二人的鼻尖只剩下不到一巴掌距离的地方停下，借接着说:“我的司少侠，搁你，你信吗？”
“我——”
“本来倒也没什么。二十几个人而已，找个离中军、粮草远的地方，谅你们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苏归雪说到。
司空寒讷讷:“……西营。”
苏归雪点头:“不错。”
司空寒是个自小长到十七岁，一直都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大好少年，一颗赤子之心满腔的炽热，只想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让苏归雪这一番敲打，不由得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为什么帐外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司空寒虽然情绪不平，但内力还在，帐外的变动不小，自然听出来了。
“我不能确定你们是敌是友，之前敢放你们进来，是我认为你们没有什么能力可以乱我军营。”苏归雪说。
司空寒问：“那现在呢？”
苏归雪答:“现在我发现是我托大，你们是有能力的，比如……西营到中军帐一百二十八班岗哨，流动哨不下三十队，你却能不惊动一兵一卒潜入我的帐中。这般本事，我还敢把你们放进来，难道不是我托大？”
“哦，原来是我踩了底线。你没想过我们能助你平判，只因着蓝珟的药能解你副将的毒，不，蓝珟给他解毒，你恐怕也觉得这是一计吧？有来相助者，必有所谋，你让我们入军营，只是想将计就计，把未知敌友之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怕我们再另出什么不可防范的花招。我说的可对”司空寒后退两步，说这话时已然敛了所有的笑意，仿佛连常在眼中的活力都一并被浇熄了。
“对。”苏归雪点了点头，眼中似有赞赏。
“我真是来帮你的。”司空寒声音很轻。
苏归雪正待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一阵喧哗，霎时间帘笼一挑，闪进来一身水红的蓝珟。一众兵士追至营帐门口，未得苏归雪吩咐不敢擅入。
“诶我说，我睡一觉的功夫，司空寒你怎么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蓝珟如往常般打趣司空寒，可到底是和往常不同，头发已经有些散了，衣角几处破损，着实是狼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No.8美玉未雕勿相示，万莫轻伤再悔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