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六魂六》赤灵龙墨

31、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庙会算命
　　年末，叶家二公子带着他的美娇娘回了府。许久没彻底热闹过的叶府顿时喜气洋洋起来，丫环仆人们扎灯笼、贴对联做的是热火朝天。不过澈溪觉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久在大院子里做工的丫鬟仆人们可以放假了。因为蓉玉蓉晴是叶府收养的孤儿，所以澈溪随着二人留在叶府。
　　一年都没有好好出去逛一逛的蓉晴嚷嚷着让蓉玉陪她去逛逛庙会，蓉玉只是挑眉讽刺说一句：“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去逛庙会的吧，你是要去算姻缘！”
　　蓉晴瞪着一双眼睛，嘴里嘟囔道：“阿玉你太坏了！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
　　“这还用瞒着吗？就你对大公子那点心思全院子的丫鬟仆人都知道了。”蓉玉不屑地撇撇嘴，“不过就是他们不敢在老爷夫人面前念叨，怕丢了差事，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蓉晴气鼓鼓地来回转圈，澈溪回想了过去一年蓉晴试图用各种手段引起叶家大公子注意的手段，什么送手帕、送香囊，就只差没在叶翎潇面前大喊一声表白一番了。不过澈溪觉得蓉晴如此大张旗鼓的追求方式没有引起院子里两位老人家的注意，完全是蓉玉一力压下去的结果，毕竟，每一个院子的主人，都希望自己的丫鬟仆人老实本分，非分之想都不要有。为了让仆人丫鬟不说出这件事情，几年之内，蓉玉给了不少人好处，甚至不惜扯出笑脸，虽然澈溪想不出一向冷漠的蓉玉是如何扯出笑脸去博得他人好感的。
　　庙会上人来人往，澈溪也跟着蓉晴蓉玉在拥挤的街道上晃荡，蓉晴早些时候听丫鬟们说渊城来了一个新的算命先生，算姻缘算的十分准，这让许久看不出结果的蓉晴十分兴奋，连连跟蓉玉说年末抽时间一定要来看看这位新来的算命先生。
　　不一会儿，三人到了寺庙附近，正瞅见一个白须飘飘的道人一本正经地摆着摊子，挂着帆布旗，四处挂着的红灯笼照的摊子前红彤彤的。蓉晴一手拉着蓉玉，一手拉着澈溪，见那道人面前没人，便大马金刀地坐下来，道人惊讶地望着坐下来的蓉晴——少女脸上粉黛之色渐起，倒是与刚才豪迈的入座姿势十分不符。
　　“这位姑娘······”
　　“算姻缘！”蓉晴嘴巴一动，脸瞥向一旁的蓉玉，“阿玉你要算吗？”
　　“我没兴趣。”蓉玉冷哼一声，“坑蒙拐骗，不就是这些伎俩。”
　　道人听到这话却没有生气，反而笑的自在：“这位姑娘既然不信就是不信，贫道即使劝说也无法让姑娘信服。”
　　蓉玉冷漠的脸没有表情，反倒是一旁的蓉晴笑得心虚。蓉晴拽紧蓉玉衣袖，贴着少女耳朵道：“阿玉，你这样会影响算命的。”
　　蓉玉冷笑道：“他们除了会挑一些好听的说，难道还会挑不好听的说？”说罢，挑衅的眼光盯着坐的端正的道人，嘴角挂着讽刺。
　　蓉晴无可奈何地扭过头，一向直爽的性子遇到姻缘这事情也不由地犹豫起来。
　　“不知姑娘思念的是何家公子。”那道人眉色淡淡，架子倒是摆的挺低。
　　“咦！你不问我身份吗？”蓉晴惊讶地张嘴。
　　“姑娘便是姑娘，我又何需要了解姑娘身份。”道人淡淡道，“浮名遮蔽俗人之眼，身份也不过是人加上去的而已。”
　　蓉玉原先轻视的目光不由地变了变，澈溪在一旁听得清楚，也不由被这道人的话惊了一惊。
　　“老先生真是好心性，只是这世上之人，多被这身份禁锢，一生都无法摆脱，若是人人都像老先生您一样，那么这世上也就少了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了。”蓉晴轻轻叹息，她低下头，在摊子上的薄纸上写下一个字“叶”，抬头看向道人。
　　道人淡淡看过，忽然叹了口气，蓉晴紧张道：“难道不好吗？”
　　“怕是困难。”道人望向少女，“姑娘心中所顾忌的，不就是那两个字吗？”
　　“我仅仅是写下一个字，老先生您就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人？”
　　道人面色平静：“姑娘一番丫鬟打扮，想必是大户人家里做工的，过年时仍留在此地，那姑娘家也定在此处吧。姑娘对于身份之事如此敏感，那对方定然是大户人家子弟。渊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姓叶的只有一家，叶家家主叶承与其妻子相濡以沫，伉俪情深，其长子叶翎潇容貌俊朗，文武双全，次子叶翎桓于两年前喜结良缘，夫妻情深意重。姑娘眉宇清秀，自不是坏人姻缘的狠毒女子，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位了。”
　　蓉玉低下头，注视着蓉晴脸上暗淡的表情，就知道那道人所说不假。
　　“那您又为何说困难？”蓉晴轻声道，望着道人的眼神仿佛带着哀求。
　　“姑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道人轻声叹气，“落于世俗，又怎能不沾上些俗气，即便是贫道，也要为生计所迫来此算命。”
　　澈溪望着四周涌动的人群，目光转向呆坐的少女，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滞，周围鞭炮声噼里啪啦，喜庆的红色处处可见，然而这红色延伸到座上的少女，却隐隐透着股悲凉。
　　“难道老先生不相信缘分吗？”蓉晴目光闪烁，沉声道。
　　道人微微一笑，反问道：“姑娘相信缘分吗？”
　　“姻缘姻缘，自然借了缘分。”
　　蓉玉突然拉起坐着的蓉晴，冷冷瞥过平静的道人，眼神柔和地望着哀伤的少女：“晴。”
　　哀伤的少女忽然笑开了，她抛下几枚铜板，揽过蓉玉的肩头，转身后又突然扭头对着道人喊道。
　　“老先生，若是缘分到了，姻缘可好？”
　　那道人垂下眼，静静道：“随缘。”
　　缘分二字俱占，自是好姻缘。
　　缘分二字缺一，自是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