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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不要命公公 ...

  •   茗湖走出太子东宫,站在宫殿内四处张望。殿内有四个青瓦房,可不知哪个才是太子的膳房。
        正在苦恼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迎面而来。
        宫女嫌恶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茗湖,当看到她侧脸上长长的疤痕时嫌恶的撇了撇嘴,冷冷道:“太子吩咐奴婢,给大人带路,请大人随我来。”
      茗湖看江从宫女眼中闪现的厌恶的光芒后不解的歪歪头看向宫女,她记得以前在侯府时很受婢女的欢迎才是,难道自己的魅力大减了么?
        “这里就是御膳房,太子吩咐大人千万要将膳食送到东宫。奴婢告退”宫女领着茗湖左拐右拐,来到一间很大的庭园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连面都没回说完就走。
        “等一下!宫女姐姐!这里是御膳房不是东宫膳房啊!”茗湖看了眼门口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御膳房”三个字,忙回过神去追那个宫女,而那宫女走路走的极快,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茗湖想去宫女说太子吩咐她定要从御膳房内端来膳食,想必太子有意为难自己,如果原路返回,太子定会追究自己办事不利。想至此转身往园内走去。
        御膳房内宫女们坐在水井前洗菜淘米,太监则挑来柴火往屋里送。见那些宫女太监们忙的焦头烂额,茗湖径直往膳房内走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御膳房,你不要命了么?”
      茗湖站在台阶上转过身,居然发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长得唇红齿白的小太监颐指气使的瞪着自己。
        “我是新来的太······”茗湖还未说完就被那小太监拉下台阶。
        “既然会新来的怎么还穿在宫外时的衣服,不要命了么?!”小太监拉着他往后院走去,在茗湖来不及欣赏后院风景时拉到一个房间。茗湖生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土炕,正在惊讶于十几个人睡一张炕上时,小太监端来一套棕色的服装给她。
        “快换上它,不然被公公发现了可是会受罚的。”
      “可是,我······”茗湖张口想要解释,却被那小太监再次打断。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不要命了么?!”小太监的身子比茗湖高一头,气势上茗湖就矮了一截,只好不满的嘟着嘴转身换上衣服。
        “不要命公公,我换好了。”茗湖换上衣服站到小太监面前。
        “谁告诉你我叫不要命的?我有名字,我叫张小天。”小太监脸涨得通红,气愤的叫道。
        “哦,张公公。”被不要命公公凶了一句后,发觉这个公公脾气实在吓人,茗湖只好乖乖地叫了声张公公。
        “你既然是新来的,以后就得听我的。”张小天得意的摇头晃脑起来,牵起茗湖的手走出房门,“正德殿的刘公公是我干爹,你如果当我小弟,我就罩着你。”
      “罩我?”茗湖眨了眨眼睛。
        “当然,有我张小天张公公罩你,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对了,你叫什么?”张小天停住脚看向茗湖。
        “我叫梁茗湖,是太子殿新来的伴读。”茗湖叹了口气,终于有机会能摆明身份了。
        “什么?你是太子伴读?”张小天猛地放下茗湖的手,瞪着双眼睛,说话结巴起来,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你,你,你说,说你,你是·······太子殿,太子新,新,来的,的的······伴读?!”
      “正是。”
      “你怎么不早说?!”张小天终于完整的吼出一句话来。
        茗湖无害的眼神看得张小天直冒冷汗,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主儿?进宫前没人提醒他万万不能得罪太子么?太子差遣他来御膳房取膳食,明摆着是在害他嘛。宫里谁人不知,御膳房只给皇帝和皇后准备膳食,其他各宫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有专属于自己的膳房,只有在外国来宾驾临陈国时其他人才有那福分一尝一遍美食。
        “梁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御膳房专供皇上和皇后的膳食,其他皇子公主以及嫔妃是没有资格吃这里的菜的······”张小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知道。”茗湖点了点头,“可太子派人吩咐我一定要把御膳房的膳食给端过去。”
      “你真可怜。”张小天看茗湖的眼神更加怪异一起来。
        “这话怎么说······”
      “就是说你不幸的被太子爷给盯上了,太子膳房一定会在东宫,不可能会在别处,用你的脑筋想想也能想出来。”张小天给茗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说,太子爷为什么要盯上我?”茗湖停顿几秒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要问我!”张小天几乎是吼出来,见茗湖沮丧的双手托着腮坐在石阶上,别扭的坐在她身边,“总之,太子既然吩咐你到御膳房取膳食,想必早就计算好接下来的怎么整你,如果你空手而归,不免被惩罚一顿,如果你李代桃僵想蒙混过去,也会被偷窃御膳房膳食的罪名罚你。”
      “那岂不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茗湖顿时觉得心头的大石头更加沉重了。
        “太子有意设计你,你就算逃到别国也会有陷阱等着你跳。”张小天上下打量了一番茗湖,鄙视的眼神已将他心里所想全部显现出来,“进宫前,你爹没教你宫里的规矩么?”
      茗湖摇摇头,进宫前爹爹只交代她万事小心,并没有说宫里还有这些规矩。早知如此,应当让白涵那个臭屁万事通给她恶补一下。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救你一命。”张小天见茗湖愈来愈消沉的摸样,不以为然道。
        “什么办法?”茗湖一听眼神骤然变得晶亮起来。
        “只要让皇上自愿赐你御膳房的食物便可。”张小天自信满满的扬起嘴角。
        张小天领着茗湖来到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偷地往远处张望。
        “每到这个时辰,皇上会到御花园和几位娘娘吟诗作对,到时候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可。”张小天拉着茗湖趴在假山的一个角落,指着身穿紫色低胸华服,打扮妖艳,眉间贴着翠钿的美艳贵妇,说:“穿黛紫色衣服是尹贵妃尹孝环,是兵部侍郎莫忠的嫡女,目前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因此人性格一向泼辣骄横,深受皇上的喜爱,不知花了什么手段,只花了半年她便从答应晋升为贵妃,与那些同她一起被选为秀女相较起来,是晋升最快的一位娘娘。”
      “皇上喜好真怪。”茗湖看向那位故作娇俏的尹贵妃,忽然想起还在虞城侯府的柳施。
        “还有更怪的呢。你看坐在尹贵妃身边的长相娇俏,年纪约莫只有十四五岁的娘娘,此人是雁国送来的质子,自小在陈国宫廷长大,深得皇太后喜爱,特封她为昌盛公主,理应她是皇帝的妹妹,可是,太后仙逝后这个大她三十多岁的哥哥居然会娶她作为后妃,封她为镜淑妃。”
      “那个手持拂尘身穿道袍的道姑,不要惊讶,她也是皇上众多妃子之一,听闻是修仙之人,只因救过皇上一命,而被请到宫里封为茹妃,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可她一直不给皇上好脸色。”
      “她怎么不动用仙法离开这里?”茗湖望着与那三个巧笑嫣然的妃嫔格格不入,静坐在亭子内闭眼打坐的道姑甚是惊奇。
        “我听宫里的夏姑姑讲,如妃被皇帝下了禁咒,才会成为笼中鸟。那个一直绣花,穿着嫩绿色宫装的女子是铃妃,本是一名卖花女,皇上有次出巡看上她的容貌,特地接近宫里封为妃子。”
      听完张小天的将那四个妃子的出身以及品阶一一道来,茗湖直觉自己听了一段很长的故事般愣住,堪比白涵讲的那些风花雪月,情情爱爱的事,跌宕起伏。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茗湖和张小天望去见一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许多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的走来。
        “不知爱妃们在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皇帝扶起站在最前面的尹贵妃笑道。
        “回陛下,姐妹几个正在讨论,陛下过寿时该准备怎样的礼物才是。”尹贵妃娇滴滴的说道。
        “哦,难得众爱妃有这份心。”皇帝眼睛扫过静坐着打坐的茹妃,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镜淑妃见皇帝微有落寞的表情,撒娇的靠向他的肩膀,“皇帝哥哥,这些天你都不来看月蓉,月蓉很不开心。”
      “哈哈哈,那朕今晚摆驾悦倾宫,好好陪陪月蓉。”皇帝仰头大笑起来,尹贵妃故作嗔怒的说道:“陛下就是偏心淑妃妹妹。”
      “贵妃姐姐这是吃醋了。”镜淑妃凑近皇帝的耳畔说的话被尹贵妃听见,尹贵妃佯装生气扭过头不理会他们。
        皇帝则坐在中间甚是乐意的摸样哈哈大笑着。
        “二位娘娘何不如将准备好的惊喜,呈献给皇上看看?”一直沉默在一旁绣着花的铃妃忽然说道,引起争风吃醋的二人的注意。
        “铃妃倒是提醒我们了,陛下臣妾和众姐妹准备一个舞蹈,请陛下过目。”尹贵妃向皇帝福了福身,拉起镜淑妃和铃妃离去。
        皇帝有意无意的向正在打坐的如妃看去,待看到她淡淡的神情,微叹一口气。
        “等一下,等尹贵妃跳起翘袖折腰舞你就按我说的上去吹笛子。”张小天吩咐道。
        “嗯。”茗湖紧篡洞箫,手心已满是汗水。
        镜淑妃和铃妃打了个眼色,悠扬的琴音从镜淑妃指尖的弹拨下流出,铃妃合着旋律弹起琵琶。微风吹过,伴随着各色花瓣的飞散,尹贵妃换上一身红色的长袖衣裙,扭动着腰肢翩翩而舞,舞姿轻盈,飘逸,美眸盼兮,媚眼含羞。
        茗湖看的几乎痴了,如此悦耳的合奏,如此优美的舞蹈,今生难忘。
        “就是现在。”张小天看准尹贵妃一手举袖过头,一手甩袖至腰侧展现她引以为豪的折腰舞时命令道。
        茗湖吹起洞箫缓缓走出假山后面,箫声与镜淑妃的筝和铃妃的琵琶配合的天衣无缝。皇帝和那些妃子皆是一惊,但听到茗湖吹奏的箫声婉转清扬,毫不在意的继续表演。
        皇帝打量着淡定的吹着洞箫,身穿白色布衫,半边脸颊上有狰狞的疤痕的男孩时,心中了然。他请抿一口杯中的茶,凌厉的眼神投向正在吹奏的茗湖。
        茗湖领着宫女太监来到太子东宫,将皇上御赐的各种美味佳肴端到太子跟前。
        “太子,这是皇上御赐的佳肴,请殿下慢用。”茗湖作揖道。
        “放下吧。”太子微有些慌张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等菜肴上齐后,只退了所有人。
        茗湖走出太子殿,松了口气。若不是当时有如妃娘娘为自己说话,她恐怕人头不保了。
        “茗湖。”赵小天从正门后面探出脑袋,向茗湖招手。
        茗湖走过去,生气的哼了一声,抬起下巴不屑的说道:“哼,当初还说罩我,当皇上下旨要砍我脑袋时你倒溜得勤快,真不够义气。”
      “情势所逼,情势所逼嘛。”张小天讨好的凑近茗湖,从怀里掏出两纸包的散发着香味的东西,笑道:“好茗湖不要生气了,哥哥请你吃烧鸡。”
      茗湖一听有烧鸡吃,面容所松动,故作深沉的说道:“看在烧鸡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茗湖和张小天坐在东宫的角落,狼吞虎咽的咬着手中的烧鸡,吃得满嘴满手的油光。
        “小天,当初你怎么断定皇帝不会杀我?”
      “皇帝本不想杀你,不过他在赌,赌如妃会不会替你出头。”张小天边吃边吮着手指,“皇宫内院有三千佳丽,个个美艳大方,但皇帝实则只钟情如妃一人。”
      “原来皇上也是个情根深种的人。”茗湖想起白涵所讲的江湖轶事中的夹杂的情爱关系,感叹道。
        “不然。”张小天看向茗湖,“皇上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在他眼里只有征服才是王道。后宫妃嫔中,只有如妃对皇上不冷不热,态度傲慢,这正中皇上的心意,起初是为了征服彼此,可时间已久,征服也可被转换成别的情感。你虽是金忠候的儿子,但在皇帝眼里如同草芥不足挂齿,可如妃不同,只要她一开口请求不杀你,那便欠了皇上一个人情。如妃又是修道中人,不会见死不救,皇上也是看准了如妃会替你求情才会想要杀你。倘若如妃没有求情,你这颗小脑袋恐怕不保了。”
      张小天摸了摸茗湖的头,蹭的茗湖一头的油脂。茗湖推开他的手,生气道:“那也不准以后扔下我,自己溜掉。”
      “好好好,以后拉着你一起溜总可以吧。”张小天从怀里掏出一张丝质手帕擦起手。
        茗湖吃着鸡腿,眼睛扫向认真的擦拭着手指的张小天,疑惑道此人说话做事不像一般的公公,连他用的手绢也是上等的丝绸制成,他,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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