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释传说》木子李涛

13、第 13 章

　　“阿释，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白府西南角院墙内，白家世代宗庙门前，“大火焚孽魔，立身即重生……”李明启——白母口中的半仙，此刻正围绕一处祭台转圈口中咒语呢喃，祭台周围已架了无数柴火，空气中还残留火油的刺鼻味道；举目细看，才能辨别出这被束缚捆绑在祭台上衣衫凌乱蓬头垢面之人竟是可怜的阿释！

　　话说知府大人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伤了子孙根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儿子气息虚弱地躺在榻上知大夫诊治结果后便毫无生气面如死灰，爱妾又哭哭啼啼几欲寻死不活，更是暴跳如雷大动肝火，已在家处死了保护儿子不力的几名侍卫，阿释几人计划周密动手又不知不觉，故周知府虽怒极却也找不到始作俑者，这时知府夫人便道了周宝生与阿释几人的冲突——周夫人一直瞧不上那勾引丈夫的贱妾，自己肚子也不争气年过半百未得一子，自然便也不待见那贱妾儿子周宝生，知周宝生总是寻衅惹事，便一直派人暗中监视以得其惹是生非的证据好向丈夫告状——周知府虽然宠溺儿子，对外也是一直维护，然也算严父，并不一味纵容，若是犯事太过，必也责罚十分严厉，无奈周宝生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年纪越大，半分收敛也不见，反而事越惹越大，又有爱妾包庇，竟很多时候都不知儿子所做之事，所以周夫人每回告状之后都能听到周宝生哭爹喊娘的求救呼痛声已经贱妾的哀求咒骂，真是大快人心！这次周宝生江边群殴事件还未来得及告诉丈夫便得知周宝生的飞来横祸，心中已是幸灾乐祸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才好。既然丈夫欲寻仇人，此事藏着掖着于自己也无半分好处，不如说出来反而能得丈夫欢心呢！故，虽无证据，周知府也已一心认定便是白府做的此事，真真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这便急急赶来要为儿子报仇了。

　　周知府一来便指挥手下摔杯子踢桌椅打翻花瓶插枝，总之一路过来搞得白府乌烟瘴气无一完好之物，下人们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如深秋落叶，唯一机灵小斯大福偷偷跑来后院住处告知白母前院发生之事。白母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先年岁大了，已收敛不少，这时也是被气坏了，这周知府实在欺人太甚——纵周宝生闹事在先，先又来府中挑事，真真以为白府没人好欺负么？！白母强撑病体叫人来服侍起身，秋菊在一旁只事情恐要败露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表述，便错了时机。来到前厅，白母还未开口，便被周知府呛言：“白老夫人，我们周白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小辈之间也不过稍有摩擦玩闹而已。如今你却纵容白明浩一干人等伤我儿子，此事你必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周某也不是吃素的此事决不罢休！”白母脾气也上来了，虽说面对的是知府大人，但白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背后岂会无人？莫不是还要怕区区一个知府？更何况此番实在是周家仗势欺人了。白母放开搀扶的秋菊，上前几步，直直站在周知府面前，“呸”一声道：“周通渠，我念你为一方知府，方才没有交家丁直接赶出去。你莫太不识相！我白家人丁稀薄，也不是孬种，我老婆子一个，半边身子已埋进黄土，难道还有什么好怕的？若真个拼的鱼死网破，只怕该怕的还是知府大人您吧？”白母冷笑，白家用钱都能砸死这周知府一家，这周知府这么多年来散尽钱财只为升官，如今好不容易爬上这知府之位，真得罪了白府，恐怕这官也到头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老爷逝世白家孤儿寡母虽有万贯家财周知府也不敢欺凌一二的缘由吧！周知府听了白母一番恐吓，吓得头冒冷汗，被盛怒冲昏的头脑也稍微清醒过来。然自家这仇恨也不能就此放手，便深吸口气，冷静道：“白夫人，我周某虽娇惯吾儿，然你也知，生儿虽多番闹事，所犯过错实际也不算大事，不过与人打架斗殴玩闹而已。明浩侄儿我也是了解的，爱打抱不平，故多与生儿有摩擦，小孩子嘛，打打闹闹也不算大事，然此事明浩实在过分，再如何怎能…..”周知府实在是说不出口儿子所受之苦。白母并不知阿释等所做荒唐事，瞧周知府也真心痛不做假，便奇道：“周大人，民妇也是讲理之人，方才所言也是实在气极，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周白两家向来融洽，若是志儿真做了错事还望大人之言，民妇必好好教训于他，绝不包庇。”白母内心也不愿得罪周知府，虽说不必怕他，但轻易得罪，于白家在新月城生意定会影响，也是不利。既周知府也换了语气，给了台阶，自己也不应太过计较。周知府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明浩竟断了生儿的子孙根！”“什么！”白母惊呼，不敢置信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志儿虽顽劣却绝不会如此狠毒，不可能的！”白母连连摇头，周知府见状更是不满，难不成自己还会拿这事诓骗，便怒喊道：“如何不可能？我堂堂知府还会无故冤枉你家明浩不成？我家生儿此刻还躺在榻上痛苦轻生，你若不信便自己去瞧个究竟！”白母愕然，看知府说话如此笃定，那周宝生定是被害了，莫不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志儿去做了这等事？可是志儿向来心善，怎么会这般歹毒起来了？白母沉声吩咐秋菊：“菊儿，你去把志儿叫过来，我定要好好问问他，若真是他所为，”白母看向周知府，郑重道：“周知府，我白翠萍也绝不护短，必给你和宝生一个交代。”周知府轻哼：“交代？这般伤害岂是一个交代便可放过的？白老夫人，我周某好歹堂堂知府，若是屈服于你家势力不为生儿讨个说法，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那你要如何？”白母面色如常内心颇不平静，然自家理亏，只好任人宰割，只望周知府莫太过分。周知府便狠狠道：“我周家也只得生儿一个儿子，自然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白母心知按理这般要求却也合理，可是白家传到志儿这一代只有这一个子嗣，丈夫业已仙去，若是由得周知府，那自己真的无颜下去见白老爷了，无论如何都得保全志儿，便是拼得性命又如何！白母想到此心中已定，便喝了一口茶，淡然道：“知府大人所言在理，只是现在还未确定就是志儿过错，此刻讨论这些未免过早。不如等问明志儿再说如何？”周知府也是赞同，便道：“白夫人大度，我周某也不急这片刻，便是问清楚了也好，以免别有用心之人传出我周某欺负你们孤儿寡母。”这便是警告了，看来周知府也不想此事闹大，毕竟若是儿子的这种事传出去于名声也有大碍，不如两家皆不动用权力私下解决也是便宜。而且周知府其实并不想真的叫白明浩自宫以偿，别人不知他可是十分清楚白家的底细，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为上，毕竟此事奇耻大辱，若息事宁人岂不叫人笑话？更何况若因此事平白叫白家欠自己大人请岂不因祸得福？——这便是周知府此番目的，得知儿子已废，周知府开始当然盛怒，后来却知此事是由白明浩引起，他却想到借此事为自己再次升官做铺垫了。也是，一个竟舍得将亲生女儿送给花甲老人做小妾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周宝生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