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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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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行了一路,此时离荆州城已经相去甚远了。在一个三岔路口的大槐树下,子错提出告辞,自己和他们走了一路,虽然自己没有目标纯属瞎逛,但是一路走来,却麻烦他们许多,吃喝也都是沈君出的钱,他即便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白吃白喝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说要走,第一个反对的是沈凤如。
只见她急急的拉住了子错的衣服,虽然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动作不太妥当,立刻送了手,转而去拉自己的父亲,但话却是对着子错说的,“你不是说你爹娘都已经去了吗,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能去哪儿,爹,子错说他的爹也是神医院的,指不定你们认识,要不我们带着他吧。”
“你爹也是神医院的?”听了沈凤如的话,沈君转头看向一旁的子错,问他。
子错看了沈凤如一眼,朝沈君点了点头。
“你爹叫什么名字?”沈君又问。
子错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华行止。”
“不可能。”谁知子错刚说完,沈君立刻否定了他的话。
沈凤如和子错都有点奇怪的看向他。
沈君也发现自己否定的太快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有幸见过华夫人一次,并不是那日的妇人。”他指的是之前为周莹看病时见过周莹的容貌和他记忆中的穆易染并不是同一人,“而且十四年前,华大夫因救治感染了瘟疫的村民而死,他的孩子也与他一同死在村里,后来官府为了避免疫情扩散放火烧村,华大夫因此尸骨全无,化为灰烬,而他的夫人穆易染更是在这个消息后自尽追随他们而去。”
听到简单的事情经过,子错心里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可是即使知道那是他的父母,可是毕竟他与他们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这个故事听的虽然感叹唏嘘,觉得悲伤,可大多数竟像是在听着与己无关的故事,而他倒像是个局外人。
或许,他,天性凉薄。子错这么想着。
“我娘说她就是从那场大火里把我救出来的。”子错简略的做了个说明。
“你……你真是华大夫的儿子!你……你……还活着!”沈君激动的上前按着子错的双肩,红着眼睛问道。
华子错不明白沈君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多多少少又能猜得几分,原因是华行止,似乎他得到的所有的关注都是因为华行止,这个他未曾谋面的父亲。
子错形容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有点落寞有点无奈,似乎还有似厌烦,以及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自卑。
“这么说来,你到的确和华大夫有几分相像,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沈君喃喃的重复着。
“爹,你和子错的爹认识?”沈凤如见沈君如此激动,便上前问他。
沈君略微平复了下心情,控制了下自己激动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神医院里等级分明,平日里并不互相往来,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华行止却是真正的名医,我自然是知道他,他却不定识得我。”沈君笑着说。
“想不到你爹如此厉害。”沈凤如闷闷不乐的对子错说道,毕竟在她心里,自己的爹才是最厉害的,听他夸奖别人,心里自然有点不服气。
子错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在厉害不也已经死了。当然这个想法他可没说出来。
“那爹,我们能带着他吗?”沈凤如问。
“那是自然。”沈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但是犹豫的看向子错,问他,“不知你愿否跟着我们?”
子错看向沈凤如,看她一副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便想着自己来去也不过是一个人,既然他们不觉得自己是累赘,便跟他们一起也有伴,等以后他们厌烦他了他再自行离开吧。
这么想着,他便笑着点点头。
沈君很高兴,当然,沈凤如更是高兴,只不过,她的高兴表达的不如她的爹那么明显。
于是三人结伴上路。
就这样他们一路向东,行了月余,待到残冬离去,暖春袭来,已是明媚的四月天了,他们来到了悠悠水乡,岸柳垂堤,满目春风色的扬州城。
自古扬州出美女,这儿山清水秀,本就是如同仙界般的存在,此方水土养育出的姑娘也都自然举手投足间多了分抚媚与风情。
他们这一路本也没什么目的,既然是游医也是四处游荡的,他们见扬州城如此繁华,风景也甚是怡人,便决定在此逗留段时间。
沈君在客栈里定好房间,便拿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来到闹市的一块角落,支起帆布,挂出个游医问诊的旗子来招揽生意。至于沈凤如和子错则让他妈出去闲逛了。
这一路沈凤如和子错感情也很是要好,本都是年龄相仿,聊得话题也多,很容易便能聊到一块儿去,感情也自然亲近许多。沈君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对子错的欢喜,虽然她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毕竟知女莫若父,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他很容易便看了个透彻,而他自然也是乐观其成的,他想的自然比沈凤如复杂,但他也不说破,由得他们相处,如果能让他们两情相悦,他自是乐观其成的。
“你还看!”在子错的眼睛又飘向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一个姑娘身上时,沈凤如气呼呼的伸手拧了他一把。
“我看什么了!”子错捂着自己被拧疼的胳膊看沈凤如,她刚才下手可没手下留情,那个力道,绝对的快、恨、准。
“你还不承认,自打你进了这扬州城,你的眼珠子就没停过。”沈凤如嘟着个嘴说道,“有那么好看么!”
“有啊,”子错还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儿的姑娘都漂亮着呢,水灵灵的,不看多对不起自己。”
“好啊,华子错,想不到你还是个小色鬼,我今天就戳瞎你的狗眼,看你还看不看。”说着沈凤如还真伸出手指直指华子错的双目。
华子错是什么人啊,身手灵活,反映敏捷,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自然对沈凤如的脾气秉性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因此,沈凤如这边刚出手,子错便早一步来到了安全范围了。
这样过的吵闹一天里也要出现好几次,两人也打闹惯了,有时候打打闹闹就是一天,倒也有趣。
嬉闹了一路,沈凤如有点累了,步伐自然就缓了,子错倒也配合着放慢了脚步。
前方突然骚动了起来,人群急剧的向前涌去,老人孩子、青年妇女,都熙熙攘攘的朝前走着,沈凤如和子错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人群走着,只听得身边的人或轻或重的在谈论着什么谢家。
“谢……难道是陈郡谢氏?”沈凤如问着身旁的路人。
这一问,好多人都转头回答,此起彼伏的谈论声,可不就是陈郡谢氏么。
原来是谢氏旁支的一家,说是嫡女要回乡入族。
说来这谢家女虽出生名门大家又是嫡女,但身世却也可怜,父母皆丧,为了守住家业,她便决定入父系族谱,从此只得招婿,虽然门阀氏族也有如此做的烈性女子,但是这谢家女原本却有一门亲事,说的是琅邪王氏。
琅邪王氏那绝对与谢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与谢家女定情的王家郎也是一表人才,从小便以聪慧机智而闻名远近,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交情甚笃,因此姻缘错失,让人无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