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八 ...
-
八
“这事啊,说来话长。”
眼看着花斐又要向不靠谱的说话方式勇往直前,白希当即打断:“长话短说!”
花斐瞥了一眼自家师兄,觉得他的脾气比以前更差了,说:“应道长和几位大将一起护送粮草,半路让恶人给截了,等我们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去的时候五个人,活着的就剩一个了。”
白希沉吟片刻才道:“昆仑营地那边有个人叫李明修吗?”
“李明修李校尉?”花斐叹了一口气,“战到长枪尽断,可惜了。”
白希周身一寒,只觉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天策爽朗的大笑声,许久才问:“他平日里和应无歌关系如何?”
“同袍战友,你说如何?听说他们是一批入浩气的。”花斐状若无意地加了一句,“可怜李校尉的未婚妻,还在家乡等他回去成亲呢。”
白希叹了口气:“入了阵营身不由己。应无歌救回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花斐点头:“身上的伤好起来容易,看着伤口深可蹊跷的是都不在要害。只是眼睛麻烦,脑袋更麻烦。师兄,你看过了觉得怎么办才好?”
白希说:“我问过了,他那眼睛是生下来便有些不足,估计是现在气血两虚,等调养调养便会慢慢痊愈。至于记忆……”
我为医者自当救死扶伤,可这心病,恕我无能为力。
他心里是这般想的,可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再试试吧。”末了,他郑重地说道。
回到小院子时应无歌脱去外袍端正地坐在床上,看似冷静其实心里颇为尴尬。
“哟,应道长,这么早就睡啊?”牙尖嘴利的花斐又发了疯,凑上前脸贴脸地看他眼睛。
“花、花大侠!”应无歌终于破功,好似被人非礼似的忙不迭往后退一直退到背靠墙,“你、你怎么来了?”
白希忍不住长叹,看这反应这老实的道士当初在昆仑营地时应该被戏弄得很惨:“花斐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师父那点脸面都要让你丢光了!”
这话不假,自从花斐出了万花谷开始胡闹外面的人,师门的脸面也一并丢到了谷外,过去提起他们的师父无人不竖拇指,如今一提认识的人都面色大变暗叹原来是花斐的师父。真乃晚节不保。
花斐不听,抬手去翻道士的眼皮,又捏了手腕诊脉,似真似假地说:“应道长啊应道长,我们也是相熟一场你何必如此怕我?白师兄与我师出同门,你平日里也是这么对他的?好薄情哦!”
应无歌手脚僵硬却仍是转向白皙的方向勉强一笑:“不会,白兄是个好人。”
花斐一听这话捶床大笑:“道长实在太有意思了,你是说我是坏人吗?”
白希忍无可忍把花斐轰了出去,只道:“去!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花斐的视线在应无歌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睁大眼睛看着白希轻声说:“师兄果然喜欢这样的……”
话未说完门已经在他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花斐走后,两人静默相对都有些难堪。白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在桌前坐下,掩饰地喝起茶来。桌上烛火摇曳,应无歌突然问:“蜡烛是不是快灭了?”
白希立刻过去看了他的眼睛,说:“眼睛有感觉了?”
应无歌又感受了许久,叹了声气摇头:“似乎只是刚才一下。”
白希便在床边坐下,温和道:“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心急。”
两人坐得极近,腿挨着腿,原本并不尴尬可刚才花斐点破之后白希总觉得自己有些压不住心中那股邪火了,总想与应无歌说些什么互诉衷肠的话。
不行,哪有认识两天就如此孟浪的?
他暗暗摇头,这么多年来他对感情一事一直没有什么感觉,也曾想过自己是否要孤独终老,幸好让他遇见应无歌。
他不能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