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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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和赫连刚回到营地，沈越就提着药箱回来了。慕榕倒了温水兑补液盐，看着蒋薇薇把药吃下去，还是问了她确定不用去医院？
蒋薇薇再三确定，“可能是刚才吃坏了肚子而已。”
从蒋薇薇的帐篷里出来，大伙觉得夜深该休息了，况且明天慕榕还要赶回去上班。熄了火堆，就各回各营。
蒋薇薇和沈越一个帐篷，其他的人各自睡一个。赫连和慕榕就比较尴尬了，因为事出突然，沈越没有多准备一个帐篷，赫连只能跟慕榕挤一个帐篷，而且还是悲催的单人帐。
慕榕倒是挺自然的，进了帐篷开始翻包拿睡袋，动作纯熟的拉开拉链，把睡袋打开成一张被子。
慕榕整理好，瞅瞅坐在门边半个身子还在帐篷外的赫连，喊了他两声，“你还不进来？”
赫连干咳了两声，才慢腾腾的往里靠，然后动作僵硬的把门拉链拉上。
慕榕紧靠着里边平躺下，给赫连空出了大半边地方，闭上眼睛说：“早点休息，我明天还得去上班呢。”
等了一会也不见赫连有动作，慕榕于是又睁开去看他，灯光昏黄，光影浅浅，慕榕没看清他的表情，蹙着眉想了一下，“赫队，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赫连瞪了她两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她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赫连一口老血如鲠在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姑娘家都不知道什么叫吃亏吗！
赫连黑沉着脸，伸手把灯关了，然后僵着身体躺下来。
慕榕在黑暗中转过头往赫连的方向看，“晚安。”
赫连不止身体僵硬，连声音都是僵硬的，“晚安！”
慕榕把头转回来，因为担心赫连夜里受凉，又伸手把羽绒睡袋往赫连身上拉了拉。
在黑暗的环境里，人的听力比平时要敏锐很多。慕榕都能清晰的分辨出传入耳中的声响由远及近分别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风吹动帐篷外帐的声音，赫连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帐篷实在太狭窄了，两个人并排这么躺着手臂都紧挨着叠在了一起，慕榕感觉自己紧紧攥着的手渗了一层细细的汗。她睁着眼在黑暗里望了好半天，决定换一个不那么亲密的睡姿，于是翻了个身，改成右侧卧。
空间是变得不那么局促了，可是慕榕却没发觉自己靠赫连更近了，脑袋就快抵到他的肩头了。赫连都能感觉到慕榕的呼吸带着温热的风，一下一下的吹着他的颈项，吹得他心头一阵阵发麻。
赫连僵着身子呆了一会，压着声音叫了声“慕榕——？”
慕榕动了动身子，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赫连语调克制的说了句：“你能不能换个睡姿。”
“这样睡不压迫心脏。”慕榕声音软软糯糯，似乎已经半睡，身子动都没动。没一会赫连就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显然熟睡过去了。
赫连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僵硬的躺着。
真希望这个夜能快点过去。
***
慕榕是被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吵醒的。睁开眼时赫连也刚好起身，慕榕利索的爬起来，“出事了？”
赫连蹙着眉摇头，迅速的拉开拉链出去，慕榕也跟在他后面出去。
天色蒙蒙刚要发白，沈越的脸色却比天色还要白，他哆嗦的走过来，“有死人！就在山腰那小道上。”
慕榕身子一颤，忙向前又走了两步。陆续从帐篷里出来的人也都大吃一惊。赫连沉着脸让沈越带路，一行人匆匆忙忙往山下跑去。
路上沈越很自觉的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说了一遍，“我有晨跑的习惯，今早天还没亮呢我就起来沿着山道跑步。跑到半山腰上，看见有条通往林子的小道，就跑了进去。没跑一会就看到一颗树根下丢着几根折断了的手脚，我以为是谁恶作剧，还大着胆子上前摸了，结果发现原来是真的。”
沈越一边跑一边紧张的擦了擦汗，“我吓坏了，赶紧就跑回来找你们了。”
赫连皱起眉，沈越的这番陈述告诉他两个最关键的信息，一是这有可能是一起碎尸案；二是沈越破坏了现场。
赫连加快了脚步，又问沈越：“报警了没？”
沈越“啊”了一声，“光顾着回来找你们，没报。”
赫连于是拿出手机打了110，这个时候辖区的值班警察会比刑警队的来得快些。他跟接线员简述了案件的性质，要求辖区派出所多派些人过来。挂了指挥中心的电话，他给谷梁也打了过去，让谷梁带着人赶紧过来。
到了半山腰，沈越指了指岔开的小山道，“就这进去，多走几步就能看到。”
赫连点头，让沈越章淳几人就站在主道上等刑侦队过来录口供，自己和慕榕往里走。
两个人走的都非常小心，尽可能的不再次破坏现场。没走一会果然就看见几截白得刺眼的人体残肢大喇喇的被丢弃的树下，周围并没有多余的血迹。
因为没有带任何工具，慕榕也只是走上前蹲下不动手的检验尸块。
这些残肢分别是两只从肘关节处被截断的手臂和两只从膝关节处被截断的小腿。
尸块残肢比较粗壮，手指和脚趾都微微的皱缩屈曲；苍白的皮肤上明显可以看到因为刺激而产生的立毛肌收缩，毛囊凸起；尸块表面可见浅红斑点伴随少量水泡。
光从这些尸块上看，并不能十分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的身份信息、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
慕榕皱着眉站起来，“尸块残肢粗壮，没有测量工具，只能目测左、右足底长度约为25厘米左右，由此推测死者应该是一名男性，当然只是推测，要确定具体的信息得收集更多的尸块。”
赫连敛着眉，点点头，碎尸案难度最大的是个人识别。只有确定了死者的性别、年龄、相貌、身高才能查找到尸源，从而缩小侦查范围。
狮子山辖区派出所的李所长很快就带着十几个民警赶来了。民警利索地在现场周围拉起警戒，随着警察进来的章淳几人也围在警戒线外张望。
赫连把民警分了几个小组，沿着小山道地毯似的进行搜索，查找有无遗漏尸块。搜索队没走一会，刑警队的人和技术科的人也匆匆赶到。
叶阳提着勘查箱走过来，看到慕榕时吓了一大跳，“你直接从家里来的现场？”
慕榕摇摇头，等着痕检拍照的功夫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赫连跟欧文下山去狮子山管理中心查监控找线索，谷梁和白楠、程如给章淳沈越几个人录口供。下山前赫连小声提醒谷梁：“一会带着痕检去检查沈越和孙可的车跟装备。”
谷梁翻出笔记本，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沈越的口供跟早上对赫连说的并没什么不同。
谷梁停下笔问：“你们从上山就一直在一起？”
沈越点点头，“当然，赫连跟慕榕当时也在场，我们整晚都在一起。”
谷梁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两眼正蹲在地上跟叶阳检查尸块的慕榕，回过头再确认了一次，“没有人单独离开过？”
沈越擦擦汗，“……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我下山去车上给我女朋友拿了点治胃肠炎的药……噢，快傍晚的时候孙可也下去过一趟，去拿落在车上的防潮垫了。”
谷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拿着笔飞快的在本子上记下来，“一会可能有我们的同事会去检查你们的车，请你们配合一下。”
沈越睁大了眼睛，“你不是怀疑我们吧。”
“这也是为了排除你们的嫌疑。”
叶阳反复检查尸块的形态，也同意慕榕的推测，并把尸块左右足底的长度分别测定为26CM和25.5CM。
“尸块表面也没有开放性损伤，这个尸块太普通了——哎，你摸摸这个趾关节。”叶阳说着把手里拿的小腿给慕榕递过来。
慕榕从善如流地接过来摸了摸，主要是检查趾关节的活动度，“不是很灵活，尸僵才刚开始缓解的程度，30个小时？”
叶阳拿起另一只小腿又摸了摸，接着摇摇头，“看这个尸块表面症状，感觉像是被冻过。这样用尸僵来推测死亡时间就不准了。”
慕榕蹙蹙眉，叹了口气，“溺水死亡也是这样的表面症状。”
谷梁做完笔录本来想上来问问尸检情况，瞥见两个法医各拿着一只白花花的腿激情的讨论，立马挪开视线，双腿打了个弯朝梁宇走去。
梁宇那边因为现场环境遭过破坏，更是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了，留了两个人在现场，他带着其余几个痕检跟谷梁一起下山去检查沈越和孙可的车。
章淳隔着警戒线喊了慕榕两声，“东西我先帮你收了。”
慕榕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比了个OK的姿势，转头又跟叶阳小心翼翼的往尸块上做编号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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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山停车场的监控已经坏了好几天，提取不了最近的监控资料。按照管理员的说法，最近都没有人来爬山露营，即使监控是好的，也拍不到什么。
欧文反问：“昨天就有人来露营了你知道吗？”管理员就不吭声了。
梁宇检查了沈越和孙可的车，也没发现什么疑点，车子都很干净就跟刚洗过似的。
搜索队搜了一天，把狮子山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新的尸块，程如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凶手大老远跑到狮子山就为了扔四个残肢？”
白楠说，“现在的杀人凶手都变态。”
因为没能搜集到更多的尸块，给法医鉴定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叶阳分别取了四块尸块的DNA样本和凝固了的血块去做检验，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尸块的断端上。
慕榕找来了放大镜，把下肢尸块的断端处放大，“凶手对人体组织挺熟悉，切口在髌骨正中，一刀下去连带膝关节一起切断。”
叶阳探头过来仔细看了看放大镜下的断端，“连骨质断端都是非常平整的一刀切断，用的是什么工具？”
慕榕偏头想了一会，“肯定不是带锯齿类的工具，比如电锯之类的。带锯齿类的工具切割骨质断端会呈现阶梯状，不会那么整齐。”
叶阳拿了手术刀，切了一小块断端上的软组织放到玻璃皿中，继续说：“断端没有其他的损伤痕迹，生活反应不明显，都可以推测出死者是死亡了一段时间后才被分尸的。”
慕榕点点头，“结合切口来看，推测是在全身尸僵的时候才能把软组织切得这么平整，也就是死亡时间12小时左右……又或者是将尸体冷冻之后在肢解。”
“希望能尽快找到剩下的尸块。”叶阳抬胳膊揉了揉鼻子说。
慕榕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隔着口罩传进来的却还是一股怪异的尸臭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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