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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重阳登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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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重阳节,自古传统的节日,当日秋高气爽,风向正好踏秋登高。
月英早吩咐严素准备好了菊花酒和重阳糕,发放了下去给府里的下人,放他们轮流休沐,和孔明带着诸葛乔和果儿前去登高。
来到山上的平地,已经散布有好些全家登高的游民。
月英将早已准备好的茱萸拿出来,先给果儿插戴上发间,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送上了祝福,果儿欢喜的向母亲道谢。
然后是诸葛乔,也给他插上发髻间,同样亲吻了下他的额头,送上祝福。
诸葛乔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已经懂得男女大防,但月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脸一红,却也没有拒绝,向母亲道谢同样送上他的祝福。
月英最后才轮到孔明,给他插上茱萸,送上祝福。
“娘亲你为什么不亲爹爹?”果儿闪耀着明亮纯真的大眼睛,母亲亲了她,也亲了哥哥,为什么不亲爹爹,他们可是一家人。
月英微微羞窘,瞥见孔明戏瘧的笑容似笑非笑,顺着倾身侧脸,她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一眼果儿和诸葛乔挠有兴趣的偷笑,还是没有让他们失望在孔明脸上轻吻了下。
孔明含笑顺手接过她手里茱萸,插.入她的发间道:“月英,愿你身体安康,长乐永宁!”轻轻一吻印在她额头上。
果儿欢喜的拍手跳跃:“好啊好啊,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幸福安宁!爹爹娘亲,现在可以放风筝了吗?”
月英好笑道:“不要急,今天有大把的时间让你放风筝,现在我们先去踏秋再放不迟。”
诸葛乔牵着妹妹的手笑道:“昨日不是跟你说了,得先踏秋走一圈才能放,就不记得了吗?”
果儿伸了伸舌头:“我忘了嘛,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月英心情愉快极了,和孔明带着兄妹两人踏秋,路边的野菊开得正旺,他们一家四口手牵手的转了一圈后,诸葛乔带着果儿放风筝去了,她便和孔明站在一旁闲聊看着他们游玩嬉戏。
来登高的群众越来越多,一辆华美的马车停在山脚下,车上的人掀帘走下车,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热潮,竟然是刘备带着孩子来登高。
孔明和月英相视一眼,上前问安。
刘备看着他们俩夫妻笑道:“听闻军师带孩子来登高,想起备终日长年征战在外忽视了孩子,趁着今天佳节也带着孩子来游玩一下。”
孔明微笑道:“阿斗和孩子有幸也。”
刘备感叹一声:“为人父母当做孩子的表率,孔明你做得比我好。”
他们自然而然的一起闲聊,月英心里很是恼怒,刘备你够了,脸皮也太厚了吧,平时已经占用了孔明多少时间了,今天佳节好不容易一家人出游,你还来捣乱连这点时间都要占用不留给她,活该你的儿子扶不起的窝囊。
月英狠狠腹诽了一番,看孔明的样子只怕是不能和她单独游观了,心里又是失望又是难过,虽然明知道嫁给他就得忍受无尽的寂寞空虚,独守空房,可是里面的个中滋味也只能自己品尝知道。
接触到孔明投来歉疚的目光,她撇开眼睛不与他对视,告了声退下便向果儿的方向走去,对随行跟来刘备的新夫人一点结交的兴趣也没有。
一只飞鸟形状的风筝飞上了天空,诸葛乔丹青画功很好,这只风筝飞起大有傲视群雄的姿势,犹如一只雄鹰展翅,将所有风华都掩盖住了。
雄鹰展翅,自由自在,月英突然很羡慕起它,没有约束没有无奈,她很想过回在南阳躬耕的日子,没有战乱,没有一大堆的军务,没有横跨在中间将他们夫妻分断的,致感情逐渐疏远淡化的刘备,那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风筝越飞越高,在果儿和众孩子们的欢呼喝彩声中遥遥领先,独占翱头,毫不意外随着高飞的风筝断了线,风筝随风飘落不知去向。
果儿悲呼一声,一阵懊恼,看着母亲噘嘴道:“娘亲你是故意的。”
月英笑眯眯道:“嗯,这叫步步高升。”安慰了下女儿便转身离开空地返回,严素急忙上前递给她一壶清水。
两人正聊间,一女子向她走来施礼:“诸葛夫人有礼。”
月英回头看见竟然是马云碌,赵云新婚的妻子,他们成亲三个月,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赵夫人。
“赵……夫人有礼!”月英感觉很怪异,这声赵夫人怎么叫就怎么拗口别扭,想起当年她自称赵夫人才能逃脱危难,而后又与他有了一段不该有的感情,即使没有开始过,但他们却已经有了肌肤相触之亲,虽然都不是刻意为之,但他们拥抱过,亲吻过,甚至亲密无间的纠缠过,并不是忘记了或者不愿想起就没有发生过。
虽说当日是因为她高烧中意乱情迷,她神志不清,却正是她的主动热情挑拨了赵云,才让他们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局面,赵云一生光明磊落,责任心超强又专一他对她动了心,便会放她在心里一辈子,即使现在已经娶了妻,他会给他的妻子一切妻子应有的尊荣和敬意,却独独在心里默默以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如今的月英是能和他们俩夫妻少见就尽量少见,能不面对打交道就尽量的少来往,可是今天马云碌自己找上她是为何?
马云碌是将门之女,豪爽大气又端庄有礼,并不是闺中娇柔有心机的女人,简单豪爽,颇有父兄之风的一腔热血正义,这样的她和赵云倒是很般配,对着月英这个救命恩人是尊敬崇爱的,从身边的侍女手中接过一壶酒和盒子笑道:“这是我亲自泡的菊花酒和亲手做重阳糕,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祝愿夫人身康体健,欢乐美满!”
月英吩咐严素收了还她礼,笑道:“我也祝愿你……你们夫妻和谐恩……美满,长乐安宁!还有早生贵子。”
马云碌脸一红,又故作豪爽笑道:“如此借夫人贵言了。”
古代女人总是要有了孩子后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豪爽大气如她也希望能尽快有个孩子。
月英有些惆怅,孩子是她历来的包袱隐痛,没出嫁时就担心孔明四十六岁纳妾生子,如今他又自绝子嗣,后面将是谁人为诸葛瞻之母,让她劳神思忧,孔明真的是她一生的劫。
互相祝福后,月英不觉的将对她们夫妻躲避的心态消除,马云碌是个爽朗的女子,跟她交流比跟那些深闺怨妇要轻松自在得多,两人很快便熟悉甚是投机。
看着她爽朗的笑容,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忧郁,月英忍不住问道:“他对你好吗?”
马云碌一怔笑道:“他是世之名将,总不会欺负我一个女人的。”
月英有些疑惑,她这样回答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将军和谋士总是不一样的。”马云碌笑笑:“父亲和哥哥的将军脾气我都见识过,赵将军和他们比起来已经算是内敛得多,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粗野,总之就是对我还是不错的。”
月英怔了下,疑惑不解,粗野?
为将者大多都是不拘小节,粗鲁不羁,没有文人那么讲究礼仪的言行举止,很多都是随着性子自然而然的我行我素行事,说他们粗野也并不为过。
可是赵云有吗,从他们相识相处以来,赵云的形象从来都与粗野完全搭不上边的,他就像一个儒将,虽然在战场上冷峻得杀人如麻近无情冷酷,但私下里他却是难有的温柔体贴,她从没见过他粗俗的一面,难道他那些温柔体贴也是因人而异,他只有对着他才展现他独有的温柔体贴的一面,那么她有幸得到他的温柔体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马云碌寥寥几句便转移了话题,不再牵扯这个话题,从她的神情语气里似乎对赵云并没有多少爱,至少不是对丈夫应有的爱,难道说她也并不喜欢赵云,他们的婚姻只是父母长辈的包办,夫妻相敬如宾,只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而已。
月英微微苦笑,这是他们夫妻间的私事,不是她该管的了,除去赵云的因素,其实马云碌是这个时代难得对她胃口的女子,孙尚香是一个,她也是一个,让月英有种想要和她做闺蜜的冲动。
两人交谈甚欢,蓦地听到一阵惊呼,月英还没来得及回头,突觉得手臂一紧被人用力一拽,眼角瞥见马云碌被来人一把推开,踉跄的退后摔着地上;她则被人揽腰一抱,转了一圈停下,待她在从震惊不解中回过神来,猛的对入一双深邃灼热却又惊惶森厉的眼眸,还有那熟悉的坚实怀抱。
“赵……赵将军!”月英呆若木鸡,似乎感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慌乱中瞥见马云碌吃惊的神色,想到这里众目睽睽之下,紧张惊慌的说道:“放……放我下来。”
赵云眼眸一黯,顺从的放下她,目光一敛,瞥向一边原本欢乐此时惊恐的孩童方向,盯着那张闯祸的弓箭,森然凌利的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月英没事吧!”孔明急忙过来揽住她上下查探了下她身体,月英才看见不远处那支白羽箭,正插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微微颤抖着,登时脸色一变,腿脚一软,差一点,如果不是赵云及时将她抱走,这支箭只怕是要插在她身上了。
“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孔明揽着她惊吓得发软的身子安抚着,看见那箭向她飞射来,他也吓得脸都白了,暗暗后悔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