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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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谁啊？”赵丽丽披着睡衣开了门，这些日子因着赵明磊的事儿，她基本上都没有出去玩了，就在家陪着儿子。
打开门，却是一位头发缭乱，脸色憔悴的女人，只听她问到：“是赵明磊家吗？”
声音嘶哑异常，好似哭过很长时间一样。
“是啊？你是哪位？”赵丽丽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深更半夜的找来，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啊。
“妈，谁啊？”赵明磊本就还没有睡，这会儿听着声响，也走了出来。
“这是？”赵明磊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很眼熟，半天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是我啊！”丁娟见到正主出来，立马激动的撩开脸上的头发。
“是你！”赵明磊的脸色冷了下来，他道是谁呢！原来是那张建业的婆娘！“张太太到我这小庙来有何贵干啊？”也不怪赵明磊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任是谁也无法将眼前的和从前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拿眼白看人的“张太太”想到一起去。
“小赵，小赵求求你饶了志成吧！他真的知道错了！”丁娟看着赵明磊，苦苦哀求。
“这我可帮不了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是法官，法院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赵明磊冷冷说道，他实在是恶心坏了张家这一家人。
“不，不，不！你一定有法子的！”丁娟焦急的说道，“不要你说别的，只别追究志成是故意栽赃给你的就行了！”自从知道张志成不仅要面对杀人的责罚，还要面对栽赃、陷害的责罚，罪上加罪后，丁娟就夜夜不能寐，闭上眼都是自己儿子满脸血的模样。
“您还知道您儿子那是栽赃呢！”赵明磊讽刺的看着丁娟，这女人对自己儿子倒是一片慈母心肠，对别人，咋就那么狠呢？
见着赵明磊的态度实在是软化不下来，丁娟没有法子，看到一旁站着的赵丽丽，心一横，对着对方就跪了下来。
“大家都是做母亲，你就帮帮我吧！”这番话丁娟说得是声泪俱下，一颗慈母心，打弯了她从不会对人弯曲的膝盖。
“就因为是做人妈，你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我儿子呢！” 赵丽丽双手叉腰，怒视着丁娟，她就说来者不善嘛，原来是那家的人，真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志成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丁娟还在苦苦挣扎着：“你看你儿子现在没事了不是吗？就帮帮忙！搞不好我儿子可是要死的！”
这番奇葩言论终于彻底惹怒赵丽丽，她抄起一旁的扫帚，几下子便把人扫地出门，也不管有没有划到对方，嘴上恨恨地骂道：“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啥叫没事？那是老天开眼，不然我儿子不就给你儿子顶锅了？现在这样都是报应！指望我们帮你？真是好大的脸，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丁娟苦着脸趴在门外，仍不死心的说道：“不管多少钱，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我都拿出给你！”
“呸，当谁稀罕呢！”如果赵丽丽是那种贪财的人，当年就不会放走莫钰，还这么多年都不去找他。
“五十万！够不够？不行就一百万！”丁娟就没见过不贪财的人，那董家还死了人呢，先头骨气多硬，还不是只要十万就翻了供词！
“合着您儿子就值这一百来万是吧？啧~！”这次确实赵明磊开了口：“不过，我可要提醒您了，您再不走，等会可就不只是杀人、栽赃这些罪名了，恐怕还得加一条贿赂，您可想好了吧！”
果然，此话一出，没多久门外就彻底没了动静，赵丽丽开门一看，果见空无一人，嘲讽的说道：“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
日子一晃就到了开庭的时候。
赵明磊这段等待的日子，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不管怎样，现在的他是已经洗刷了身上的冤屈，至于对张志成等人的惩罚，那就交给法院来判。只是没有想到刚来到法院，就碰到了好久不曾见过的曾明兰。
“明磊哥！”曾明兰一大清早就等在法院门口，就是为了堵赵明磊，那天报纸一登出来，她正心里忐忑的不行。谁知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队警察到家来抓走了她妈妈，说是诬陷。这下董明兰算是慌了神，有心想去赵家问问，但这次的事情太大，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会儿她实在是没有脸去赵家，只能今天到法院来堵人。
“明兰？”赵明磊惊讶的看着眼前哭得好不可怜的董明兰，内心非常复杂，他一方面气愤着董家在关键时候，不顾多年情谊，竟帮着董家往他身上泼污水，另一方面却又还是顾念着赵董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特别是看到如今形容可怜的董明兰，那颗本就不硬的心，更加硬不起来。
董明兰见赵明磊还愿意搭理她，眼睛一亮，闪过希望的光火，立马上前拉住赵明磊的衣袖，恳求道：“明磊哥！我妈，我妈她被抓进去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有这个妈了！”
“抓进去了？”赵明磊根本就知道还有这回事，但看到一旁轻轻点头的付传明，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说道：“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是从小照顾着的妹妹，赵明磊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有办法的！有办法的！”董明兰察觉到赵明磊对她的态度，立马说道：“我咨询了的！只要……只要明磊哥你不多追究，那，那就可以的！我知道我妈错了！可你也知道她那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活明白过！这次别人都跟她说是你，她耳根子一软，也不听我说的，就跟中了邪似得认准了就是你，她……她真不是有意的啊！明磊哥？”
“好啦！时间不早了，快进去！这会儿迟到像什么话？！”赵丽丽见赵明磊就要答应了，连忙挤上前去，挡在俩人中间说道，说完，就像没有看到董明兰似得，拉着赵明磊就往里走。
她儿子不记仇，她赵丽丽可是记仇的很！别以外她忘了那天董家婆娘在她们家咄咄逼人的样子，说什么是被人糊弄了，这些屁话，她赵丽丽是一个字都不信！这么多年，她别的本事没啥，这识人的本领还是有一点的，董家那丫头片子一看就全是心眼，可不能让自己这傻儿子被骗了。
“肃静！”
威严的声音响起，法庭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场审判才正式开始。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法庭规则》规定，旁听人员必须遵守下列纪律：
1、不得录音、录像和摄影；
2、不得随意走动和进入审判区；
3、不得发言提问；
4、不得鼓掌、喧哗、哄闹和其他妨害审判活动的行为。
5、关闭所有移动通讯工具。”
……
审判长宣布开庭：“南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今天在这里公开审理上诉人赵明磊诉被上诉人张志成诬告陷害决定上诉一案。现在开庭。下面核对当事人情况。上诉人，请报上你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工作单位、职务、现在住所地。”
“赵明磊，男，1982年4月5日出生，汉族，学城区城管，住南都市学城区后街54号663。”赵明磊朗盛说道。
“有无委托代理人进行诉讼？”
“没有。”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请报上你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工作单位、职务、现在住所地。”
“张志成，男，1980年9月15日出生，汉族，学城区城管，住南都市学城区兴荣小区5单元203。”张志成的声音有如蚊吟，眼神一直追随着旁听席上的张建业。
“有无委托代理人进行诉讼？”
“有。”
“各方当事人，对本案的对方当事人出庭人员有无异议？”
“没有。”
“没有。”
“经核对，各方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符合法律规定，可以参加本案诉讼。本庭由本院审判员孟浣担任审判长，与审判员王继东、王东涛共同组成合议庭，书记员王建华，张雷担任本庭记录。
下面宣读诉讼当事人享有的诉讼权利和义务：
1、有委托代理人进行诉讼的权利；
2、有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进行诉讼的权利；
3、有申请审判人员、书记员、翻译人和鉴定人回避的权利；
4、经法庭许可，可以向证人、鉴定人、勘验人发问；
5、被上诉人有举证的义务，对方有质证的权利；
6、有辩论的权利；
7、有发表最后意见的权利；
8、在宣判前，上诉人有申请撤回上诉的权利；
9、有权阅读法庭笔录。认为确有错误，可以申请补正。经法院许可，可以查阅本案庭审材料，请求复制该材料或者法律文书，但涉及国家机密、商业秘密或个人隐私的除外；
10、有遵守法庭纪律的义务；
11、有执行法院生效裁判的义务。
上诉人张志成诬告陷害决定上诉一案，现在开始审理。”
……
“2003年3月28日在南方大学北校门口发生了一起命案，城管队员殴打小贩董江，致其死亡。当时，我的当事人因为家中长辈生病，一天都在家中照顾老人，是事发后，才因为私交关系，去到了董江家中。这是我当事人爷爷的病例，还有证明我当事人不是嫌犯的照片。”穿上律师服的付传明看起来自信满满，他加上证据后，借着说：“这本来和我当事人完全没有关系的案件，却被人诬陷说成是我当事人打死的董江，我想请问被告，这些你知不知道。”
“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志成心虚的不敢直视付传明，心里记着他爸给他说的，一定要咬死这件事就是弄错了，绝不是他有心要去诬陷。
“不！你知道！同时也是你一手谋划的对不对！”付传明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他盯着张志成的眼睛，让他无处可逃。
“不，不是我！我没有！”张志成焦躁的叫道。
“是你！”
“我反对！法官大人，对方律师在诱导我的当事人！”张志成的辩护律师张宇见这情形赶紧跳了出来，不然他还没说话，这张志成就承认了的。
“反对有效！”
“法官大人，在董江案中，我的当事人因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所以情绪非常不稳定，因双方争执发病，自主行为无法受到控制，这是我当时人精神诊断书。”张宇交上诊断书接着说：“然后针对对方所说的，有意诬陷，我当事人绝不承认！怎么能够去说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病人，在自己思维都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去诬陷他人呢？至于后来原告被误会的事情，我只能遗憾抱歉的说声，弄错了而已。法官大人，我想请证人上来。”
赵明磊认识那个证人，没出这事之前，也常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赵哥。
“我是南都市学城区城管江强，和原告被告都是同事关系。那天本来出勤的应该是赵明磊，但是谁知他家有事临时请假没有来，但是队里的人当时都不知道他没有来。平时，张志成是主管城管内勤的，几乎不出外勤，那天本来天就很黑了，赵明磊和张志成的身量差不多，所以大家就都以为是赵明磊。”江强声音笃定的说道，但眼睛却不往赵明磊那儿看一眼。
“意思就是说，你们一起出的外勤，但是却一直没弄明白身边的人是谁，是吗？只是天微暗而已。”付传明看着江强说道。
“那……那是因为当时张志成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没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所以就误会了！”江强说道。
“你刚刚又说，我当事人和被告身形差不多，但是！”付传明面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您可以看一看，我当事人和被告身形真的相似吗？明显，我当事人都要高壮许多。”
“因为潜意识里就觉得是赵明磊啊！哪里会想到从来不出来的张志成身上呢？”江强辩解着。
“我想请上我的证人，法官大人。”付传明对着法官说道。
赵明磊也是满面好奇，他想知道到底有谁愿意来帮他。
“我叫俞夏，是南都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大三学生。那天我正好在现场。”俞夏的到来，令赵明磊惊讶不已，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如果去南大找证人，赵明磊就是坚信俞夏一定会站出来。
“你好，你能告诉大家案发时都有哪些人在场吗？”付传明说道。
“好的，有他和他！”俞夏伸手指着张志成和江强。她不去看赵明磊，也不想看到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那么当时他们离得近不近？有没有交谈？”付传明继续问道。
“有，但是就是他听这位的话去收那个老人的东西的，后来就打起来了。”俞夏指着俩人说道。
“你确定他们有说话？”
“确定！”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付传明笑着对法官鞠躬道。
“法官大人，这些不足以证明我当事人主动去诬陷对方当事人！”张宇急忙说道：“事发后，我当事人内心非常焦灼不安，其后便躲在家中一直没有外出，这是他们家保姆的证词。”
法官翻看手上的证词，说道：“原告律师，你还有别的想要说的吗？”
“法官大人，我想请出我的第二个证人。”付传明说道。
“我叫徐毅，是南方大学工程建造系大一学生，上次去亲戚家正好看到那个被捕的场景。”徐毅就是在校园论坛上发帖的人，一腔热血全被激了起来，这回付传明一来找，他就主动愿意来做证人，不像他们论坛里其他人，嘴巴上喊着“正义”，一动真格就前怕狼后怕虎，成了缩头乌龟。
“那当时他在现场吗？”付传明指着张志成说道。
“在的！我还记得他当时还和被抓的人说，要他早点投案自首，还说他们城管队会帮他的，我记得很清楚！”徐毅激动的说道。
“你肯定？”付传明故意问道。
“我肯定！我当时还拍了照呢！这是照片，正好是他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样子。”徐毅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楚，当时的场景一清二楚。
“法官大人，我没什么话了。”付传明说完看了张宇一眼。
照片出来的那一刻，张志成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他有些绝望的看了他爸一眼，再出做声。当初那种栽赃人的快感，此时全成了悔恨，张志成不禁想到，要是当时他就自己主动自首，又是公事，在拿出病例来，后果绝不会发展成这样……
“被告律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看着张宇。
“没有，法官大人。”张宇晦气的说道，颇有些后悔当初接了这么个案子，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
“咚！经庭审决议，被告诬告陷害罪名成立！具体刑罚，至董江案审判后一起公布！”
“明磊哥！我……我妈呢？”董明兰本来以为今天也能看到她妈妈，结果这庭审都结束了，她妈也没有出现，这……这她妈妈到底到哪儿去了？
赵明磊出了法院就开始找俞夏，结果刚看到人就被董明兰拦住了去路。可是，对于董妈妈在哪儿，他也是真的不清楚。自从付传明出现之后，这一切都是他解决的，现在案子判了，他自己都还有点晕乎。
“我也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当时不是警察带走的她？”赵明磊说着，内心却很焦急，万一等下俞夏走了怎么办？难得碰到一次！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董明兰也很焦急，虽说她妈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现在除了智商有问题的奶奶，她也只剩下这个妈了！
“回家去看看吧！”后出来的赵丽丽一看到董明兰，就知道这丫头想问什么，于是说道：“这回是看在我家老头子的面子上，也是看在你爷你爸的面子上，饶了她，不过，可别再让我见到她，哼！”原来，董妈妈被抓后，赵老爷子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全是董老头的身影，最终还是劝着赵丽丽小惩大诫，算了！
“那……怎么？”董明兰一愣继而一喜，嘴里不自觉的问到。
“怎么不提前跟你说，是吧？”赵丽丽一点也不像对待自己的晚辈那样，刻薄的看着董明兰说道：“我就是故意的！儿子，跟妈走，以后可要长点心，别在和那些心眼多到不行的人来往，你帮人家，人家是怎么对你的？！”说完，拉住赵明磊的手转身便走。
看着赵家母子的背影，董明兰脸一白，终于深刻意识到，以后这赵家的门再不会对她敞开了。
（PS：诬告陷害罪：是指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行为。
刑法条文：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犯前款罪的，从重处罚。不是有意诬陷，而是错告，或者检举失实的，不适用前两款的规定。）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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