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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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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葬礼
康熙三十六年,春。
坟场外面的短墙扬起一阵黄尘,两匹马儿慢慢出现在门口,后面拉着毫不起眼的灵车。
小纨没有动。周围只有成群的苍蝇嗡嗡地飞着,不断有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传来,已经挖好的坟坑张着黑色的大嘴等着尸体填满它。
父亲最喜欢干净,一点异味也闻不得。没想到最后却要葬在这种阴冷腐朽的地方。
两个哥哥一手扶着灵柩,一手拿白幡,腰都直不起来。两个嫂子也托着长音喊着:“我的亲爹啊!”只有小纨一声不吭,手拿着一大捧月季花苗,静静地站在旁边。不时地有疑惑的目光地从她身上扫过,她孰苏若无睹,一袭白衣净得如同谪世的仙子。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仪仗队嘀嘀哒哒地奏着并不悲伤的曲子。无论熟识的还是从没见过的,都哭得比自己亲人死了都惨。却还没等盖完最后一钎土,就陆陆续续地扯掉孝衣拍拍屁股走了。只有苍蝇的嗡嗡声还响在耳边。她叹口气,幸好父亲不用亲眼看这一幕。随即蹲下身子捡起铁钎将手中的月季花苗一株株移植到坟前。雨点细细密密地敲打着面前这座新坟。
紫菱看着那个淡薄的身影,忍不住上前劝道:“小姐也别太过伤心了,若老爷在世也不愿看见您这样糟蹋自己啊!”
小纨回头冲紫菱淡淡一笑,“我不伤心,父亲终于没有痛苦了,我只是想让父亲睡得更舒服点而已。月季花,月月开花,无论寒暑。希望有她们的陪伴,父亲不会寂寞。”
紫菱知道再怎么劝也是枉然,便径直去守墓人的草房子那借了把油布伞来给她撑着。
雨越下越大,小纨步伐沉重地回到家,“砰”的一声,将弥漫的水汽和一脸愕然的紫菱都关在了门外。浑身力气像被瞬间抽走一般,直直倒在了床上,一头青丝凌乱地掩住了她的面孔。她再也支撑不住地呜咽起来。
那次与闺蜜叶嘉一起结伴出游,不小心双双掉入湖中,醒来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朝代。当时的自己迷茫困惑,充满了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从未享受过亲情的她从这个身体的父亲那里享受到了莫大的关爱。父亲是四阿哥胤禛家的包衣,家境并不十分显赫,但也是衣食无忧。而且父亲从来都是对她有求必应。两个嫂嫂对此牙根恨的痒痒。从小习惯于为生计奔波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
可惜这种幸福只持续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