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贺太极

13、回府

　　这样的字眼对于绝来说听起来熟悉而陌生。

　　十几年前的京城虽还是繁华如先，但因为是新的朝廷刚刚站稳脚步，仍会有大批的难民涌入京城。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被滞留在京城的小混混看上，想要侮辱少女，围观人数众多，但只求自保，未有出手相助者。此时，一个少年出现，一身红装，手持一纸扇，岁年纪小小，已惊为天人。

　　“住手！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少年大声喝住。

　　混混回头看是不满十岁的男孩，竟还是美丽惑人，不禁相视□□，起了邪念。一混混想要先发制人，挥起手中大刀向少年劈去，势不可挡，刀法之快已是市井之间少见。众人已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瞧，少年不躲，眼见刀已离头不远，瞬间将体内的真气贯入双臂，举起右手单钩，将刀狠狠架住，不再让刀压低半寸，然后又使一招，用手中之扇横扫混混腰间，混混应声而倒，叫苦不迭。几个混混一使眼色，一起冲向少年，少年收起纸扇，微微一笑，却见人影重重，夹杂无尽哀号之声，罡风呼啸而过，让人感到阵阵的寒意，，拳法之狠毒，世间难见。混混倒地，血流全身。少年狠狠地盯着混混说道；“这样的事我不能在容忍下一次，再让我看到，死！”

　　少年牵起女孩的手，消失在人海。

　　女孩从此不再离开少年，只穿少年喜爱的红装，长发垂地。女孩学习少年的武功，完成少年交付的任何任务，她喜欢少年为她起的名字，她愿意为他而死。只是少年不再会为她而战，只是少年只会称她为姐姐。

　　灵儿不解羽对自己超出常人的担心，这个美貌的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由于长年练习白道人的武功心法，身体很快就得以恢复，但是心中的结确越积越深，灵儿心中暗想，我不是公主，那么，我又是谁呢？罗刹面具已经摘下，又会有怎样的灾难？

　　羽仿佛看出了灵儿的心烦，他时常陪着灵儿，笑嘻嘻的望着她，全然不是对他人的冷漠。

　　灵儿时常玩弄着羽的纸扇，扇子很精致，很轻薄，但是灵儿也深深明白，战斗中这个细巧的扇子会变成嗜血的杀人工具。很难以解释，会把羽当做很熟悉的人。

　　“羽，你说，如果我变成孤儿怎么办？”灵儿笑笑的问，美丽的脸庞上大眼睛很亮，也很纯净。

　　“好姑娘，你怎么会变成孤儿呢，羽会在你身边的，就算你变成老太婆也一样。”羽拍拍灵儿的脑袋，微笑的说道。

　　“你又不正经，羽，你为什么选择我呢？”灵儿隐隐的感觉到羽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不说而已。

　　“灵儿，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来保护你，你懂么？”羽望着灵儿道。

　　灵儿感觉很是复杂，想起小时候遗矢的记忆，那些片段不知道是真是假，迷迷糊糊就来到了轩辕阁，还违背白道人的约定摘掉面具，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但灵儿仿佛在梦中一样。随手打开羽的纸扇，在边角上，灵儿注意到有两个小字“陆，柳、”灵儿仔细看看，没在说话。羽无意隐瞒，真想灵儿迟早会知道的，这把纸扇，打开过它的人都已不在人世，除了灵儿。

　　“拜见师傅，师母！”一个童颜男子向羽和灵儿笑笑说道，此人正是那天和平儿有争执之人“师母，您的确是天下第一美人。”

　　灵儿霎时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早已料到，童颜男子必是羽的手下。

　　“休得无礼！”羽仍是绷着脸。血孩儿此时拜见，看来金陵王府已派来人马营救灵儿。

　　“灵儿，你也累了，好好休息。”羽向血孩儿点点头，又向灵儿道。

　　灵儿明白，恐怕雪哥哥，枫哥哥已到达此地，这样的相见本应是盼望已久，但是脑中的记忆总是会让灵儿感到不适。

　　羽微笑的拿来古琴，弹奏起来。

　　古琴造型优美，常见的为伏羲式、仲尼式、连珠式、落霞式、灵机式、蕉叶式、神农式等。主要是依琴体的项、腰形制的不同而有所区分。琴漆有断纹，它是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由于长期演奏的振动和木质、漆底的不同，可形成多种断纹，如梅花断、牛毛断、蛇腹断、冰裂断、龟纹等。有断纹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观，所以更为名贵。羽手下之琴与灵儿所知不同。声音像深山里的秋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杂音掺杂，像晴晴天里的一样没有杂云相遮，山中的水涛声，山谷的回声响起，最后轻舟已过，势就徜徉，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灵儿侧耳倾听，这曲子似乎有催眠的作用，灵儿渐渐睡去。

　　灵儿再睁开双眼时，雪和枫都在身边，还有哭肿了双眼的平儿正咧着嘴笑。灵儿躺在雪哥哥的怀里，是雪哥哥毫无掩饰的关爱，这样的关爱，在恢复了失去的记忆之后变得有些不自然。摘去面具，第一次和雪哥哥，枫哥哥见面，他们却没有怎样的惊异，只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倒是那些随从的士兵围上来要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灵儿倒觉得有些害羞了。

　　雪见灵儿有些不适，回过头去，面对士兵，又是一副令的令人紧张的表情，在俊美的面貌之下显得更为难以靠近：“速回军营！违者，罚”。

　　雪是朝廷难得的文武全才，深受皇上的喜爱，所以令雪带领一支穿着银铠甲的秘密队伍守卫京城，如今看来，雪哥哥为了救自己竟然私自动用了这支军队。

　　士兵显然是对雪敬畏，虽有美人在前，仍快马退回。

　　灵儿在看看枫，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灵儿的大小姐性子还在，白了枫一眼，自己逛窑子，还把我弄丢了……

　　虽然现在灵儿对找回原来的记忆不知道是喜是忧……虽然现在灵儿不知到如何面对曾经亲密无间地人儿……

　　枫无赖的向灵儿身边凑，灵儿撇撇嘴，煞是可爱，对枫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任由雪哥哥把自己抱上马车。枫倒也不介意，陪着笑脸道，“我的好妹妹，你可曾记得七月？”

　　“七月。”灵儿沉思片刻，那张倔强的小脸映入灵儿的脑海“可是那个仙乐苑的丫鬟？”

　　枫哥哥见灵儿记得遂向身旁的侍从使个眼色，侍从忙把小姑娘带到灵儿面前。七月如今仍是那般消瘦，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光彩。灵儿想到这个和自己一样的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禁有些许的感怀，只是自己比她幸运的多。灵儿拉住七月的手，稍停一下，又说道：“七月，你愿意随我回京么？”七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灵儿，灵儿点点头，道“你我相识也算是缘分，我愿把你当作妹妹来看待。”七月睁大着眼睛，眼泪直直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哭倒在灵儿怀里。

　　一旁的枫笑嘻嘻的看着这场面，雪却若有所思。灵儿虽然不说，但也明白，或许，枫哥哥一直都在保护自己，自己虽性活泼，不爱掩饰，但也身出名门，对自己的情感有很好的隐藏。包括在仙乐苑对七月的同情之心，除非枫哥哥一直都在，不然他不会找到七月的，但是为什么枫哥哥一直都装作漠不关心呢。

　　快马直奔王府自不必说，虽已是夜晚，王府却灯火通明，怕是一晚上都在焦急的等待。

　　灵儿没回闺房，径直去了父皇的书房，面具误摘之事恐怕父皇早已知道，不如早些商量对策，毕竟事情由自己引起，灵儿也不想因此惹出什么乱子。

　　白道人竟也在书房之中，虽十几年已经过去，白道人仍是当年的模样，风华正茂，眉眼中显示着非常人所有的光彩。

　　“灵儿拜见父皇，拜见白叔叔。”灵儿心中虽然急切，但是大家的规矩却不能少。

　　半晌没有答应，灵儿抬起头来，疑惑与这样的安静。只见父皇和白道人都直直的看着灵儿。灵儿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青丝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又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灵儿恍惚间记起，这是第一次摘下面具，第一次用真正的面目和亲人相见。

　　王爷看着灵儿，竟也有些茫然的样子，战战巍巍的滑倒在椅子上，这是皇家从未有过的失态，嘴里也轻轻地念叨着“像，真像……”

　　白道人仍是原来的神态，微笑着看着灵儿，并不言语。

　　灵儿无暇顾及，赶忙道“爹爹，白叔叔，灵儿这次误摘面具，耽搁了约定，这……”

　　白道人轻笑道：“灵儿姑娘，这本是天命，上天注定，你我不能左右。”

　　“天命？”灵儿睁大眼睛盯着这位似乎逃离了岁月摧残的绝美男子“白叔叔，你能告诉我，我的天命是什么吗？”

　　白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半瞬而已“灵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灵儿赶忙收回目光“没，没有。”

　　“灵儿，你先回房休息吧，爹爹也累了。”金陵王向灵儿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