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谜天

9、默契

　　大年三十，我们很早就起床准备年事了。

　　我随便喝了一点粥，和父亲一起贴对联和年画。

　　没有胶水，我们只能用糊。

　　我用抹布拭去门上的灰尘，冬天的风似乎夹杂着冰箱的寒气一般，滑过我的手掌。冰冷，刺骨。

　　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对联顺着我指尖的缝隙，滑落在地面上。

　　我蹲下身，准备将其拾起。

　　一只手比我更快一步。

　　我微微抬头，只见阿旺正冲着我笑。

　　“手又冻得不行了吧？”阿旺一副调皮的神情。

　　我笑了笑。

　　“算了，我和你一起贴吧，你只要负责看就行了，好吧？”

　　“好啊！”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看着他贴，歪了就提醒他，我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我们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旺总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主动帮助着我，不需要我开口。人和人之间，或许是有那一点默契的，让我们彼此多了解一点。

　　黄昏，阿旺向我抬起了他的手腕，我看到了我忘记取回的手链。

　　“还给你。”阿旺把它取了下来，放回了我的手心。

　　我的目光在手链上停留了几秒钟，之后，我握起阿旺的手，把手链又放回了他的手心，笑道：“送给你吧，这一趟也没带什么纪念品，就留作纪念好了。”

　　阿旺看了看手链，将其带回了手腕上。他摇了摇手腕，也笑了。

　　“也送你一样东西。”阿旺递给我一支烟。

　　“这……你觉得我可能干这种事吗？”

　　阿旺的脸上立马飞出了笑容：“这是用来玩的啊！可以用来点鞭炮。”

　　我接过烟，放在了唇上：“那还不如让我抽呢……”

　　我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口白雾，正好吐在迎面而来的卫翔脸上。

　　我瞪大了眼睛，卫翔满是笑容，不知道是嘲笑我还是真觉得有趣。

　　对面走来了一位老妇人，和我谈起了天。

　　我丢下烟支，将其踩灭。正打算说话，东东就将我拉开了。

　　“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理她！她很烦的！”

　　从东东嘴里冒出来的竟然是这八个字。

　　我看了他一眼：“那你和别人去玩吧，乖……”

　　于是，我陪着这位老人，听她诉说她的故事。确实，老人心中的苦，人们往往不愿意去听，长期如此，就演化成了一种孤独。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所以，我应该提前去体会吧。

　　老人说了许多，最终带着小卫云离开了。

　　我回到了原地，除了卫翔，其它人都不在了。

　　我意识性地问了一个问题：“刚才那位老人是谁家的？”

　　“我家的……”卫翔的回答再自然不过。

　　我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卫翔。

　　“是我祖母。”

　　我依旧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世事，太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