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白粥》市井青莲

33、路在何方

　　方军醒了，翻个身，觉得头疼，情绪低落，肚子饿得实在难受，他起身喝了口凉水，腹中的绞痛感更加强烈，赶紧煮了点面条，打了一个鸡蛋，对付着吃了饭。
　　碗被他扔进锅里，这会也没心情折腾洗碗的事。他猫着腰从电视柜下找出半包烟，又在沙发缝里摸出一个打火机，走到屋外过道里点燃了香烟。
　　暮色深沉，几点星光闪烁在飘忽变幻的薄云中，深秋的寒气已经冰凉入骨，穿一件毛衣已经不够，人有些发抖。他想回屋去加衣物，却习惯性地扭头看小雪的宿舍，看到小雪宿舍的窗里透出温暖的光线，暗想，“不知这个丫头在干啥，是不是又没有吃饭？”
　　想起初识时，小雪说不喜欢吃食堂，宁可喝点牛奶，吃几片面包。他心想，“这个丫头，总是不按时吃饭，她的胃病就是这样得的。现在她又不知在怎么凑合呢。”在他心目中，小雪太纯了，像需要人照料的公主一样，而自己除了能给她做做饭还能做什么呢？
　　想起那天自己和小雪在操场夜谈，她安静地坐在台阶上，长发又软又香，飘动在修长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在月光映照下像瓷器一样光洁，眼睛比夜空的星星还要美。方军的心微微抽搐一下，紧接着秦柳哀怨的眼睛又出现在脑海，想起两人欢乐的过往，她总是娇嗔地骂自己“傻帽”，“老土”，那一脸幸福的笑容把自己所有的烦恼都能赶跑。可是那天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秦柳木讷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就是自己亲手毁掉了两人的孩子！方军的眼睛狠狠地溢出泪来。
　　方军轻轻呜咽着，眼泪布满脸庞，他赶紧扔掉手上的香烟，抹一把脸，转身回了屋里。
　　钱菲菲已经陪小雪去医院看完病，送她回到宿舍，生气地唠叨她，“你呀，真是的，发烧了也不知道上医院。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心情郁闷的小雪听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滚出来，“谢谢你，菲菲！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控制不住满腹的委屈和悲伤，大声哭起来，菲菲赶紧宽慰她，“行行行，咱不说这个，赶紧回家吧，你还没有吃饭呢！”
　　菲菲给小雪买了白粥，安排她吃下，然后陪她说话。
　　“小雪，我年前可能要办喜事，到时给我当伴娘啊！”
　　“干吗，怎么又找我，我都担心我自己嫁不出去了！”小雪面带苦意，却调侃。
　　“呵呵，谁让你就是咱们这最后的宝儿呢！呵呵！”菲菲却开心地笑。
　　“讨厌！看在咱们同宿舍多年的情分上，这次就勉为其难吧，以后这种苦差就别再找我啦！”
　　“那个戴远巍还在找你吗？我看他还不错啊！”菲菲善意地提醒小雪，心里还是希望小雪能把握这个钻石王老五。
　　“烦死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现在成天上课，上班，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啊！”
　　“外面有人说你和方军的事，说老实话，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小雪叹气，歪在枕头上，懒懒地说， “随他们说吧，我没有精神和他们解释。”
　　菲菲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叹息。眼睛低垂，看着地面，眉头轻轻锁了起来。小雪看她神色不悦，就宽慰她，“哎呀，我知道了，你不是就怕我和方军好嘛，我告诉你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没什么的。”
　　“你要慎重啊，方军毕竟是已婚男人，你又年轻漂亮，千万想清楚啊。”
　　“方军对我很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我也就是把他当成朋友相处，你别为我担心。”
　　“正是因为方军不向你表白，你才更危险，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吗，你别掉进陷阱还不知道。”菲菲有点着急了，语速明显变快。
　　“可是，我没看出他有什么目的，每次他都很有礼貌的……”小雪回想着以往点滴，蓦地想起那天星空下方军抱着她，说以后每年陪她看星星，那天的气氛那么浪漫温馨，小雪微微蠕动着，小声说“那天，那天……”她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菲菲看出她神色变化，估计两人有故事，干脆直接问小雪，“你们没有亲密接触吧？”
　　小雪脸红了，“你说啥呢，方军很保守的。他就是在我哭的时候抱过我，安慰我一下，别的时候都没有碰过我。”
　　菲菲从小雪言语中处处维护方军，已经猜出八九分，于是一屁股做到床上，搂着小雪的肩膀，“我的傻妹妹，你已经爱上他了吧！”
　　“哪里有啊，我们之间也没有互相承诺过什么。”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方军和妻子秦柳离婚了，他也是十天前才告诉我的，我觉得前阵不对劲，他老是喝闷酒，好像很不开心。”
　　停顿一下，想想，小雪接上说，“今天大孔的妹妹孔佳仪莫名其妙地跑到我宿舍骂我，说我抢了人家老公，还说我诬陷秦柳红杏出墙，真是莫名其妙。”
　　“你就是为了这个伤心啊？”菲菲关切地问。
　　“恩！但是我之前确实不知道方军和秦柳的事。”
　　想着那天两人一起在路边看星星，可是方军并没有向自己表白什么，小雪很难过，自己莫名其妙当了“第三者”，而方军却从未说过“我爱你”。
　　感情的事总是难以琢磨，不是身在其中难以得知其中缘由，菲菲想着多劝无益，还是让小雪自己处理吧。她有些叹息，但还是静静听小雪讲她和方军的故事。
　　夜色越来越深，屋里柔黄色的光线缓缓倾泻到屋外，照亮了那棵安静的水杉，看得出风过时叶子在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