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千万次相遇》至姐

2、土方十四郎

　　B面土方十四郎

　　Part 1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被......男人睁开双眼看到这些事物瞬间清醒很多，他的左手还插着针管，吊了半瓶的药水静静悬在上方。
　　这里的自己受伤了吗？土方回想，记忆中自己受伤来到医院只有二次，一次是真选组成立不久时，另一次是......两年前。
　　侧头看向自己右边的少年，双手交叠伏在床上睡着了，土方只看得到他静垂的睫毛，和小巧直挺的鼻梁，额前的刘海全部都斜到了一边，看来是很累的样子，连制服都没换。
　　然后他大概回想了一下两年前自己在医院醒来的情景，那个时候是山崎在旁边照料着，看到自己醒来后立即去通知了近藤老大，总悟那小子是等大家都来探望了才慢悠悠进病房的，土方记得很清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某人也不忘冷嘲热讽诅咒一番。
　　而现在的他非常乖巧的沉睡着，少了平常针对的言语和玩闹过头的行为，让土方微微不适应，真是难得看见这小子在自己身边不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啊。
　　土方甚至可以想象少年那一部分自己看不见的疲惫容颜，苍白的肤色，淡粉的唇......算起来，总悟这个时候应该才十六岁吧？明明应该是青涩的年纪，却过早生活在常人无法适应的环境里，也许是因医院清冷氛围而产出的怜悯之情，也许是看到少年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而突然袭来的岁月感慨......
　　总之在这一刻，就连土方自己也不知道那莫名漫过心底的暖意是出自何因。他只是本能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少年温顺垂下的发，当指尖快要触碰到时，那个人微微动了下。
　　土方放下手闭上眼睛，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但就是这样做了，他凝神听着耳边的一切动静，轻微的衣服摩擦声，总悟醒了。
　　他在看自己，土方能感觉到视线，在观察什么吗？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了吧，还好刚才没做什么，土方保持镇定，接着是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右边手腕放进了被子里，同时还有整理被子的声音。
　　刚才自己收回手的动作太匆忙了。不过看样子总悟应该没发觉，不然早就开始抖S魂发作了。
　　在土方暗自揣测间，和他一起放在被子下面的手还没有离开床，细细的带着茧，比自己的手小很多……微凉的触觉停留在土方手腕间，然后慢慢覆盖到手背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过是手和手之间的触碰，却如此小心翼翼，似乎通过五指在传递着对方此刻的某份心情，土方不动声色继续等待着。
　　房门被打开，山崎的声音传来，“冲田队长，幸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你也该休息了。”
　　“嗯，药水快完了，等会儿记得让护士过来一趟。”
　　那只手在主人说话间抽离，土方听到总悟挪开凳子的声音。
　　“对了，土方先生醒来别跟他提到我。”
　　“啊？知道了，队长。”
　　房门关上，土方握住自己右手，宽大厚实的掌心，除了一丝冰凉，什么也没有。

　　Part 2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
　　比之前的声音略高了些，少年皱着眉看向身后的男人，后者这才回过神，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啊？”
　　“下午你自己去吧，我和山崎换班了。”
　　接着转过头继续看电视，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还是让某人不爽了。
　　“喂，随随便便的换班，你可不要无视我这个副长！”
　　正想伸手去抓住那个靠在矮桌边悠哉的少年，却被突然响起来的短促提示声吸引了注意，总悟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低着头快速按键打字。
　　被无视了，土方还没收回的手立即抢过总悟的手机。
　　“土方混蛋，还给我。”
　　总悟瞪着土方，看来的确很在乎手机啊。
　　“这是检查！看看你小子整天是不是沉迷不良娱乐耽误了工作…..”
　　土方立即背过身去看手机屏幕，粗略看了几行就感到身后的杀气，刀尖抵在自己脖子上，少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嘛，估计也是一些青春期的孩子爱做的无聊事，还给你了。”
　　总悟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收刀继续背对着男人看电视，土方这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挂饰，一个透明的小魔方。
　　“话说，那个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
　　总悟注意到他的视线后非常不满，“是那个叫土方混蛋买的，这是我说过的第几次了。”
　　“哈？…..”
　　不解的表情让总悟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他没理土方，而是去按手机键。
　　【的确是个工作狂，除了每天对着我念叨工作以外就不会有别的事情了，啊，最近还喜欢反复提问，明明已经回答过了的事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记住？真是的，无论哪里都让人不爽！】
　　发送出去后不一会儿就听到提示音，屏幕显示有一条回复。
　　【要工作是因为这样就能跟你在一起，至于反复提问，还不是关心你吗？笨蛋！】
　　——来自【蛋黄酱の守护者】的回复。
　　少年看到这里立即合上手机，若无其事盯着电视看，脸上却不由地开始发烫。
　　“喂，总悟，我要走了，快穿上外套吧。”
　　“都说了我不去。”头也没回的拒绝道。
　　土方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啊……”

　　Part 3

　　一片青葱草地，和异常温暖的午后阳光，不知何时眼前的景物就从林立的高楼变成了自然风景，土方还穿着巡逻的制服，走在一小块从容景物中。
　　总觉得很熟悉......听到轻微动静，他绕过面前的大树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拿着一截细长树枝正在往树上钻什么东西，绿色的衣裳，栗色的头发，看起来乖巧伶俐。
　　“喂，你在做什么呢？”土方忍不住立即上前发问。
　　他抬头瞪土方，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关你的事。”
　　他准备继续刚才的事，土方蹲下身去看树上的东西，是一个被剪成模糊人形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土方十四郎”几个字。
　　土方顿时佩服起这小子的毅力来，从这么小开始就一直在进行着诅咒仪式，到底是多讨厌自己？不过能毫无重伤地活了这么多年，该说自己是侥幸还是早已习惯。
　　想到这些，土方收起平日冷酷的脸，尽量露出亲切的笑容，“小朋友，土方十四郎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讨好的气息，小总悟皱着眉回答，“一个讨厌的家伙！”
　　“......那，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讨厌的事？和我说说吧。”
　　稚嫩的脸看向土方，沉默一会儿，收起纸人靠着树坐在草地上，土方也坐在他身边，一副乐意倾听的模样。
　　“他啊......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成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搞不懂近藤先生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而且姐姐也.....”
　　小总悟坐下就开始说，挑着土方不大不小的毛病无限放大埋汰，土方偶尔会笑一笑，虽然被说的人正是自己，但小孩一直带着认真气愤的表情实在很有趣，等到他说完也没有一句回应，身体靠在树干上的小男孩见此不满了。
　　起身盯着土方看了很久......
　　“你看我干嘛？”
　　“我发现......你跟他长得真像！”
　　因为我就是他啊。笨！
　　土方笑着说：“是吗，呵呵......”
　　“不过他有很长的头发......”说着就伸手去扯男人耳边的头发。
　　“喂，住手！”土方阻止小总悟，这更加让小鬼顽皮起来。
　　“啊！青光眼！”立即伸向男人的眼睛。
　　“可恶！”
　　土方干脆像以前一样起身抓住总悟的衣领提起来，“你还真是不乖啊，虽然我以前就知道了......”
　　“放开我！混蛋！”

　　两个人就这么打闹了一半的下午时光，只有简单的鸟鸣和轻送而来的微风，总悟有点疲惫地靠坐在树边，时不时左右张望，土方注意到他的举动，“在等谁吗？”
　　“哼。”他转过头没回答。
　　“累了？你睡吧，有人来找你我会叫醒你的。”
　　这么说着的土方也没把握，要是这个世界的土方出现的话，自己应该也就随之消失了吧。
　　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总悟，不自觉歪着头靠在身边的土方身上，不自在地皱眉，“好重的味道......”
　　土方将嘴中的香烟按灭，看着对方白净稚嫩的睡颜，却不知不觉想到了他长大后的模样，外表依旧乖巧，性格愈发腹黑蛮横，有时候土方觉得那样的他只是不开心罢了，但怎么也无法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讨厌自己？或是恨...若能像现在这样安静睡在自己的话，也许彼此间的距离会更进一步吧。

　　总悟醒来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但自己身上残留的一丝烟味表面这不是虚幻的假想，居然忘记问他名字了，不禁有些失落，起身准备回家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冲田前辈。”

　　Part 4

　　真选组屯所，已经是十分熟悉的环境，就算是深夜无灯也能准确找到他的房间。
　　“总悟。”没人回答。
　　“睡了吗？”
　　他拉开门，总悟不在房间里。两人的卧室相距不远，虽然是特意来找他，问起来却也可以直接回答“顺路”，不过这么晚了，土方没想到会扑了个空。
　　走到自己房门口，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音，打开门看到的是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年。
　　“土方.....先生...？”
　　“总悟，......”
　　还没来得及说完下面的话，就被冲过来的少年抱住，他的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脖子，身体轻轻颤抖着，竟小声哭泣起来。
　　“他们都说.....你死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你错了......你还没给我道歉啊......”他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双手用力抓住男人的外衣。
　　“是吗，对不起。”土方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
　　......

　　没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真的抱歉了，能安慰到你哪怕一丁点也好，不断在世界里的某段时空中穿梭着的我，或许也能弥补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那份因自尊倔强而留下的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