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归》文不译

2、 何处是归人

　　我叫李玉，本来是到中心广场去看情人节的烟火的，自己一个人，也为另外一个人过生日。那个人叫杨安，从高中起我就暗恋他，到现在七年了，每年我都自己给他过生日。他的生日很特别，一下子就能记住，就是每年的2月14日。

　　七年，都是我一个人的暗恋，一个人的表演。他有女朋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还偷偷看过他女朋友的照片，偷偷了解过他们的过去。可是一切都没能让我放弃，没能让我放弃对他的喜欢。这一切的了解却让我接受，接受他不喜欢我的现实，接受他现在很幸福的现实。七年时间，都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折磨，我心中难过，却又不能恨，也放不下爱。怎么办，只能祝福。

　　今天，我为他庆祝生日，真的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他和他的女朋友正在甜蜜地吃着棉花糖。天气还有些冷，但是广场上人声鼎沸，大部分都是两两成双的情侣。忽然的，我被人潮挤着往前走，好像是谁喊了一句要开始了，所以大家都骚动起来。可是，本来我和他们俩之间有些距离，这么一挤，我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二人面前。

　　我有些不好意思，还差一点撞上他们。“对……对不起啊。”我低着头，生怕杨安把我给认出来。只见杨安护着他女朋友，回了一句：“没关系。……咦？你是……李玉吧！”糟糕，还是被认出来了。我抬头，假装才认出他的样子，说：“是啊，你是……杨安？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真巧啊，你也来看烟火，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他问道。

　　我尴尬地笑笑，说：“不是，我是自己来凑热闹的。”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接着，就是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厉害，人流不断地涌动，脚下已经很难站稳。他也顾不得和我多说话，只一力护住自己的女朋友。我有心离开，却不想被死死地夹在人群之中，和他们贴在一起。

　　我实在是窘迫，就对杨安不好意思地说：“我实在是不想当电灯泡，现在人这么多，我也走不了，多多包含哈！”杨安和他女朋友也被挤得很不舒服，他听了我的话，也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条件所限嘛，你也不想这样的。我看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撤吧。”

　　我点点头，想往外撤。就在这时候，由远及近地来了一场更大的骚动，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我抬头看，烟火还没开始啊。骚动越来越剧烈，这时候我才听见有人喊：“快走，前面踩死人啦！！”什么？！

　　杨安也听到了，立刻也不顾其他，护着他女朋友疯了一样要往外跑。那女生面容恐惧，显然是被吓到了，缩在杨安的怀里。我看到忽然有点伤感，小鸟依人的女生……这时候不知道哪里一股力量已经把我扑倒在地。顿时一种千金压顶的感觉，但是姐姐我可不能倒在这个地方，要不然说不定一辈子就交代了。我用胳膊撑住我的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完全趴在地上。

　　我此刻连抬头都很困难，但是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啊。我几乎是在爬着往前，不管怎么样也想早点离开这地方。忽然我背后一空，我转头看到有个人倒下来，正好给我这里留了个空挡。我迅速站起来，就往前跑去。跑了没几步就险些被谁给绊倒，我低头，竟然是杨安！他女朋友已经趴在地上，他只用力撑着，给女朋友撑出来一个小空间，但是自己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我急忙上去拽住他女朋友，使劲想把她拉起来：“快起来！你不用力站起来他会被踩死的！”他女朋友这时候腿已经是软的，我是连拖带拽才把他女朋友拉起来，等她女朋友站好，我又要去拉他，只见他已经是用完了浑身力气，已经趴在地上，被踩了数脚。

　　“杨安，快起来带你女朋友出去！你不带她走她也会死在这儿的！！”杨安听了我的话，挣扎着要站起来，我这时候已经有点脱力，但我还是拼了命的把他拉起来就往外走，这时候我的脚有些软，步子有些虚脱。我们俩相互扶着向外。他的女朋友现在我远远的看着已经是跑到人流的边缘，已经很安全了。我对他说着，他也一直用尽浑身力气要脱身。

　　就在这时候我脚下一软，一下趴在地上。我知道这一次我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他要回来拉我，可是我自己没力气，他也差不多把力气用尽了，我只能对他说一句：“你快走吧，不然我们都会死。”他他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震惊，也有些为难。不过只一下，他就随着人流往外冲去。

　　“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想不到，这竟然就是我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上天甚至都没给我时间让我多看他一眼。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收回思绪，我才确定，我是真的已经死了。想不到死这么简单，一下子就过去了。

　　“那我现在是……”

　　“投胎。”黑衣少年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这两个字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从前胆子小，总是不敢看恐怖片，也不敢听鬼故事，想不到现在自己死了，一切展现在自己眼前竟然这么理所当然，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苦笑一下。

　　这时候那被绑住的红袍少年已经走到我们近前，黑衣少年看看他，只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扔下去。”

　　这时候那红袍少年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我心头燃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没等细想，只见那红袍少年挣开绳索，一把就过来勒住我的脖子。那黑衣少年依旧面色如水，只冷冷地说：“你以为你如今还能逃得掉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逃不掉，不过你别忘了，我当年偷偷看过你的天命书！”

　　黑衣少年脸色顿时一沉，眉头微微皱起来，冷冷地说：“看过天命书又如何，你我皆逃不过，你现在这样不过是做困兽斗而已。”

　　身后的少年狂妄的笑起来，接着说：“你我自然都逃不过，不过你能不能平安度过你这个劫数，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吧！”

　　我被红袍少年勒着脖子，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就在我快要翻白眼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女子防身术，当机立断，脚下重重一踩，趁着他一松手的空挡，回手就冲他的眼睛戳下去。谁知到我戳出去的手竟然被他给钳住了！

　　“姑娘，你这一下子，对付个小角色还行，对付本君，你是想魂飞魄散吗！”说着他卡住我的脖子，竟把我掂了起来。我用手扣住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开，我只觉得自己又要死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断喝：“放开！”

　　接着就是一声狂笑：“本君就是要死，也要让你不得好过！”说着就把我往外一甩，我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往下掉，那种失重的感觉几乎要让我魂飞魄散，我最后只听到一声：“本座面前还容不得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