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综漫]银色伊甸园》翼殇

7、上古神玉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格调高雅的房间内，黑色长发的少女破天荒露出愠色，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孪生姐姐生气。一向冷傲的她现在却一反常态的优雅凝然，对着对面红发的少女用冰冷的话语抒发自己的愤怒，空气中隐隐地有了压抑的气氛。
　　日涟默默忍受月漪的怒气，低着头沉默着。半晌，才沉重地开口：“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这么多年了，看着她每一次怀着期待隐藏失落，一点一点地忧郁下去，你难道没有一点难过吗？你、你没有看到当时她的眼神……”那样无助而失落的眼神，这是那个如此纤细柔弱却又强撑着灿烂微笑的汐啊。
　　神，你为何而悲哀？
　　“拥有了人类的感情，如何能成为神，守护苍生？”
　　“不要把那套冠冕堂皇的话用在汐身上！”日涟猛地抬头，对着孪生妹妹劈头就是一顿，“可笑！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守护苍生？当初为了帮助人类创造新的国度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量，人类却变本加厉，竟然妄图亵渎高贵的神祉！凭什么只有命运选择她，她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这是她一诞生就注定了的。我们无法改变。”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震惊三界的渎神事件，少女的音色一下就低沉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会帮助好躲避那场屠杀？”
　　“……”黑暗中少女的身形似乎晃了晃，看不清她的神色。日涟望着她，忽然就明白过来。
　　“为什么，不可以是好？汐她可是……”
　　“……你要强行改变命运进程吗？还是说，你忘记了‘他’的话？”声音轻轻地从黑暗中飘出，清晰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响，“好，不是汐的命定之人。他是她一切不幸的开始。”
　　“胡说。”日涟听着月漪的话，冷冷地笑了。
　　“涟，那不是爱。”知道她心里的话，月漪叹息着开口，“她在伊甸园里孤独寂寞了那么久，好，不过是她唯一的牵挂和念想。她要找个可以坚持下去的信仰。这不是爱。”
　　……
　　“你说我强行改变命运进程，难道你不是吗？为了保护小汐儿，宁肯错过紫邙星的瞬间光华，也要阻止汐的脚步。”日涟愣了半晌，别过头哽咽着丢下这句话。
　　宿命啊宿命，之为何物？
　　两人皆沉默不语。房间里，暗香涌动，烟雾笼罩着两个少女，竟似梦缥缈。

　　“涟？”
　　银汐一脸关切地望着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如此疲惫的少女。脚步轻响，急急地绕过曲折的回廊，伸手拉过日涟的手。顿时便觉得有一股清凉自手心传来，让日涟舒心不少。
　　“小汐儿，这是碧凝吧？你向来都很珍惜灵王给你的东西呢。”
　　银汐微微一愣，一个久远的身影从记忆深处缓缓浮现。她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摇了摇头。
　　日涟闭上眼静静地感觉，忽然一皱眉，惊愕地睁眼望去。手心里，赫然躺着一个环形有缺口的美玉。“这、这是，玦？！”
　　银汐微笑点头。“是我的本命之石，一出生就含在口中的蓝田暖玉呢。连漪和涟都不知道哦。”
　　日涟震惊。难道，这便是她的宿命？
　　“日暖蓝田，本是袅然香雾集日月之华所凝和的圆玉，莹皎无尘，碧玉无暇。可有一日，电闪雷鸣，有雷电一束，忽落凡尘，倏然一击——
　　原心之处，玉骨断裂，碎成细珠，泠泠然如水流去。透明含香的血自伤口汩汩无竭，似泪。血泪相融，洗去庸碌凡尘，锻造天地物华之萃。天然完美的缺口，待千年风雨止住了血泪，便成玦。”
　　《往事书•开元纪》中，曾记载过这样一段话。
　　万古悠悠，有多少女子的宿命，暗合了这华美的、残缺的玦，流着被岁月风化的碧血。玦，虽是上古神玉，却永远存在缺口，如同每一个得到它的人所拥有的宿命。
　　汐。
　　玦，竟是你的本命石。唯一的上古神玉，竟然会是你一生的写照。
　　日涟哀伤地看着眼前恬雅的少女，恍然明白，当初月漪为何会有那样悲悯的神情。
　　即便是神，也无法改变命运。这是神的悲哀。

　　“涟，我想去见漪。”低头磨挲着手中圆润沁凉的碧玉，银汐的表情是平淡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决绝。
　　“……”日涟皱了皱眉。才从月漪那边过来，心情实在是郁闷的不行。可是，不跟着去，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小汐儿。这个家伙，老是要让人担心~~想着，不由忿忿地瞥了银汐一眼。
　　？银汐莫名地看着满脸不满的日涟，有些好笑也有些疑惑。自从她的一半灵魂分裂出去后，她就很明显地察觉到自身的变化，先是力量的失控，然后就是灵视的消失。所以她根本就不明白涟的想法，还以为她是因为漪在闹别扭。
　　银汐眼神黯淡：没有灵视，寻找哥哥就更困难了呀。
　　日涟偏头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便有一朵金色的鸢尾花和六芒星组成的图腾缓缓浮现，淡蓝色的同心圆以图腾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最终变成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其间是融合了淡蓝色和银色的烟雾，两种颜色纠缠不清，仿若未稀释的液体。
　　“走吧。”叹了口气，日涟一把扯过还在发愣的银汐，穿过了迷雾状的屏障。

　　精致华丽的房间，涌动的暗香，各类精巧的摆设，还有珍稀名贵的花草，无一不显示了主人高雅的格调和淡定的性格。
　　然而，原本平静的气氛却被来访少女的一句话被打破。
　　月漪沉默地看着眼前坚定的少女，开口道：“汐，你已经察觉到变化了吧。这样，你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吗？”
　　“我亏欠他们太多，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就好。”银汐面带微笑，眼中有难以言喻的隐忍和如释重负。
　　“我不知道代价是否对等的愿望，你可要想清楚了。”
　　“上次不也是一样吗？用超越次元的力量换我的自由，真的是对等的代价吗？漪，你违反规定了吧？”
　　月漪沉吟。日涟至始至终都只是表情凝重地守在一旁，一言不发。
　　“汐，不是这样的。”银汐一惊，日涟的手也握紧了，终于是忍不住要将那个隐秘的交易张口说出——然而，却被月漪凌厉的目光制止了，眼里有不甘的光芒。
　　“怎么回事？难道说……？”
　　“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淡淡的，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银汐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良久，开口说道：“那么，就答应我的要求，代价，就由我来提出如何——我定不会破了你的规矩。”
　　月漪注视着她，浅紫色的瞳仁闪着奇异的光芒。
　　就当是默认，银汐几乎只是心念一动，两位守护神便单膝出现在神祉，神色恭敬。
　　“神。”
　　黑色的裙袂翩跹，纯白的法衣飞扬。
　　莱雅和法伊。分别来自地狱和天堂，冥界与神族的神之守护者。
　　看着眼前虔诚忠心陪伴自己多年的守护神，银汐微笑着，扶起他们：“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陪伴，如今，你们终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神祉欣慰平静的话语在守护神听来却无异于平地惊雷：“神！”法伊澈蓝的眼里满是惊异的神色，宽大的袖口里握着神杖的手骤然捏紧。
　　“不要拒绝我，法伊莱雅。就当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或许是银汐真诚坚定的眼神使之动容，守护神们最终是低下头，低沉地回答：“感谢神！”
　　月漪倚靠着门廊的檀木柱，神色阴沉不定。
　　“摩可拿。”
　　“小漪找我吗？”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只白色兔子样的奇怪造物，额前有一块赤色的玉石，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嗯，需要摩可拿帮一个忙。”
　　“哦——咦？呀！汐也来了呀！还有法伊、莱雅和涟～～～摩可拿好高兴哦！要汐跟摩可拿玩～～～”话音刚落，便高高地跳起，从房间的这一头跳到另一头银汐的怀里。
　　“不要闹了。小摩可。”日涟轻声开口，提醒到。
　　平常活蹦乱跳的家伙听到日涟的话竟然反常的沉默了下来。
　　日涟皱着眉，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