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淡蛇瞳》蝶舞若燃

4、换瞳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似乎要洗刷整个世界。它们或挂在黑蛇林那黑黝黝的树梢，或直接没入齐肩的雪地。四处静得出奇。而此时的黑蛇林中央，却是截然不同的一面——
　　“……你是说，我这叫穿越了？”一个嘶哑且含混不清的声音打破了天地间诡异的静谧。
　　“是，这里已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华夏了。”出人意料的是，这里明明没有一点气息，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那……这儿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陨雪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眉都没挑一下，这让一旁说话的神秘神物不禁挫败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异常耐心地答道：“这里是无垠大陆，大陆上有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元素——金、木、水、火、土、暗、光、风、雷、电、雨……人们吸收这些元素以及天地与自身繁衍的灵气进行修炼，增强实力，强身炼体。不过，每个人的元素却是是独一无二的。古人根据大概实力划分出了等级。1~14级为无智者，16~49级为无忧者，51~79级为无欲者，81~99级为无敌者。”
　　“那为什么，15级、50级、80级，每一者之间总差一级呢？”陨雪敏锐地抓住这个问题。
　　神秘生物翻了个白眼：“嘁，我怎么知道。不过现在人称这个间断为过渡期。在过渡期，人都很虚弱。体内没有半点灵气，这个时候你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但你还得没命的修炼，虽然灵气如石沉大海。当灵气积蓄到一定程度，你就莫名其妙的晋阶了。”
　　“那会不会在过渡段中，灵气在消失后再也回不来了呢？或者有人不想暂时性失去灵气而不晋阶又怎么办？还有……” “停停停！”神秘生物终于招架不住陨雪的一连串问题，“第一，有些东西是因人而定的。第二，你还没到这个境界，你问来作甚？”
　　陨雪抿了抿嘴，为什么呢？即使再淡定，但终究没有双眼，不能自己去发现，所以才学了那么多东西吧，这样，心里会稍稍安稳些。此时，又不由的想起服部家和唐门的老爷子见自己什么都学时，惋惜的叹一声，武痴疯才啊，只是……唉，可惜，可惜！
　　迅速收拾好情绪，陨雪又问到：“那我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嗯~~~”
　　“嗯，现在，现在……不对，不许叫人家‘嗯’！我叫螭！螭！”
　　“喔，好吧，螭，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嘿嘿，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这具身体是因失明又是女婴、所以刚出生就被母亲——令狐家大夫人，而丢弃了吗？令狐陨雪？”神秘生物诡异一笑，说道。
　　“那又如何？”这只是那个才生出来就死了的令狐陨雪的事了。而且，令狐陨雪，这个名字，太纯洁、太苍白了，一点儿也不好听。她还是一脸从容，说道：“叫我陨雪！”
　　神秘生物无趣地撇撇嘴，叹了口气，到：“唉，你这小家伙真无趣，罢了罢了，小陨儿，过来吧。”话音刚落，一个滑滑的、柔若无骨的东西缠上陨雪的腰际，眨眼功夫就带她来到一处地下世界。紧接着，在陨雪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固定在了半空之中。牢牢地，挣不脱。可陨雪似乎感觉不到恐惧，只觉得有一种力量在呼唤她。感觉有一双手，在靠近自己，轻缓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然后，这双手毫无预兆地插入陨雪的无神的双眼！血，顺着陨雪的眼角蔓延了出来，攀上整个脸颊，又流向发稍、脖颈，直至全身，开出一朵朵曼莎珠华……无形的手缓缓退出了一点，却又更加剧烈地搅动陨雪盲眼中浑浊的液体。陨雪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她，被痛得有些麻木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袭来的，却是无可抵挡的空虚、无力和恐慌~还没等这波疼痛平复，就有一种冰冰凉凉的东西，靠近惨不忍睹的眼窝，软软的，然后，在她深陷的眼窝中扎根，蔓延……
　　又是一声哀叹，陨雪又听见刚来黑蛇林时那个九幽之下的声音，与聊天时的戏谑截然不同的声音，陨雪尝试着喊了一声：“螭……”只是自己气若游丝，声如蚊呐。但还是不停扯着嗓子喊着：“螭……螭……”或许螭在，自己不会那么无助，“我在，小家伙~”听到螭的声音后，陨雪又不知说什么了。只是一边喘息着，一边无自觉的喃喃着：
　　“螭”
　　“我在。”
　　“螭 ”
　　“想说什么？”
　　“……螭”
　　“唉，好了好了，”说着，神秘生物，不，螭在小陨雪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再见了，我的小——主——人——”
　　“螭，螭……螭！”陨雪的心乱了一拍，却只觉全身无力，昏了过去……
　　天上的雪依旧这样撒着，毫不怜惜任何人，公正得让人心寒。陨雪第四次又在这样一个天里幽幽转醒。
　　陨雪此时只觉得常年空虚无力、甚至感觉不到的双眼，充实了起来。干涸已久的上眼皮与下眼皮中间包裹着的，是含着水与刺痛的什么。
　　是……吗？陨雪有些颤抖的想着，驳杂着许些害怕，许些期待，期待自己的猜测成真，又害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这大概是陨雪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的纠结了……
　　……终于，她轻轻的、缓缓地，睁开那快干涩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螭”读“chi”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