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妃常妖气》雪夜隐音

4、小荷才露尖尖角

　　“瓊画，你今晚尚且在一秀宫安歇吧。”我让品儿带她下去，然后单独留下瓊诗：“瓊诗，若今次我助你们度过此难，你可愿追随我左右？”有了瓊诗这心思细致的宫女，对我在宫中日后的生活定是有所帮助的，起码，她的消息网络可靠许多。
　　“奴婢定当万死不辞。”瓊诗大喜，跪下。
　　我扶起她说：“你知道，宫里没个可靠的人，日后我的日子必定难过。难得姐姐肯帮忙，妹妹心里面自是感激。”
　　“奴婢不敢。”
　　“你先回去吧，明天你也别出面，一切有我。”我摇手示意她退下说。
　　瓊诗看了看我，也没有说别的：“诺，奴婢告退。”
　　我走出一秀宫，传来送信乌鸦，把亲笔手信系上，拍拍它的头，做了个暗号，然后让它飞走。用乌鸦来送信，事实上只是我跟六哥偶然的一个主意，因为乌鸦极难驯服，但因它不会被捕杀，因此也安全许多，驯服一只乌鸦，确实费了我们不少心思，虽然五哥有一只驯服的老鹰，我却不敢让它飞入宫内，这目标太招人了。
　　品儿走过来问：“主子，你明天怎么办。”
　　“把瓊画带来。”
　　品儿把瓊画带来，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段，然后示意她去睡下。
　　当晚，容妃娘娘果真派人送来一匹龙金丝。
　　第二天，我一早就到了容妃约好的花园中。
　　花园中没各种名花草还藏在雪里，角落里却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小草正努力地冒出雪顶，这时候负责清除雪地的宫女正要除去它，我走上前说：“别，留下它。”
　　无论是花是草是人，都是一种生命存在的仪式。
　　二十一世纪里有一段电影对白说，生命是一种能量的转化，我们珍惜它，它也自会回报我们。
　　“妹妹真是好心，连小草都不忍除去。”这时候容妃缓缓而来。
　　“姐姐过奖。妹妹只是觉得，花草尚有情意，人倒是不如了。”我轻笑。
　　容妃脸色一变，转而又可怜兮兮地走过来挽着我的手：“妹妹，你就帮妹妹把九龙纹缝制好吧。”
　　“姐姐说什么呢？”我假装不知。
　　“皇上驾到！”
　　听到这句，我也不惊讶。她可攻，我未必不可守。
　　“梅花真好。”我自说自话，并不请安，反正一会儿要跪下的时间可多了：“不与百花争艳，孤傲芳骨有天资。”
　　此时花园里的梅花仍在打包状态。
　　“怎么，贵人见到朕也不高兴了么？”皇帝兴致很好，笑着问我，只是一看就知是凑热闹的。
　　“臣妾参见皇上。”我略做了个万福，就那样屈膝等皇帝让我平身。
　　许久，皇帝只是玩味地看着我，并没让我起来的意思。：“听说，月贵人拿了朕御赐的龙金丝，想为朕缝制什么衣物？”
　　我发誓，虽然这个皇帝小子很帅，但此时此刻我已经鄙视了他N眼，又想起当日选秀他那鄙视的眼光来：“皇上，此话怎说，臣妾手拙，并不识女红之工。”叫我在二十一世纪缝缝纽扣就可以，在这古老得早就消失了的皇朝缝制衣服，简直是受罪，拿针就开始头大。
　　“那月贵人拿朕的龙金丝做什么呢？”
　　“回禀皇上，臣妾并没有听说过龙金丝。”我很淡定地说：“如何拿去皇上的龙金丝呢？要知道，皇上可是没有来过臣妾的一秀宫。”既然都在装傻，好，我就看谁比谁傻。
　　“看来，月贵人对朕很有怨气呢，是否怪朕不曾翻月贵人的牌子呢？”皇帝玩味地说，还靠过来挑起我的脸鄂：“可是，你确实是姿色平平，挑不起朕的兴趣，拿走朕的龙金丝，也未必能引起朕的注意。”
　　够狠，可惜这说话伤不着我：“臣妾自知蒲柳之姿，难入圣上龙眼，不敢奢望得到皇上恩宠，只求平淡度日。”看着皇帝的眼睛，想起自己说的龙眼，就觉皇帝脸上挂着两只龙眼，憋住笑意。忍不住，忍不住，不知道他若知道我所说的龙眼只是一种水果的时候，他又将如何想法呢？会不会将我处死？额。保密，保密。
　　“别忍了，再忍，你会忍出内伤的。”皇帝显然看出我眼里的笑意，很是不爽地说。
　　于是，我再次做了件很囧的事。当着皇帝的面，笑得坐在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幸好，再失态我也控制了自己不失言。
　　皇帝一把扯起我，抱着我的腰，靠近我的脸，狠狠地说：“你若不说清你刚刚是笑什么，我让你抄一万次妇容。”
　　真狠，我赶紧停住了笑容，想笑也笑不出来，很委屈地看了看他，不是他叫我别要忍的嘛，果然是君威难测。
　　顿了顿，我只好说：“臣妾只是觉得今日看到圣上龙颜，突觉这天恩浩荡，如滔滔江水，逆流不止，倍觉开心兴奋忘形，所以一时失态大笑，望皇上原谅。臣妾多日不见皇上，自是难以自控，高兴过头，嬉笑不止。”天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总之不能让皇帝知道我说龙眼的事，不过貌似，龙颜也跟龙眼差不多。龙眼，龙眼，这不说皇上是一棵龙眼树。
　　这次我硬是咽下了快要跃出喉咙的笑意，目前，我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去吸引这小皇帝的注意力，主要是，那种女人不坏男人不爱的戏路此时也不适应在他的身上用，我将来可是要出宫的。
　　“看来，我到让月贵人你兴奋失常了，这样，好吧，看在你一片情痴的份上，今晚我就去你的一秀宫。”这个皇帝还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又趁我没反应过来，蜻蜓点水地吻了我的唇。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我心里开始懊悔，我怎么就不能显示得比较正常点，看到皇帝就发晕的花痴形象呢？这样一来，他大概就不会对我感兴趣了，现在……不是说龙金丝的事么，怎么变成了仿佛我们*一样。我汗，黑汗。
　　“那个皇上，我们好像是要说龙金丝的事吧。”我不敢挣扎，正准备巧妙地离开他控制的范围内。
　　很顺利地离开腹黑皇帝一米以外的距离站着，定惊，他若不追究龙金丝的事，我岂不是没有好戏可看？
　　“朕听容爱妃说，月贵人将朕御赐的龙金丝私自拿去了，说是要给朕缝制些衣物呢。”
　　“是呀，早就听说妹妹手巧，龙金丝让妹妹来缝制实在是太好了呀。”容妃终于有机会插话进来，笑道。
　　“可臣妾听说，容妃娘娘说的是臣妾盗用九龙纹呢？”我可没空跟你们打哈哈，你冤枉我，我就不能冤枉你了么？容妃，你太小看我了吧。
　　“冤枉。”容妃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是那日妹妹见姐姐因为缝制不出来想要的袍子而责罚宫女，妹妹上前拿了姐姐的龙金丝，说是由妹妹代劳。”
　　还真能扯，我白了她一眼。
　　我跪下，说：“皇上明察，臣妾是看见容妃姐姐在责罚宫女，所以为宫女求情两句，至于龙金丝一事，还望皇上与容妃姐姐明示。”
　　这时候，容妃把瓊画给叫了出来，瓊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容妃，慌忙跪下说：“请皇上恕罪，奴婢确实听见贵人主子说要帮忙容妃娘娘缝制衣物，拿走了一匹金黄色的布匹，但并不知道那就是九龙纹。”
　　“哦，你说，那匹金黄色的布匹是龙金丝，我知道了，那是姐姐给我的呀，并没说是帮皇上缝制衣物所用。”我故作单纯地说。好吧，既然你们存心要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那我也只好认了。好，我记着，今日你给我一个阴谋，我他日还你两个阳谋。
　　容妃松了口气，看看皇帝，又看看我，不解，却也没有再追问。只说：“妹妹真会说笑，姐姐等着你一显身手呢。”
　　皇帝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那月贵人就放手给朕一个惊喜吧，相信月贵人除夕前一定可以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虚伪，明明就是腹黑皇帝与容妃一唱一合，想要*我现形罢。看来，这个皇帝是怀疑我们定国府与织云坊的关系了，所以让容妃以龙金丝套我入瓮。
　　因为龙金丝根本就不会御赐给后宫的妃子，因为在每匹布开始结尾处半寸长短的封口都有九条银色的纹龙，所以也被称为九龙稳，而且整个布匹是用纯金丝纺织，一匹布刚好从皇帝的寝宫的梁上接地下，奇巧无比。纺织一匹极不容易，一年仅能纺织一匹，而且当世仅有六匹，因此皇宫中对此物也甚是爱护，怎么会轻易赏赐妃嫔，何况，龙金丝在一般人眼里根本做不了衣物，因为它异常的柔韧。
　　现在腹黑皇帝给我这样一个难题，用龙金丝造衣服，亏他们想的出来！我若是能造，则等于间接告诉他，定国府就是织云坊的幕后老板，若不能，他们可给我个欺君之罪，依国法处置，最少要诛灭三族。
　　这样一来，我是前进后退都不得，只好作答：“能为皇上，容妃姐姐分忧解难，是臣妾的福分。”入宫这些天，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有泪不仅不能吞，还得装出一副哈巴狗样子来笑，幸而，离除夕晚宴还有一个多月，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打倒。
　　“好。”耀羽淡淡一笑，这笑容完美得很自然，却让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
　　“臣妾斗胆，请皇上给臣妾一个人情。”仿佛他们忘记了我一直是跪着的，这样也好，一次性跪完，把整个皇宫的黄金都跪在膝盖下面：“我想从容妃姐姐宫里要个宫女过来。另外，先前我做秀女时深得教习麽麼的关照，也想把她给要过我宫里，不知皇上是否能给臣妾这个人情？”
　　“一秀宫现在有多少宫女太监？”
　　“回皇上，两个宫女，两个太监。”我答曰。
　　皇帝想了想，说：“这倒是小了些，好，除了你说的两个宫女，你可以再去敬事处找李全，再给你两个太监。”
　　死皇帝，现在还没叫我起来。
　　我低头说：“谢皇上。”
　　许久，皇帝才说：“平身吧。”
　　问题是我跪麻了，一起来就脚软，这时我在心里已经将皇帝臭骂了N次方。
　　这皇帝不闻不问，直接给我闪人。呕血，果真没有人性，我还想着，他会不会见我如此狼狈而大发善心，把我抱回去呢。想想，也幸好他不这样做，不然我定会成为后宫最快上砧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