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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无关输赢的棋盘终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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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即永恒。
  塔纳托斯无动于衷地看着面前的人,局中。
  看他一眼,是一无所知的空白。无数种可能里真相的碎片散落在各个平行而向的世界。
  封闭在神话时代里幻想绵延数千年。
  他见过西元前后的所有。最荒诞、最平凡、最憎恨、最留恋、最温情、最冷酷、最可笑、最肃穆、最激动、最悲哀。
  在死亡面前爆发种种深邃激烈刻骨的情感。
  而面前的人,无知得连疑惑都不存在,便上来叫嚣说,要打倒死亡。
  理由和目标都荒谬。
  转过手中的王,塔纳托斯用一盘棋局回答了。
  过去现在未来宿命挣扎真相谎言世界,罅隙里飘荡的碎片。
  只不过身处在此时此处的人,仍然双眼被黑雾蒙蔽。
  塔纳托斯没有告知的义务和必要。
  他只觉得单调。
  神果然是需要看人类在宿命的飞网里挣扎又逃脱不开仍然努力不放弃的恶趣味生物啊——他漫不经心地想。
  这就是圣战。
  纯净。
  古老。
  单调。
  英雄的史诗还在用七弦古琴弹唱。
  锁在传说里,一幕幕轮回重复上演。
  哪怕整个世界外连诸神黄昏都已过千年。
  他俯身看对方怎样自以为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的姿态。
  一簇惨淡幽蓝的鬼火亮起来,刹那便是漫天铺地的刚烈灼灼。
  他听见那个圣斗士的笑声,说,这是烧尽一切的灵魂火焰。
  仿佛连石柱都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尼禄的城之烟花,还是对异教的净化咒语?空气视线高温灼热地扭曲,或者是冷到足以烫伤人。极冷和极热的效果是一样的,人不能分清这两个极端。极亮的蓝与白,望出去什么都模糊了,什么都消失了,立在光里。
  想要烧死我?
  塔纳托斯笑起来,他伸出手去,抚摸那些跳动的精灵,闪亮柔软如同丝绸的焰花。
  手指的触感是灵魂绝望的冰冷,簌簌地舔舐在身上燃烧。
  地狱业火是清净金色,一片朱红烈焰。摄人心魄的动容,因罪而绝美。
  可惜看过的人都已经死去。
  而这是——
  他听得见无数灵魂的喧嚣,绝望的悲嚎。
  已经连血泪都榨干流不出来了。
  人死了之后还有灵魂,要跋涉过冥国,漫长旅途之后回到原点。
  如果灵魂都消失了呢?
  他望着渐渐消散殆尽的那些思绪,无边无垠的天蓝烈火,凄厉忧哀壮烈的焚烧。不像尸体,还能有漫天飞舞如雪花的骨灰,不对,那些都不过是无知觉的死物,哪会像灵魂感受得到自己生生一点点散去的痛苦恐惧。
  化光而去。
  这就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的招式么。分明对死亡既唾弃又厌恶,偏偏还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
  也罢,或许他干脆地无知到连它们的尖利嚎叫都听不见,看不到。更遑论理会它们曾经存在,扑面而来无数记忆。
  这样就算不上残忍。
  那本是死亡才能了解的事物。
  如今化作一片燃烧火海。
  消逝中的光明,只有一瞬的存在。
  生命诚不过是草芥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算得上对他的挑衅了。
  毕竟他有个称号是——阴魂的王子。
  他望着这一片大火,冰银眼睛里看不出情感。烈焰熊熊,无数无数燃烧消失的亡魂在耳畔尖利哭叫,环绕在他身边,无数冤魂厉鬼——
  望去一切都在烈焰中模糊。
  这一幅真正的地狱变。
  这就是所谓的——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生皆不得免。
  然而我并不身在其中。
  虚幻的火焰不能灼伤我。
  塔纳托斯拂开烈焰,黑曜石羽甲的影子在身上浮现,长长飘带飞扬。
  如此,你只能、也只应得如此。
  便看顾你,演作你心中的真实。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