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关系》柒妄莳

1、第 1 章

　　金秋的开头，天高日冷，写字楼高层的办公室中阳光温暖柔和。季思端坐桌前，温暖阳光轻吻额头发梢，他眺望窗外沉思回忆。
　　那也是一个暖人的初秋，是他高二的开学。学校后山种满了梧桐和银杏，金秋时节遍地落叶，层层叠叠的铺满山路，多么安静祥和的风景，校园班级中却喧哗不断。这群高二新生对未来满怀憧憬，胡乱讨论着校园各种琐事，尤其是八卦。在众多类型八卦中，几条消息一飞冲天。
　　“这学期咋分班了？”
　　“好像是校园小团体的霸凌，好像一个学生”高楚对着脖子用手指比划一下“差点把黄大仙吓出心脏病，一个暑假他像老了好几岁。”
　　高楚是学校出名的网瘾少年，消息灵通，也有人戏称高百通。老高口中的黄大仙是副校长黄庆川，一位热衷微服私访的人，日常就是四处穿梭校园，像黄鼠狼一般灵活，他本人也符合这个外号，瘦而高，脸长，颧骨高。
　　“传说”中那位受霸凌的学生姓顾，他还有个弟弟，不过他的父母对那个弟弟并不关心，他也没对弟弟没什么感情。他的弟弟叫顾元，也是八卦中的重爆炸弹。
　　高二七班中新同学们熟络起来很快，前排仿佛吃席聚在一起喧闹无比。相较前排，后排就像笼罩了低气压，新学生不是不聊天，是“阎王”坐在身旁。这位“阎王”就是顾元，他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手腕搭在桌边，露出一抹彩虹纹身，吓得旁边人一动不敢动，像个雕塑。
　　晚来一步的季思一进后门看到的就是一幅阎王打盹的既视感，配合旁边十几人害怕静坐的表情逗得他笑了一下。季思走近，拉开了“阎王”旁边的座位，书包潇洒一脱，回头就对上同桌的目光。顾元脸色很差，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浅淡的怒气，不过这位“阎王”情绪还算稳定，没啥表情，但是季思还是感到一点打量的意味。
　　“早上好，我是季思。”季思招了招手，一股子没脸没皮的样子。
　　“你最好庆幸我懒得理你。”顾元只丢下这一句带着威胁的话。
　　等季思和周围人打完招呼再回头时，顾元正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纤细的手无聊的转着笔。季思看着他的同桌，不免怀疑对方是不是混血，原因无他，顾元真的白的过分了，他并不觉得顾元会有心思化妆。被观察的顾元侧头看了季思一下，顾元发丝微微垂下，阳光从他后方斜射下，顾元被搂入阴影，却依旧能看出皮肤白，中长的头发光下半透明般的摇曳，顾元眼眸上下扫过，反射一缕淡淡的光，转瞬隐入如墨般的瞳孔。
　　顾元打量一下，又低头看笔记本，只给季思留下一个剪影。
　　走廊阳光明朗，风吹拂过，带来几片落叶和花香。预备铃响起，走廊人影少了大半，老师带着秋天的凉风走来。班主任看起来瘦瘦的，戴着眼镜，五官算得上端正。
　　“大家好，高二分班了，我是周程，你们新班主任。”周程教语文，一副文静书生的感觉。季思眼前人的后脑勺往后仰，高楚拉低声音“老周看着文静，实际上长跑一级水平，一直忙着教书，到现在只有二级证书。还有，这人练过柔术和空手道，据传他之前有校外的收她学生保护费，她一个人打跑3个带头的，其他人本来想跑，她追了几条街给几个小弟跑趴地上了，最终她轻轻松松拿回钱，也使得校外混子听她名字得应激。”老高越夸越忘乎所以，那位令人应激的老周一节粉笔精准命中他的嘴巴“高楚，你要讲相声我给黄主任打个报告，我们不埋没学生才能。”周程一句打报告引得班级的几个人憋得脸红。
　　“老高说的真的假的？”季思用手肘撞了下顾元的胳膊，换来一个白眼和一句“不知道。”

　　写字楼办公室内季思看着窗外，窗外是一片居民区。居民区10栋107的房门紧闭，顾元从窗帘的缝隙看着高层某处，他打开抽屉，抽屉堆放不少东西，其中有一个笔记本，封皮老旧，内页也有点发黄，一看就有点年头。顾元抚摸笔记本，他打开笔记本，扉页写着“眼”。

　　高二生活忙碌枯燥，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季思闲不下，时不时看向旁边冷冷的同桌，今天他的同桌有点不同。
　　下午顾元收到一张纸币，百元纸币，上面铅笔写着“6点，后山”后面跟着署名“k”顾元看了一眼收下纸币，淡淡嘀咕“留着自己用吧。”季思偷看到内容，所以6点的后山出现了一位偷窥的男生。
　　学校后山，著名的无人区，监控没有，居民区也很远，成了混混打架，抽烟的绝妙地区。那张纸币是挑战书，用意嘛，医院挂号费。（按照两方人数多的一方人数乘以20，挑衅对方）
　　后山空地落叶满地，顾元远远看见5个人站着，3个瘦子，2个胖子，对方也看到他，上前就直接开打。
　　其中2个瘦子左右包围，顾元顺手拿起树棍，用力一扫，两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顾元没收力，瞄着头。2人有点蒙，顾元腿一用力，向前冲向那两个胖子，一拳打眼睛，一脚踹小腿，一个胖子捂着脸，另一个也吃痛，顾元反手一棍，手臂粗的棍子应声断裂，飞出去的一端激起落叶。顾元后退，袖口弹簧刀出现，左右手各一把，对着还没缓过来的两个瘦子，一瞬之间，刀尖插入大腿，两人没站稳，踉跄着倒向一边的胖子身上。这时剩下的一人拿着钢管挥下，顾元侧滚躲开，抓起石头砸向对方，命中小腹，顾元趁机一刀。对方手臂和大腿显出30厘米左右的刀口，这时一棍落下，顾元头一昏，将刀捅出，仅仅进去刀尖，季思加速跑来，飞扑一下，中刀的混混被往前推，刀被推入。
　　当天晚上，顾元记得他在季思房间醒来，那夜他们第一次和朋友那般聊天，那天是“白露”

　　成年人的夜生活是灯火中的自由。季思进入幽深小巷之间，推开一间酒馆，店名“白露”。这间酒馆是他开的，装修复古，墙壁挂着银杏枝和一块毛毡板，几颗图钉间系着红绳，挂着照片，有一张是秋天的银杏林，落叶纷飞，林间道路金黄。旁边是一张昏暗房间的照片，桌子沉入夜色，桌上摆着酒，对面是抬头喝酒的少年。夜光洒在杯中，斟酒时夜光成丝，轻柔流入杯中。银丝垂落，回忆沉淀。
　　少年会追寻过去时光，而有人只在意价值，没有价值那就收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