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亲手做的板栗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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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秦薇便时常同她讲起林清阮的种种。女人的直觉，尤其是沈知秋这般心思细腻的，总能察觉到秦薇话语背后那份不寻常的情感。
但是，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这一点，毕竟据她观察，秦薇和林清阮在训练营里，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交集。
直到一周前。
休息时，秦薇再次坐到她身旁，语气带着关切：“知秋，你知道林教官去哪儿了吗？”
沈知秋自己也想知道答案。那天下午她在约定地点空等，为对方的不告而别暗自气恼。此刻被问起，语气难免带上一丝尖锐：“不知道。”
但秦薇好似完全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反而凑近了些，继续追问：“可我昨天还看见你们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刺到了沈知秋的隐秘处。“没有。”她抿了抿唇，压下情绪，“我确实不知道林教官的去向。”
秦薇盯着她看了几秒，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眨了眨，忽然问：“知秋，你是不是喜欢林教官？”
沈知秋瞳孔微不可察地一颤，演员的本能让她的表情迅速恢复平静：“没有，我对她只有对教官的尊敬。”她将这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说得斩钉截铁。
秦薇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她随即低下头，脸颊泛起微红，声音也轻了下来，“其实……我挺喜欢林教官的。”
沈知秋心下了然，怪不得她之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提及林教官，原来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但紧接着，秦薇说出的话，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想等林教官回来，就向她表白。”秦薇的声音带着忐忑，“你说，要是她拒绝我怎么办？要是她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我有点害怕……你说，我还要不要表白啊？”
秦薇说完，看到沈知秋愣神的样子，许久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带着疑惑唤道：“知秋？”
沈知秋回过神来，喉咙有些发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下面的话，仿佛将珍视之物亲手推开：“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你想，就试试吧。”
她同样没有把握。林清阮若即若离的态度，她们之间未曾言明的关系，都让她怯于承认那份心思。她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秦薇却因这句鼓励备受鼓舞，眼神重新亮了起来：“你说得对，是死是活，总要试过才知道！谢谢你，知秋。”
沈知秋努力牵起唇角，回以一个足够体面的微笑。
“不客气。”
思绪从回忆中被拉扯回现实。沈知秋静静地坐在原地，她原本因为看到林清阮回来而下意识想要起身的动作，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上冰凉的冷凝水珠，一周来积压的、混杂着担忧和些许隐秘期盼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化作喉间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说的涩意。
她看着那两道走向远处的身影，看着林清阮侧耳倾听时专注的侧脸，看着秦薇脸上毫不掩饰的、带着仰慕的明亮笑容。
原来这一周的等待，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秦薇离开后，林清阮仍站在原地，等她缓过情绪后，终于缓缓转身，目光穿越半个场馆，与沈知秋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沈知秋没有避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情绪复杂。林清阮看到了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失落，一种安静的黯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沈知秋特有的、带着点倔强的理解。
她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一个试图表示“我明白了”的微笑，却终究没有成功。
沈知秋先移开了目光，她低下头，专注地整理着自己护腕的魔术贴，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她将松紧调整了一遍又一遍，动作细致而缓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林清阮看着这样的她，忽然想起秦薇的话——“在她眼里，你就是答应了我的表白。”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几乎要迈开脚步走向沈知秋，想要告诉她那不是真的。
可是，就在她脚步微动的瞬间，沈知秋却突然站起身。她没有再看林清阮，而是径直朝着器械区的方向走去，拿起一个沉重的训练假人，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侧踢。
她的动作标准却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用体力消耗来驱散内心的波澜。
她羡慕秦薇可以那样坦荡地表达爱意，这是她沈知秋做不到的。所以，当看到似乎“已成定局”的一幕时，她选择用训练来填满自己，用沉默来维持体面。
林清阮望着那个仿佛要将所有力气都用尽的背影，刚刚抬起的脚步，终究沉重地落了回去。
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的手不自觉地探入外套口袋，触到那份还带着体温的板栗酥。她想起沈知秋曾随口说过喜欢板栗酥，但又担心糖分太高。
所以在见不到沈知秋的七天里，她找到了那位退休的糕点师傅。从揉面到开酥，从包馅到烘烤。她记得第一次烤焦时的懊恼，也记得终于做出完美酥皮时的欣喜。
她学着做了板栗酥、抹茶酥、樱花酥等等很多口味，就担心沈知秋吃腻了。还把白砂糖换成代糖，反复调试油的配比，只为能让她吃得安心。
今天出门前，她特意把最先烤好的板栗酥小心包好，放在最贴近胸口的口袋里保温，想要在重逢的第一时间就送到她手里。
可现在，这份揣了一路的温暖，在口袋里渐渐冷却。
林清阮仍站在原地看着沈知秋的背影，却看到不远处的秦薇带着笑容在向沈知秋的方向走去，而沈知秋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
“秦薇”
秦薇疑惑地回过头。
林清阮面色平静无波，只朝训练馆入口方向随意一指：“刘教官在外面，有训练物资需要人手，你去帮忙。”
秦薇愣了一下，立刻应道：“是，教官。”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清阮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转身走向场边，拿起训练日志，目光落在纸页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刘锐搬着器材从外面进来，顺势坐到她身旁。
“林队，”他声音不高。
林清阮眼皮未抬：“嗯？”
“你还好吗？看起来脸色有点差。”刘锐担忧的问道。
“没事。”她说着，翻动纸页时，手肘无意间碰触到外套口袋里那个温热的油纸包。她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它掏出来，递过去，“拿去给她们分分。”
刘锐接过那包尚带余温的板栗酥，有些惊讶：“这不像店里买的……你做的？”
林清阮指尖微顿，没有回答。
刘锐了然，试探着问：“我等下能尝一个吗？”
见她点头，他立刻笑了：“还没吃过林队你做的东西呢，我等下可得好好谢谢沈知秋。”
林清阮终于抬眼，目光带着明确的警告：“可以吃，别多嘴。”
刘锐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道：“明白。”他指了指远处那个仍在与假人较劲的身影，“那我过去了。”
林清阮重新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那份始终看不进去的训练日志上，只能用余光悄悄追随着刘锐的背影。
刘锐走向那个仿佛要将所有力气都耗尽的身影，顺手从箱子里捞起一瓶水。
“沈知秋。”
沈知秋的动作戛然而止，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疲惫与询问：“怎么了？教官。”
刘锐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长凳：“过来，休息一下。”
沈知秋依言走过去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场边，林清阮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膝上的日志，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刘锐将水和那个温热的油纸包一并递过去：“训练强度大，及时补充能量和水分。”
沈知秋茫然接过，指尖触到油纸包温热的质感，她轻轻蹙眉：“这是？”
“我刚从食堂买的，你尝尝。”刘锐的语气尽量自然。
食堂？沈知秋心下疑惑。她没见刘锐去过食堂，更不记得食堂供应过这个。但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她没再多问，只是缓缓解开系绳。油纸展开，一股淡淡的甜香飘出，露出几个形状不算规整的板栗酥。
刘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低声嘀咕：“这手艺也不怎么样嘛。”
“啊？教官你说什么？”沈知秋抬起清澈的眼眸。
刘锐迅速回神，掩饰般地摆摆手：“没什么，你快尝尝。”
沈知秋将纸包往他面前递了递：“教官，你也吃。”
刘锐从善若流，拿起一块。沈知秋也乖巧地取了一块，轻轻咬下一口。
刘锐尝了一下，这跟外面那些甜腻的口感不同，明显是调过配比的，但是还挺好吃。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女明星应该不能吃太甜的吧。”
“嗯。”沈知秋轻声应道。
“没想到还挺贴心。”
她一怔，觉得这话没头没尾：“什么贴心？”
“没什么。”刘锐三两口吃完手里的点心，拍拍手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好。”沈知秋应道。
沈知秋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看见他笑嘻嘻地坐回林清阮身边说了些什么，而林清阮竟抬头瞪了他一眼。所以，刘锐特意过来，就只是为了送这包点心？
她垂下眼，看着手中咬了一口的板栗酥，甜度适中，形状朴拙，却温热的恰到好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亲手做的板栗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