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约定》江湖儿女2025

12、成不了朋友

　　门铃响起时，程子卿正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胃部的不适让她没什么精神。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人是林清寒。

　　犹豫片刻，程子卿还是打开了门。

　　林清寒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

　　“给你带了点小米粥，养胃的。”她将保温袋稍稍提起示意，语气自然。

　　程子卿侧身让林清寒进来。林清寒将保温桶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是熬得金黄软糯、香气扑鼻的小米粥。

　　“你怎么样?”程子卿问。

　　“脾胃不调，问题不大……”林清寒语气轻松。

　　程子卿似乎松了口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粥送进嘴里。

　　“这家的米粥还有很多种口味，喜欢的话，我下次带其他的过来。”

　　粥的温度恰到好处，米油浓郁，口感绵密，确实比普通外卖的品质好上许多。

　　程子卿放下勺子，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订外卖。”

　　“这家不一样，”林清寒认真解释，“不做外卖，要自己去现场买。”

　　程子卿闻言，抬眼看向林清寒，：“那就更不好麻烦林总了。”

　　林清寒抿了抿唇，终于将压抑在心底的话问出了口。

　　“程子卿，你一定要这么……拒人千里之外么？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望向程子卿，继续道，“就算……就算抛开那些商业合作不谈，我们之间，总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朋友”这两个字，她说得有些迟疑。她不明白，为什么程子卿可以一边对她流露出关心和体贴，一边又能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

　　“我们成不了朋友……”程子卿的这句话斩断了林清寒所有的念想。

　　一阵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蔓延开。理智在告诉林清寒，程子卿这是在明确地、不留余地地拒绝她，划清界限。可某种更深层的情感直觉又在隐隐提示，程子卿的眼神深处藏着挣扎，这句话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然而，内心的骄傲不允许林清寒再继续追问，那只会让她显得更可笑。

　　所有的情绪被强行压下，最终只化作一句克制而疏离的：
　　“好。”林清寒的目光从程子卿脸上移开，“你保重。”

　　走在酒店空旷华丽的走廊里，地毯吸去了所有脚步声，只有林清寒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沉又乱。一股强烈的懊悔涌了上来。

　　“该死！林清寒你就不该来……”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明明知道程子卿反复无常，为什么还要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在经历了接连不断的工作压力和情感消耗后，林清寒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她选择了一处远离城市喧嚣的僻静农家乐，想借着山水之景，换换心情，理清纷乱的思绪。

　　这天中午，她在农家乐的小院里用餐，老板热情地推荐了一道招牌炖汤。汤被端上桌，只尝了一口，林清寒就愣住了。

　　这味道……太熟悉了。

　　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夜晚，程子卿带着小得意说“我煲的！”时的神情，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林清寒压下心头的震动，放下汤匙，对一旁忙碌的老板说道：“老板，这个汤，味道很特别。”

　　老板闻言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这位小姐有眼光！这是我这的独家配方，别的地方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独家配方？”林清寒捕捉到这个词，心中一动，她试探着问：“那……是不是有位女士，跟您学过这个汤？”

　　老板明显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两位很漂亮的女士来我们这儿度假，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她们特别喜欢喝这个汤，后来其中一位，就一直缠着我老婆，非要学怎么做。我老婆看她诚心，就破例教给她了。”

　　两位女士？住了几个月？林清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立刻追问道：“前段时间，其中一位是不是来过？”

　　“对啊！”老板一拍大腿，“就前两三个月吧，之前学汤的那位，一个人来的，住了差不多两周。”

　　林清寒迅速从手机里调出程子卿的照片，递到老板面前，：“您看看，是这个人吗？”

　　老板凑近仔细看了看，非常肯定地点头：“对，没错！就是她！您认识她啊！”

　　老板的话语像一块块拼图，填补了程子卿身上的空白部分。那“另一位女士”是谁？她们曾在这里度过了怎样的几个月？程子卿前几个月的独自到来，是为了缅怀，还是疗伤？那个让她在梦中哭泣呼喊的“姐姐”，是否就是那个人？

　　许多模糊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程子卿的孤独，神秘，她对自己忽近忽远的态度……或许，都与这段尘封的过往有关。

　　林清寒看着碗中色泽熟悉的汤，心情复杂难言。她原本是想来这里忘记程子卿，却阴差阳错地，触碰到了她更深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