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戒》青解

36、“兽栏”旧事

　　办公室里，时隔四年，秦淮和夜决再次相见，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读懂了各自所想。

　　夜决：淮，好久不见。

　　秦淮：嗯，好久不见。

　　他们在这里见到了奴隶所的所长，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所长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五六岁，她的身高并不高，身形瘦削，眼窝深邃，斜长的刘海儿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给人一种危险又神秘的感觉，他们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运营着这么残酷的奴隶所。

　　那孩子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所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煞。”

　　秦淮OS：煞？一个女孩子竟然叫这种名字，还真是……奇特啊……

　　煞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二人，”你们就是此次文道和武道的魁首，不错嘛！“

　　夜决冷冷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煞：“这么着急？虽说成为魁首后，是可以出去，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选择，你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可以选，不想听听吗？说不定你们会感兴趣呢！”

　　夜决：“请便。”

　　秦淮OS：额……真不愧是决，一直都只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秦淮看了一眼煞，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对夜决一副很感兴趣的神情。

　　煞：“第二个选项是你们可以选择成为我的管理员，通俗点来说，就是你们相当于成为了我的股东，有一部分分红，你们想想，每天都可以观赏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体验肾上腺素飙升的那种感觉，还可以有钱拿，这么划算的事情你们难道不心动吗？”

　　秦淮OS：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的，她根本就没有把那些孩子的命当成命，只把他们当作娱乐的工具，这样小的年龄，竟然有这样狠心的心肠，同样的年龄，确实完全不同的两种心。

　　秦淮：“不用了，我们只想出去，谢谢你、您提供的第二个选择。”

　　煞：“哦？真的不再好好考虑考虑吗？好处真的挺多的。”

　　夜决：“不用了。”

　　煞：“那好吧，下午我将派人送你们出去。”随后二人便离开了办公室。

　　煞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秦淮和夜决的比赛记录资料，一只手在桌子上摩梭，嘴角弯起一抹邪笑，“得不到的就会被毁灭哦，我的魁首们。”

　　秦淮和夜决坐在等待室里，二人眼神对话。

　　夜决：景他们都准备好了，我已经将突破的时间点传给他们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许哟啊在门口接应他们。

　　秦淮：好，不过到时候门口的防卫定会有很多，毕竟那是开启门口的时候，多加小心。

　　夜决：嗯，你也是，银针带了吗？

　　秦淮：全部准备好了，而且我还到了更得力的武器。说着一边看着墙角处的监视器，一边迅速地将手中的武器递到夜决的手中。

　　夜决迅速将它藏在口袋里，他摸了一下，是枪，秦淮，真有你的。

　　他们很早便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夜决和秦淮成为武道和文道的魁首，从而争取将大门打开的机会，而后二人控制住大门口的警卫。
　　林景舟他们在每个赛场都发展了队伍，他们通过自己的积分，按照林景舟提供的火药配分来换取相关材料，将它们安置到每个隔间里。
　　等到他们接收到时间信号，便立马点燃火药，开始反击，杀掉巡检员，夺走他们手中的枪，秦淮和夜决将所内所有的路线图透露给他们，以便他们知道正确的行进路线，最后突出重围，逃出“兽栏”。

　　下午来临，护送人将阿烬带来，“这是你弟弟，事先说好的，你的双倍积分的作用。”

　　秦淮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之前的每一个赛级的比赛，就连是武道，夜决也闯了两次，就为了最后可以带着阿烬一起走，确实，只有阿烬在夜决身边，他才可以安心。

　　他们来到大门口，这里果然有众多守卫把手，秦淮和夜决对视，点头示意开始行动。

　　秦淮抛洒出大量迷烟，随即发射出无数银针，针针直中守卫的要害，夜决则是将阿烬护在身后，用枪杀死了另一半的守卫，他打开那扇连接着其他赛制场的大门，门后也是厮杀声，他们的队友成功了，林景舟带着那些孩子向他们奔跑而来。

　　计划顺利进行，现在只差打开大门逃离这里了，秦淮打开大门，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围着一圈城墙，秦淮心想不对劲，但此刻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只能向前冲。

　　他们跑向城墙的大门，结果就在他们奔跑的过程中，城墙上开始出现了机枪手，他们的机枪扫射，毫不留情地杀害着这群在围墙内逃命的人们。其实这些枪手本来是被安排射杀秦淮和夜决的，因为煞从来没有想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许多人中弹，永远地倒在了这里，秦淮看着倒下的孩子，心中满是惶恐、不安、愤恨，他想要杀掉对方全部的人，他用手中的枪射击城墙上的人，颗颗命中直至子弹用完，而后他又用银针射杀他们，那群守卫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将银针使用到这种地步，即使他们身处高大的城墙之上，却还是难以避免秦淮的银针，他们的死伤大半。

　　秦淮和夜决他们逃至城墙大门口，夜决用手中的枪打掉锁链，门成功被打开，门外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他们看到了希望。

　　正当他们即将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城墙上的攻势再次变猛，他们的枪中已经再次上好了弹药，枪林弹雨向秦淮他们袭来。

　　林景舟和其余的伙伴们彼此看向对方，他们此刻下了一个决定，他们合力将秦淮、夜决和阿烬推了出去，秦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出了“兽栏”。

　　夜决的表情有些狰狞，“景！你做什么！”

　　林景舟：“决，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他们不会将我们全部杀掉的，对他们来说，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决，你们先出去，这样我们还有希望……”

　　随后林景舟他们将城墙大门关闭，门内依旧传来厮杀哭喊的声音，而门外则是心情复杂的三个人。

　　秦淮攥紧拳头，将夜决拉走，“决，快走，不可以在这里待太久。”

　　夜决也知道，可是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他没有办法看着林景舟在里面进行着生死厮杀。秦淮将他劈晕，背上他，带着阿烬马上逃进了树林之中，远离“兽栏”。

　　秦淮第一次见夜决和林景舟时便察觉，二人的情谊非常深厚，虽然夜决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他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对林景舟的态度异于他人。

　　“兽栏”里，孩子死了三分之二，守卫也死了许多人，煞非常生气，但是又十分兴奋激动，她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了，没有想到那两个魁首竟然将自己耍得团团转，她可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两个魁首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兽栏”停止运营了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不过他们还是一直在全国各地搜罗小孩子，培养他们成为新一届的娱乐品。

　　秦淮和夜决一连逃了许多天，虽然一路上还是会有“兽栏”的人追杀，但是都成功被他们制服。

　　一个月之后，他们察觉到“兽栏”的人似乎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杀，他们的生活这才稳定下来，随后他们便分开，准备执行B计划。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他们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夜决继续打探着“兽栏”的消息，同时在那些被送进“兽栏”的孩子门身上留下了信息，这样里面的林景舟便可以看到，到时可以和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夜决OS：景，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秦淮则是换了一个身份，他利用戏子苏玉笙的身份来接触到各类商人、军官，而后将他们的信息透露给夜决，然后二人便与他们进行交易，购买了大量的军火，如果金钱不足的话，他们便冒着生命危险去抢，此刻的他们，内心早已不惧生死，只希望尽快将自己的伙伴们从“兽栏”中解救出来。

　　如果不是柳玉楼的案子，苏玉笙其实并不打算现在就查师父的案子的，但既然出现了相关线索，他无法做到坐视不理，因此便去警察司工作，一手抓“兽栏”，一手抓顾先生的线索。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将自己置身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因此，他无法接受谭惊尘的告白，既然无法给他稳定的未来，就不应该让他承受失去的痛苦，因为苏玉笙深刻地知道，拥有后再失去的感受，实在是太痛苦了。

　　听完苏玉笙讲的故事，谭惊尘当然明白，他故事中的那个男孩就是苏玉笙，他没想到苏玉笙竟然经过这么多足以摧毁人心智的事，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怜，他心疼苏玉笙，不知不觉间，眼泪竟然落了下来。

　　苏玉笙没有想到谭惊尘听完自己的故事会落泪，但还是狠下心来，胡扯借口，他故意歪曲事实，“谭惊尘，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曾亲手杀害过无辜的孩子只为了让自己存活下来，我还在晋级前六强时曾被男子玷污过，这样不善不温不洁的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去爱，我可以和你一起调查顾先生的事，但是……（他的眼神有些晦暗）做你男朋友的话，还是算了吧……”

　　谭惊尘听着苏玉笙的话，心如刀绞，他知道他现在根本说服不了苏玉笙，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逼你，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苏玉笙不说话，谭惊尘失落地离开了苏玉笙的家，但是谭惊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秦淮，他不想再次失去他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陪在秦淮身边。

　　屋里只剩苏玉笙一个人，他看着手中的玉佩，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只有在谭惊尘走后，他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

　　声音沙哑伴随着窗外的寒风，进入了苏玉笙的身体里，他在地上躺了一宿，一整晚都没有闭眼，仿佛回到了“兽栏”的隔间，仿佛回到了师父床下的暗格，他的心脏似乎在这一个晚上忘记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