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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给以珞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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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珞:
你还是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不就是七天没见而已,哪至于这么舍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那段时间确实是很遥远了,想不到眨眼间就是八年,原来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说到你那次感冒,我也有些哭笑不得,你别说我固执,你不也犟的很,怎么说都非要把衣服给我穿,明知道你自己体质不好,吹点风就要生病,这下好了,自己躺进医院知道难受了。
那天是你没来上学的第三天,你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害地我担心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忍不住磨着我爸妈和老师请了假,想去医院看看你。
其实我本来没想带书去的,又重又麻烦,可抵不过班主任非要我拿去,我也不好推托。
可谁知道感冒还能这么严重,我都以为你烧傻了,看着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我是谁,还好来的是我,要是换个同学过来,说不定没一会儿就被你轰出去了。
我当时也看了你很久,第一次看见你脸红成这样,倒是比平常顺眼,就是好像不大能自理。
反正你爸妈不在这边,奶奶也不方便跑来跑去,想着我来照顾你也无妨。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但想到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也就认了。
其实那天你叽里咕噜说的东西我也听不清,一直到下午你打完点滴好一些,你的话才说地清楚,虽然也是叽里咕噜的。
当时你本来是睡着的,我提着水杯想出去装点热水,结果你突然从被子里伸了只烫手出来抓住我,把我吓了一跳,刚想问你干什么,谁知道你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夏天。
我在三班,你在十三班,本来我们没可能有交集,那天我和一堆人兴致冲冲拖着书包下去羽毛球场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个兔崽子把我们班提前一节课抢的场给占了,还是你带的头。
你说这块地没纹着我的名字。
我当时快气炸了,第一次见占别人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于是从那时起,你就在我心里留下深刻,且讨人厌的印象。
当时如何都想不到,你会抓着我的手说出那样的话来。
也许得感谢那场闹剧吧,让我认识了你。再后来,你总是臭不要脸地来找我打球,问题,吃饭,特别是分到隔壁班之后,更是有事没事来找我,美其名曰实力相当好交流,事实上心里想的什么自己清楚。
说实话,那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确实改观了,每次看你想关心又装作不在意,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天衣无缝而沾沾自喜时,我都在心里想,原来你这嚣张的性格还能有这样的一面,竟然还怪可爱的。
一开始我确实没发现你对我有别的感情,只觉得你和普通朋友不一样。渐渐地,我也开始期待和你见面,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心里腾起的异样情感,如果没有你生病时的胡言乱语,我也许一辈子都猜不透。
原来这种每时每刻的期待,叫爱啊。
那段录音我现在还保存在手机里,尽管时间的冲刷让它有些许失真,但在你耳边不管播放多少次,我依旧乐此不疲。
也许是因为…它又再次让我看到了那个红着脸的你吧。
在那之前,我常和父母辩驳爱情不分性别,可我也承认我从未想过会真的喜欢上一个男生。也许是嘴上的言语早已潜移默化,以至于知晓你喜欢我时,我只觉得惊喜。
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一切,但从那时起,我就当我们在一起了,或者是说只是板上钉钉的事。后面的日子,我看见你遮掩就总忍不住想笑,我尝试撬开你的嘴,可谁知道你只是担心被我发现那些小心思,而从未察觉我所想的一切。
再后来,你傻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把你那些话甩出去。
你当时听了整整三遍,还在笑还问我是谁说话这么夹,我说是你说的,你还不信,反驳说你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些话。
直到跟你说这是你对我说的,你才突然愣了,跟傻狍子一样呆了好半天,脸红成猴屁股了才憋出一句话,还问我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傻瓜。
(附)
这段音频有些嘈杂,像是急急忙忙打开了录音,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
“你刚刚说什么?”这少年的声音很柔,像是在哄小孩,又带着点急不可耐的期待。
这中间安静了几秒。
“你是钟羽凡吗?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这声音黏糊糊的带着鼻音,听起来很委屈,“你不要走嘛,我好难受啊…那个家伙这几天都没来看我一眼…亏我那么喜欢他,结果一点都不关心我,就不是好人……”
空气中扑哧传来一声轻笑,“好,他不是好人,那你干嘛喜欢他?”
“谁说他不是好人,我就是喜欢他怎么着,”黏糊的声音立刻反驳道,
“不是你说的……”
“不准说他坏话,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行,我就喜欢他了,我要跟他过一辈子呢。”
“你认识他吗?你帮我告诉他呗,说余以珞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不行,你不能告诉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但我好想告诉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可惜他是个傻子,看不懂我爱他。”
“你说他会不会也喜欢我啊?可他都不怎么在意我。”
“……”
少年掩着笑,眸子弯成了月牙,“你大声点,他就听见了。”
“哦,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
“钟羽凡,我喜欢你。”
“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
“钟羽凡,余以珞喜欢你,和他在一起吧。”
“不要,你别和他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吧。”
“……”
“你帮我问问他呗。”
“……”
“问什么?”
“他在不在意我。”
“好……他说很在意。”
“嗯……那他喜欢我吗?”
“……”
“喜欢。”
空气凝固了一瞬,又悄然在温热鼻息间融化。
似乎有人笑了,很轻很轻。
后来我把里面的一些话剪出来拼成一小段,放给了你听。可能是鼻音确实太重了,你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还笑这声音夹地跟钳子一样。
我也笑了。
你好吗,余钳子。
爱你的
——钟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