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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脱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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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她了没有？”程思陈突然暴起，指尖攥紧的水杯在掌心发出濒裂的脆响，滚烫的液体溅湿了文件，在纸页上晕开焦褐的伤痕。
一旁的Rita吓了一跳，随即疾步上前：“老爷子已经调动了所有陈家的暗线——”
话音未落，程思陈猛地甩开她的手，腕间银镯与玻璃相击，迸出刺耳的碎响。
她踉跄着冲向门外，发丝在暴雨中狂舞，雨幕如鞭抽打着她单薄的身影。
Rita飞扑上前，拦在门前，指甲深深掐进程思陈湿透的衣袖：“你去哪里？”
“警局总部！”程思陈的嘶吼撕开雨帘，瞳孔里布满了血丝。
Rita攥紧她的手腕：“现在情况太复杂，至少先通知……”
“不行！！”她骤然抬头看向雨幕，“这件事，绝不能让我爷爷知道！”
雨珠顺着她下颌滴落。
Rita望着那抹跌跌撞撞冲向雨幕的身影，无奈摇头：“好歹让我开车送你……”
远处，程思陈的车影在暴雨中左摇右晃，尾灯如濒死的萤火，渐渐没入江城扭曲的夜色里...
江城市警察局总部的廊灯在暴雨中投下昏黄光晕，程思陈浑身湿透地闯入门厅，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砖上。
两名制服警员立即横臂拦阻，金属警棍在掌心作响：“程小姐，未经许可不得擅入！”
她忽然甩手挣脱开来猩红的眸子直刺二人：“再拦，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大厅深处忽传来一道低沉嗓音：“思陈，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程思陈脊背瞬间僵直。
循声望去，廊柱阴影里立着一名西装男子，鬓角银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她多年未见的父亲。仅一眼，她便能认出。
父亲缓步走近，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程思陈忽然注意到，他目光不住的闪躲着。
“跟我来。”父亲的声音僵硬，转身朝内厅走去。
程思陈跟在他身后，嗅到他西装上残留的烟草味，与记忆中童年时他书房里的味道重叠。
可此刻，那气味却裹挟着陌生的疏离。
内厅门闭合的瞬间，父亲忽然转身，目光紧紧将她锁住：“安稳的失踪，不是你能掺和的。我是在保护你。”
程思陈冷笑出声，眼底却泛起薄雾：“保护？当年我妈病重，你在哪里？现在你说保护我？”她忽地逼近，指尖几乎触到他袖口的褶皱，“还是说，你也在隐瞒什么？”
他摇头，“安稳的失踪，牵扯到的是非法药物实验。他们想通过安稳，找到陈家……找到有关老爷子的非法药物实验证据”
她忽然瘫倒在父亲的怀里，微张的嘴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如同一条濒死的白鲢...
————
过去多久了？
是的，她逃了出来，磨破了双手，不远处是程思陈的院子。
她很想洗去一身的脏污，尽管她知道干净的发光的大理石地板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污秽。
泪水涌出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她实在是太累了...
“朱阿姨，阿程最近一段时间不会...”Rita打开房门的瞬间，满屋子的泥泞，伴随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什么鬼？”
一旁的朱阿姨疑惑开口：“Rita小姐，这...我早上的时候刚打扫干净的。”
Rita说她那天吓坏了，推开卧室的手是颤抖着，扑鼻而来的恶臭让她的眼角酸涩，那个浑身脏污的安稳让这个小老外胆寒。
Rita说那天她正捏着鼻子蹲在地上清理着地面。
床上闭眼睡去的安稳突然翻了个身，流血的伤口与床单粘连拉扯，疼得她倒吸凉气。
“嗷？”Rita嗷了一声，紧皱的眉头刺痛了安稳的眼。
“她呢？”安稳起身接过Rita手里的毛巾擦拭起来。
Rita一时愣住，关于陈家与安家的事情，程思陈不止一次两次的警告过她不许在安稳的面前乱说。
“阿程...家里出了点事...还在处理。”蹩脚地话从Rita口中说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她匆忙转移话题，话刚一说出口，她不禁在心底暗骂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被绑架了...”安稳是这样回答的，她转身走进了浴室，两腿之间的干涸的血迹分外刺眼。
安稳清洗干净后，走出浴室，房间里被Rita收拾的很干净，就彷佛...自己从未来过。
“哎哎。”Rita急忙扭过头去：“你怎么也不注意一下，我还在这呢？”
女孩身上交措的暗红色伤疤让Rita瞬间闭了嘴，她清楚发生了什么，Rita想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程思陈要是醒来后知道她的宝贝安稳发生了什么会不会疯掉。
“她什么时候回来？”安稳将属于程思陈的睡衣套上，忍不住开口。
“呃...”rita一愣，“估计还要一段时间。”Rita说自己的职业说这种骗人的话算不得违心。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不会乱说，我马上去江城，让她来见你。”
江城，陈家别墅内
“程小姐，您醒了？”“快通知老太爷”
周围细细簌簌的声音吵得她头痛。
接到自己外孙女醒来的消息，陈老太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房间外，他极力的克制着内心不安的情绪，终了，他长叹一口气，不甘心的拨通了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
“方先生，这件事情我老头子认下了。”他说着抬眼看向房内的外孙女，她那宝贝的外孙女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折磨，那凹陷溃烂的伤口刺痛着他的双眼，年迈的老人突然哽咽背过身子...
二日清晨。
晨光熹微，程家老宅的书房内，老爷子负手而立，脊背挺得笔直，银丝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他指尖轻推，一张张堆叠如山的卡片滑向Rita面前，最后是一个厚重的军绿色背包落在桌角，表面泛着陈旧的光泽。
“程老先生，这是？”Rita柳眉微蹙，目光扫过那些卡片，
程思陈别院。
纱帘轻晃，晨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溜进屋内。
安稳蜷缩在米色沙发上，天鹅绒毯子滑到腰际，蜷缩的指尖骤然收紧。
电视屏幕蓝光闪烁，雪亮的镁光灯在屏幕上明灭闪烁，记者尖锐的追问声刺破晨间的寂静：“程老先生，您对此次的失踪案作何解释？”
“据知情人爆料，程家多年来从事着黑白两道的生意，您是否知情？”
“失踪人员均是在您所资助的安生科技实验室接受过有偿实验的，请问您是否知情？”
镁光灯在安稳的瞳孔里闪烁着，她猛然抓起遥控器按下关机键，屏幕骤暗的瞬间，她仿佛看见那些失踪者的面孔在黑暗中无声呐喊。
与此同时。
治疗医生戴着白手套的手稳稳举着针管，金属针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缓缓将针剂插入程思陈的后背，针管中的药液与血液混合，在透明管壁中来回涌动。
她紧咬着下唇，隐忍的痛楚让眼角泛起泪光，血丝在唇缝蔓延，如红梅绽放于冰川。
晨光透过纱帘，温润又带着她期待已久的力量...
所有的节奏诡谲重合，倒数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多久没有看见她的朵朵了？一周还是两周？自从苏醒后她就呆在病房里，期间连一直疼爱她的爷爷都未曾出现过，好像所有人都在刻意的避开她。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尽管那些泛红的皮肤还未好转。
“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Rita强硬的将她摁在床上，外面到处是记者，如果她知道陈老爷子为了那瓶药剂...她实在不敢想象。
可...事情是瞒不住的。
程思陈突然抬手，“你用那么大的劲做什么？”
她连忙松开手，女孩的皮肤已经脆弱到轻轻一捏就显现出痕迹的地步。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Rita将手机拿出，一条正在播放的视频映入她的瞳孔。
再次抬头时，眼眶已经通红。
程思陈的指尖颤抖着划过手机屏幕，新闻画面里，爷爷陈老先生被镁光灯围困的身影在闪烁中扭曲。
“……安生科技实验室的‘有偿实验’涉及非法人体基因改造？”
她猛地攥紧床单，喉间涌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那些因药剂作用而泛红的皮肤灼烧又刺痛，
……
“Rita，告诉我实话！”她嘶哑着嗓音，“爷爷资助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Rita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别过头避开女孩的视线，但晨光已出卖了她颤抖的睫毛。“是……是基因修复项目,跟你...有关...”她艰涩地开口，“参与安医生的实验志愿者都失踪了，但...那些失踪的人绝对不是老爷子动的手脚，”
“老爷子给了我一大笔钱，等你身体好后，我就带你回到我的国家。”她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她的脚踝处已经凹陷出一个血洞，那瓶药剂是假的！只是一个半成品，那个一心为了孙女的性命的陈老，用整个陈家换来的救命药剂是假的。
“我想带她一起走...”她忽然泄了力气，低着头缓慢吐出这一句话，
轻飘飘的...
“可以，但...至少你先要把身体养好，安稳现在好好的，在南鞍，你的房子里。”额头上溢出的细汗连带着心底涌出的燥热在听到程思陈这句‘我想带她一起走’Rita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望向窗外的夜景——何其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