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秦墨方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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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暂未公开，但秦廷要臣基本都知道秦王对直道的重视，之前更是直接派遣蒙恬率亲军负责此事。只是攻下赵国后，为防北侧匈奴趁火打劫，蒙恬被调回北地戍边，才将此事交给了大公子扶苏。
顶着众人的目光，秦无英拱手应下：“正是。某名秦无英，原北地工匠，听闻大王欲修直道，谨献水泥之方。”
在此的都是人精，秦无英一句话就知道扶苏留下此人的目的怕不仅是为了水泥。
“那先生这水泥可有来源说头？”
王翦可不像两个小子一样对任何人都不防备，就算仅是水泥，也不能全信，说不定是又是哪个国家为了谋害大王才舍得拿出的珍藏。
上旬才有刺客向王上日常所用投毒，用的就是一种不明物质，还好当时夏无且在场才能及时发现。
此时，听闻水泥这种未知之物，王翦首当其冲想的便是为了毒害秦王。
“这……水泥也是某偶然间所得，所用材料皆是寻常建造材料，只是用不同比例混合后，经煅烧会形成新材料。所需材料简单，再与其他材料混合后还可以用作别处。”
“先生可否现场制作让吾等一观。”
“自是可以。”
“扶苏，王离，你们且去准备先生需之物。先生你可再与王某说下水泥的具体效用。”
听闻秦无英的介绍，王翦立刻安排两名小辈去准备，竟是准备现在就实验！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男子呢~
王将军的大秦速度让秦无英震惊，虽暗自扶额，但也只能应下。
“那就麻烦公子扶苏和王小将军了。”
武成候开口，整个公子府都只有配合的份，扶苏也就干脆应下：“请先生随我来。敢问先生需要何物，我这就让人准备。”
跟随扶苏走进公子府，穿过正厅和庭院，沿着长廊穿过茂密的绿植假山，两侧雕梁画柱精美至极，步移景异的风光毫不亚于秦无英在现代见到的各种古典园林，反而因为有来来去去的侍者多了几分带了活人气儿的真实感。
府邸最后是一个人工湖，左、右、前三侧分别延伸出三个院落，跟着扶苏，秦无英踏入左侧院门，接着一个和之前小桥流水气质完全不符的古代版工地撞进眼帘。
能看出，这个工地是临时改建的，还能看出院落景观原本的痕迹。
足有 21 秦尺高的馒头窑立在庭院正中，两侧是繁忙工作的匠人，各种工具和材料散落在原本的石板地和花园内。
异石旁边堆沙堆，奇花脚下插铁锹，真正的雅俗共赏。
从地面几堆明显不同的材料能看出，公子扶苏是真的想做好秦王发下的第一份重任，在尝试改进原本的流程方法。
原本铺路的熟土是加入盐碱后，用大锅炒熟或埋地焚烧而成。
目前秦国国境中应该还未开发出较为大型的铁矿山，而炼铁技术也并不成熟，铁锅堪比盔甲的炼制难度注定了它数量少且精贵。同时，炒制法对人力的要求也高，不仅要是熟悉炒制之法的能工巧匠，而且所需人数也多。
埋地法则是另一个极端，需要人力少，操作简单，工具要求低，但一次完成量少，并很难保证成品质量。
两种办法都会限制工程效率。
公子扶苏在其庭院中实验的，据她观察应该是用窑烧代替了原本的炒制，使出品率更高，速度更快。
只不过，当前应该还是实验阶段，秦无英随手抓了一把出炉的灰土，可以看见其中夹杂的少量石英砂，俨然是炉温过高导致砂粒发生了物理相变。
大秦工匠不乏能人，现场不止她一人看出来了，秦无英刚想开口提醒一下，身后就有人先出了声。
“这批不行，炉温太高，已经烧出了水玉。”
秦无英闻言转头，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正在低头观察刚烧好的土灰，并用竹简记录。
青年下着褐色穷袴，上身赤裸，握着竹简和毛笔的手力量感十足，一双肌肉臌胀，带着交错疤痕的麒麟臂更是吓得她在心中连退两步。
当然表面上秦无英还是稳住了，没有在自己未来主家面前丢脸。
好家伙，这怕不是个战国社会青年？
只差个纹身和烟头烫痕，就能 cos 越狱主角。
随便抄个东西就能随便干架的气势，连王离这个上过战场的将军都没它看起来有杀伤力。
“刚好，方管事在这里，先生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和他说。方管事之前一直负责直道路面熟土改良工作，他会给先生安排工具和人手。”
听见公子扶苏说到自己，方炎也没放下手里记录的动作，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这边。
“秦墨方炎。”
哇哇哇，系统，这是活的墨家弟子诶！
妥妥的工科老祖宗，掌管工科成绩的神！
以前大学考试别人都拜孔子，只有秦无英他们工科人会自顾自地拜墨子祈求不挂科。
青年面容深刻，因长期抿嘴皱眉，眉心和嘴角已经有了深刻的纹路，使整个人看起来年长几岁，加上工科老祖门人 buff，理工科特有的严谨感简直扑面而来。
这种堪比和院士面对面打招呼的场景，让她差点激动地说不清话。
“某、某名秦无英。”
接着是死一般的冷寂。
青年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还不断在馒头窑的四周走动敲打，一副根本不欲多言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见对面不继续说话，青年才抬眼看了眼公子扶苏带来的瘦弱少年：“汝需何物？”
一双凌厉的鹰眼，此时上挑看来时，更显犀利，就好像秦无英是他手下最能捣乱的弟子。
吞咽了口口水，那少年才小心翼翼道：“敢烦先生，准备一斤垩灰，一斤黏土，铁矿渣。还有秦某需借陶窑一用，此外，还要一盘石磨。”
“垩灰？”方炎眉心皱起，眼神一厉看得秦无英差点立正举手喊老师到。
“是、是。”
刚才只是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滞涩起来。
“竖子何人？到底知不知道垩灰在秦意味着什么？”
突然间的暴喝吓了秦无英一跳。
不知垩灰在此有何禁忌，但为了不被公子扶苏和武成候当做他国细作，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某原为赵国雁门郡一带匠人，不知垩灰有何忌讳。”
“赵人？难怪。”
同作为大陆北侧的国家，赵国和秦国一样，民风彪悍，也不很信奉仙神。而位于与匈奴交接的雁门一带，更是与中原交流稀少，不知道近些日子楚国刚兴起的诡术就是利用了石涅也正常。
“无非是楚国上不了台面的诡术，大公子无需在意，且叫人准备就是。我泱泱大秦从不惧仙鬼。”
秦无英还在心里呼唤系统商量办法时，王翦就已经开口吩咐了下去，显然没将方炎口中所谓的忌讳看在眼里。
“是极，方管事且按秦先生所说准备。”
“唯。”
见武成候和公子都这么说，方炎也顺势应下。
作为墨家子弟，方炎本来就不信这些神鬼之说，不然也不会是个不能修道的普通人。
刚才那么一问也是怕公子和武成候见到垩灰后，会怪罪才来的小匠。
单是秦无英敢用垩灰这种争议之物来做尝试，就已经让方炎对她增加不少好感度。
而且这世间匠人本就稀少，合该抱团取暖，方炎作为秦墨的领头人自然不想让其白白失了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秦墨方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