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师尊总想□□》海边的快乐果

9、凝气草之争

　　迷雾森林的腹地，雾气比外围浓郁数倍，连练气九重的“灵力感知”都被削弱了大半。凌清夜攥着木剑，脚步轻缓地穿梭在参天古木间，小白缩在她的口袋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里是地图上标记的“灵材富集区”，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草木生长速度极快，却也藏着更多高阶妖兽和觊觎灵材的修士。

　　“清夜，左边！我感知到浓郁的灵气！”小白突然压低声音，爪子轻轻拍了拍凌清夜的手心。

　　凌清夜立刻停下脚步，运转《寒宵诀》，将灵力集中在双耳——果然，左侧不远处传来细微的“灵纹震颤”声，那是高阶灵材成熟时特有的波动。她循着声音拨开齐腰的灵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约莫丈许的空地中央，长着一株半尺高的灵草，草叶呈淡紫色，叶脉间泛着金色的灵纹，顶端还顶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正是她此行要找的“凝气草”。

　　凝气草是筑基期修士的至宝，能在突破筑基时稳固道基，甚至能让筑基一重直接冲击二重，在迷雾森林里算得上是顶级灵材。凌清夜心里一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盒——这是寒光仙尊临行前给她的，玉盒内壁刻着聚灵阵，能防止灵材灵气流失。

　　她刚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将凝气草从土里剥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哑的呵斥：“慢着！这凝气草，可不是你一个练气九重能碰的！”

　　凌清夜猛地转身，只见五个修士从雾气中走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灰衣，腰间挂着一柄下品灵器飞剑，剑鞘上刻着“风火门”的印记。青年修为在练气九重巅峰，灵压比凌清夜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他身后的四个修士也都是练气八重以上，显然是组队来抢灵材的。

　　“赵师兄，就是她！之前在秘境入口，我就看见她跟着寒光仙尊，肯定是靠关系混进来的废物！”灰衣青年身后的一个瘦高修士指着凌清夜，语气满是不屑。

　　凌清夜认出那瘦高修士——是风火门的弟子，前几日在秘境入口嘲笑过她。她握紧手中的木剑，将玉盒护在身后：“凝气草是我先找到的，按秘境规矩，先得者得之，你们凭什么抢？”

　　“规矩？”灰衣青年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练气九重巅峰的灵压瞬间释放，压得凌清夜呼吸一滞，“在这迷雾森林里，拳头就是规矩！你一个靠师尊撑腰的废物，也配拥有凝气草？识相的就把灵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白从口袋里探出头，对着灰衣青年龇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清夜，别跟他们废话！这家伙心里全是恶意，还想偷偷用飞剑偷袭你！”

　　凌清夜心里一凛，果然看见灰衣青年的手指悄悄按在了剑柄上，指尖有灵力波动——他竟想趁说话时偷袭！

　　“既然你们不讲规矩，那我也没必要客气。”凌清夜低喝一声，手腕一翻，长鞭从储物袋里飞出——这是她在秘境外围斩杀一头“鞭尾兽”后，用兽筋做的长鞭，虽不是灵器，却也坚硬锋利，足以应对练气期修士。

　　长鞭带着破空声，直抽灰衣青年的手腕。灰衣青年没想到凌清夜反应这么快，连忙后退，同时拔出飞剑，灵力注入剑中，飞剑泛着青色的光芒，朝着凌清夜的面门刺来：“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去死！”

　　凌清夜侧身避开飞剑，长鞭缠住旁边的一棵古树，借力一跃，落在灰衣青年身后，长鞭横扫，朝着他的后腰抽去。灰衣青年的反应也不慢，飞剑在空中一转，挡住了长鞭，同时对身后的四个修士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她拿下，凝气草咱们平分！”

　　四个修士立刻围上来，各自祭出法器——有刀有剑，还有人用盾牌，五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凌清夜困在中间。凌清夜虽有练气九重的修为，还开启了“灵力感知”，但面对五个同阶甚至更高阶的修士，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一枚火球从左侧飞来，凌清夜连忙用长鞭挡开，火球落在地上，烧得灵草噼啪作响。她刚避开火球，右侧又有一柄大刀劈来，她只能狼狈地翻滚躲避，肩膀被刀风扫到，火辣辣地疼。

　　“清夜，小心身后！”小白突然尖叫起来。

　　凌清夜猛地回头，只见灰衣青年的飞剑已经凝聚了浓郁的灵力，剑身上泛着刺眼的青光，朝着她的咽喉刺来——这是风火门的招牌招式“风火刺”，练气期修士中很少有人能接住！

　　凌清夜瞳孔骤缩，想挥鞭格挡，却发现长鞭被一个修士的盾牌缠住，根本抽不回来。她能感觉到，飞剑的灵力已经锁定了她的咽喉，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雾气中闪过，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凌清夜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刺向她咽喉的飞剑突然被弹飞，插在旁边的古树上，剑身还在微微颤抖。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白衣胜雪，手中握着那柄熟悉的断情剑，剑穗垂在身侧，微微颤动。

　　是寒光仙尊！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弟子？”

　　寒光仙尊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比灰衣青年的灵压强了百倍不止。雾气似乎都被这威压冻结，灰衣青年和四个修士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发抖，连手中的法器都差点掉在地上。

　　“寒、寒光仙尊？”灰衣青年声音发颤，强装镇定，“仙尊明鉴，这凝气草是天材地宝，本该归强者所有，她一个练气九重……”

　　“我的弟子，轮不到外人来评判。”寒光仙尊打断他的话，断情剑微微抬起，剑尖指向灰衣青年的脖子，剑身上的寒光让灰衣青年浑身冰凉，“你刚才，想用飞剑刺她的咽喉？”

　　灰衣青年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仙尊饶命！弟子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的！”

　　“一时糊涂？”寒光仙尊冷笑一声，剑峰微微一挑，一道细微的剑气划过灰衣青年的眉心，留下一道血痕。血珠顺着灰衣青年的脸颊流下，他却不敢擦，只能死死地低着头，浑身发抖。

　　“这道血痕，是给你的教训。”寒光仙尊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对我的弟子动歪心思，下次就不是破相这么简单了——我会废了你的修为，把你丢出迷雾森林，让你永远无法修仙。”

　　“是、是！弟子再也不敢了！”灰衣青年连忙磕头，身后的四个修士也跟着磕头求饶，连滚带爬地扶起灰衣青年，头也不回地钻进雾气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凌清夜看着灰衣青年等人狼狈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走到寒光仙尊面前，躬身行礼：“多谢师尊出手相救，弟子……”

　　“起来吧。”寒光仙尊打断她的话，转身从地上捡起那个装着凝气草的玉盒，打开看了一眼，确认凝气草完好无损后，递到凌清夜面前，“服下。”

　　凌清夜愣了一下：“师尊，这凝气草是顶级灵材，弟子……”

　　“你现在离筑基只差一步，这凝气草能助你稳固道基，比在我手里有用。”寒光仙尊的指尖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推辞，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你变强，才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凌清夜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此刻竟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记住。”寒光仙尊收回手，转身望向雾气深处，声音低沉，“在这九寰天，只有足够强，才能护住想护的人，才能不被别人摆布。”

　　凌清夜攥紧手中的玉盒，心里反复咀嚼着他的话。她知道，师尊是在提醒她，修仙界弱肉强食，若她一直依赖师尊的庇护，迟早会被淘汰。可她也隐隐觉得，师尊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他似乎在希望她快点变强，快到能……不需要他再冒险护着她。

　　“师尊，您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凌清夜鼓起勇气问道。

　　寒光仙尊的背影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秘境危险，我只是在履行师尊的职责，确保你能安全出去。”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凝气草尽早服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继续往前走。”

　　凌清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复杂。她知道，师尊在撒谎——若只是履行职责，他不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才出现，更不会说出“你变强才是最好的回报”这样的话。他分明是一直在暗中关注她，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肯承认。

　　“清夜，别傻站着啦！”小白从口袋里探出头，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个赵衍就是个怂包，打不过就说以大欺小，真没品！不过仙尊刚才好帅啊，一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比你厉害多啦！”

　　凌清夜被小白的吐槽逗得忍不住笑了笑，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些。她打开玉盒，取出凝气草——凝气草的灵气浓郁得惊人，刚靠近鼻尖，就觉得丹田一阵温热。她按照师尊教的方法，运转《寒宵诀》，将凝气草放入口中，灵力包裹着灵草，缓缓送入丹田。

　　凝气草刚进入丹田，就化作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原本松散的灵丝在这股灵力的滋养下，开始快速凝聚，隐隐有形成灵液的趋势。凌清夜心中一喜——有了这凝气草，她突破筑基期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走吧。”寒光仙尊的声音传来，他已经走出了几步，白色的衣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凌清夜连忙跟上，小白缩在她的口袋里，小声嘀咕：“明明就是担心清夜，还嘴硬说履行职责，仙尊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凌清夜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前面的白色背影，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师尊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是关于绝情道，或许是关于那幅画，或许是关于……千年前的往事。但她不急，她会慢慢变强，等她强到足以承受真相的时候，她相信，师尊一定会告诉她。

　　迷雾森林的雾气依旧浓郁，时间锁的力量在空气中流转，草木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着什么。凌清夜跟在寒光仙尊身后，脚步坚定——她知道，这场秘境历练，不仅是她提升修为的机会，更是她靠近真相、靠近师尊的开始。

　　而此刻，寒光仙尊走在前面，断情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刚才为了护凌清夜，他的灵力又出现了波动——绝情道最忌动情，他护着凌清夜，其实是在违背自己的道，可他控制不住。

　　“断情剑，你看。”他在心里默默低语，“她在变强，很快就能自保了。等她筑基成功，能在仙门立足了，我就不用再冒险了，就能守住我的道，不用再重蹈千年前的覆辙……”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从他收凌清夜为徒的那一刻起，从他在洗灵池为她动用本源灵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违背了绝情道。他护着她，不是因为职责，而是因为在意，因为千年前那份没能说出口的爱意，跨越轮回，再次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怕，怕这份爱意会让他再次走向“杀妻证道”的结局——千年前，他为了守护九寰天，斩了她的神魂；这一世，他若动情，会不会又要为了同样的理由，亲手伤害她？

　　这份恐惧，这份挣扎，就是他最大的难言之隐。他只能用冰冷的外表掩饰自己的内心，用“履行职责”来伪装自己的在意，希望凌清夜能快点变强，也希望自己能快点斩断这份不该有的情愫。

　　雾气中，白色的背影和青色的身影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他们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年的时光，隔着一场注定艰难的纠葛。而这场纠葛的起点，或许就是这株小小的凝气草，是这份藏在“绝情”之下的，深沉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