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相生》砚北生花

37、放松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林芮安恼怒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们面前嚣张！"

　　周令仪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后视镜映出她算计的眸光："急什么？"唇膏咔哒一声合上，"温妤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算计的神色：“我看她对律修哥哥到是上心了，不如咱们下次组个局。”

　　林芮安突然冷笑："怎么？我们要组局请她？给自己添堵吗？"

　　"把林灵叫上不就好了？"周令仪把手机转过来，"毕竟...这位才是待得最久的‘前女友’。"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林芮安迟疑道："律修会不会..."

　　"放心~"周令仪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她甜腻的香水味，"律修哥哥什么时候为这些小事生过气？男人嘛...旧爱新欢放在一起，才看得清谁上不得台面。"

　　远处广告牌的灯光突然切换，照亮周令仪眼底的小心思，林芮安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周令仪伸手按下隔音板："王叔，去林小姐公寓。"

　　——

　　闻律修倚在门框边，看着温妤跪坐在羊毛地毯上叠衣服。

　　"要去几天？"他走近。

　　"三天。"温妤头也不抬，把防晒衣塞进夹层，"在海边写生。"

　　他忽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二十个孩子就4个老师？"手掌顺着她手臂滑下，握住她正在叠睡衣的手，"让周彦给你们换到临海别墅？"

　　温妤的手停顿了一下。

　　"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她终于抽出手，把睡衣塞进行李箱最底层，"又不是去度假。"

　　闻律修突然扳过她的肩。他拇指摩挲她腕内侧痕迹："记得补涂，这里..."指尖划过她后颈，"最容易晒伤。"

　　温妤突然仰头，鼻尖蹭过他喉结："闻先生很懂啊？"

　　“确实懂一些。”

　　“也是，毕竟女友众多。”

　　闻律修骨节分明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那皮肤很细腻很光滑：“吃醋了。”

　　温妤迎上他的目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不想栽树，只想乘凉。”

　　"前人栽树？你确定..."突然俯身，"不是想当个偷果子的坏孩子？"

　　她忽然伸手拽住他领带，将他拉得更近。

　　"那闻先生...是打算让我偷呢...还是..."突然咬住他喉结，"主动进贡？"

　　闻律修的吻落在她唇上时，带着罕见的克制，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却在她情动仰头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急促，温妤睁开眼，看到他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暗色，却被他生生压下。

　　"今天就放过你。"他嗓音低哑，拇指轻轻蹭过她湿润的唇瓣，"明天一早你还要早起。"

　　温妤怔了怔，心跳还未平复，却见他已松开她，转而将她揽进怀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安稳而温暖。

　　这是他们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安静地相拥而眠。

　　温妤被他圈在怀中，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微微动了动，想转身看他，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别乱动。"他声音里带着警告，却又透着一丝无奈，"再动就不保证了。"

　　她立刻乖乖不动了，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夜色静谧，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闻律修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渐渐平稳，温妤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比任何激烈的缠绵都更让人心动。

　　她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

　　原来，仅仅是相拥而眠，也能让人如此安心。

　　晨光透过玻璃窗洒进画室，温妤刚把最后一盒水彩颜料摆好，门口就传来夏琳标志性的法式惊呼："哦，宝贝！"她被短发女郎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又要进行一场试炼了！"夏琳指着窗外陆续抵达的校车，"上次这些小家伙们把丙烯颜料当果酱涂了三明治！"

　　安东尼正架着摄像机调试，闻言笑出一口白牙："哪有那么可怕？"他转头看向温妤，"上次户外写生他们可乖了，对吧？"

　　"那是因为只画了一个小时！"夏琳抓狂地比划着，"这次三天！整整七十二小时，小魔王路易斯也来了..."

　　温妤正在检查急救包，闻言抬头："路易斯？"

　　"就是上个月用黏土把馆长假发粘在雕塑上的..."安东尼突然噤声。

　　画室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背着画板的小身影叽叽喳喳涌进来，穿恐龙连体衣的小男孩冲在最前面，手里举着歪歪扭扭的蜡笔画："温老师！看我画的霸王龙吃太阳！"

　　"很棒的马蒂斯风格，路易斯。"温妤蹲下来平视他，"不过霸王龙应该更想吃..."她突然被扑过来的双胞胎姐妹撞了个趔趄，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同时举起彩虹色的手指："我们昨天自己染的指甲油！"

　　小杰克挤开双胞胎把手里的小雏菊递给她：“喏，我早上摘的，送给你，哼，不用客气。”

　　温妤看着他那傲娇的表情，她低头闻了闻花香：“哦，谢谢杰克，老师很喜欢。”

　　夏琳在背后发出绝望的哀叹，安东尼则大笑着按下录像键。温妤手忙脚乱接过孩子们递来的各种作品有贴满亮片的"星空"，沾着可疑酱料的"抽象派"，还有正在她掌心蠕动的"黏土蜗牛"。

　　"各位小艺术家。"她终于站到椅子上拍手，她马尾辫上的小雏菊发绳闪了闪，"现在请把你们的恐龙和外星生物都装进书包。"

　　校车喇叭突然响起，孩子们欢呼着冲向门口，温妤被挤在中间，突然感觉手机震动。

　　闻律修的信息静静亮在屏幕：司机在路口等。附图：她昨晚忘在玄关的防晒喷雾。

　　阳光突然变得滚烫，她低头藏住上扬的嘴角。

　　开往海边的校车上。

　　夏琳正和试图用蜡笔涂车窗的孩子斗智斗勇；

　　安东尼被五个孩子缠着讲外星人画画的故事；

　　温妤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手心还残留着防晒霜的柑橘香。

　　经过六个小时的车程，校车终于停在了海边的酒店门口。

　　酒店不算奢华，但胜在干净整洁，白墙蓝窗的设计颇有几分地中海风格，门口铺着木质栈道，海风裹挟着微咸的气息拂面而来，远处的浪花声隐约可闻。

　　老师们迅速组织小朋友们手牵手排好队，一个老师负责五个学生。温妤低头检查自己负责的小组，路易斯正试图用蜡笔在安东尼的背包上涂鸦，双胞胎姐妹则互相揪着对方的羊角辫，而另外两个安静些的孩子正眼巴巴地望着大海。

　　"路易斯，放下蜡笔。"温妤蹲下身，轻轻按住他的小手，"待会儿我们可以在画板上画真正的海，好不好？"

　　小男孩撇撇嘴，但还是乖乖把蜡笔塞回了口袋。

　　刚走进酒店大堂，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朝温妤小跑过来。

　　"温妤宝贝！"

　　温妤惊讶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念柔一把揽住肩膀。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亚麻连衣裙，发梢微卷，耳垂上缀着两枚小巧的珍珠，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明媚。

　　"念柔？你怎么来了？"温妤眨了眨眼，随即想起什么，"啊，那天你是提过……"

　　苏念柔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欢迎我？"

　　温妤挑眉："小别胜新婚，陆彧不是才回来？"

　　话音刚落，苏念柔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

　　两人一进门就把她抵在玄关的墙上，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嗓音低哑："想我没？"

　　她刚想回答，就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等到终于能喘口气时，她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陆彧……我明天想去海边。"

　　他挑眉："嗯？"

　　"温妤带小朋友去写生，我想去陪她。"她仰头，眼睛亮晶晶的，"就三天。"

　　陆彧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她的唇："求我。"

　　她咬了咬下唇，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她就被打横抱起，一路跌进卧室的柔软床褥里。

　　……

　　"喂！回神了！"温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脸这么红，想什么呢？"

　　苏念柔猛地回神，耳尖发烫："没、没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们住哪个房间？我让前台给我安排在你隔壁。"

　　温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笑着指了指楼上："203。"

　　"那我就要204！"

　　温妤忍俊不禁："这么积极？"

　　苏念柔眨眨眼："那当然，我可是来监督你的。"

　　"监督我什么？"

　　"监督你有没有好好涂防晒啊。"苏念柔笑得狡黠，"某人可是特意叮嘱过的。"

　　温妤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耳根微热："……你到底是来陪我的，还是来当间谍的？"

　　苏念柔挽住她的手臂，笑嘻嘻地往电梯走："兼、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