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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儿童心理学 ...

  •   “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到的,因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万事通,不行吗? ”

      姜夜寻说着,将仍握在手中的耳机递给栢沨:“到底怎么受伤的,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轻微伤,擦点药就好了。”

      或许是姜夜寻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关心他,栢沨并没有散发出以往那般六亲不认的冷淡气质。

      “哦,那医生给你擦药了吗?”
      “没有,我不喜欢那个药水味,晚上再弄。”

      姜夜寻瞬间无语:“你是小孩子吗?还要大人给你买糖才擦是吧?坐下,我来弄,衣服脱了。”
      栢沨幽幽看着他:“我已经吃过药了。”

      说这话的他令姜夜寻感到了一丝难得的孩子气,不久前的硝烟就这样在医院的平和氛围中暂时化解了。
      他一度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的老师,放软了语气对栢沨说:“听话,快点,坐下来,把衣服脱了。”

      或许是他们的相处中很少有这样的氛围——重逢初期多半是各自尖酸刻薄地对峙,后来稍微好一点但栢沨一直居上位,姜夜寻偶尔回怼几句。
      再后来,气氛更轻松,偶尔也会调几句情,但姜夜寻始终将彼此的界限划得很分明,他一直告诫自己不可再次堕入栢沨那虚无缥缈的温柔乡。

      像现在这样很日常的和平对话的氛围,很少很少。
      他曾听过一种说法,男人不管在事业和其他方面多成功,大概因为他们很少对外界吐露压力的缘故,他们在情感上有时会显得幼稚,像个孩子。与其想各种复杂的方法对付他们,还不如用最简单的那一套——儿童心理学。

      栢沨勉为其难地按他说的姿势坐下了,没有像先前那样不肯表露一丁点脆弱,这回他轻轻嘶了声,倒是能感觉出来背有些疼。
      他左手抱臂,右手屈指顶在下巴上,好整以暇地旁观姜夜寻熟练地打开那一堆药水,按医生教的比例兑水。

      一打开,姜夜寻便下意识捂住鼻子:“怎么这么难闻?”
      栢沨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骗你?”

      姜夜寻赶紧戴上了口罩,等他渐渐适应了那股怪味,捣鼓一番后用棉球沾了药水,一看,栢沨还穿着件勾勒出建模身材的短袖T恤,便朝他抬了抬下巴:“把衣服脱了。”
      栢沨没动,目光落在他身后。姜夜寻有点无语,去将这间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休息室的房门关了。

      他回来后借着站姿在栢沨头上没好气地一摸:“乖,老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打岔了,知道吗?坏孩子没有糖吃的。”
      本以为栢沨会不吃这套,没料到,这平日很冷淡的男人居然哦了声,很干脆利落地脱掉了上身的短袖T恤。

      姜夜寻暗暗称奇,随后,男人白花花的胸肌和腹肌落在他眼前,他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就转头了——方才那一瞬,他分明看到对方的胸口有好几道清晰的抓痕,根本不用想,那是他们情事激烈时他抓的。
      栢沨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刻意用一种很奇怪的声线说:“老师,我好了。”

      “油嘴滑舌。”姜夜寻白了他一眼,绕到他身后。栢沨的肩很宽,背肌像建模一般完美,依稀能看出那里头蓄着随时会迸发的强劲力量。
      倘若他是画画的,他现在相当有兴趣将这个人骨骼和肌肉的线条描绘下来。栢沨身材很好,但除了缱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机会认真观察它——也不太好意思多看。

      不过,现在栢沨的左肩胛处确实有点红,轻轻一摁,正是他疼痛的地方。
      姜夜寻一将棉球摁上去,栢沨便轻轻嘶了声,但其实他连眼睛都没眨。姜夜寻以为自己弄疼他了,忙道:“很疼吗?”

      栢沨嗯了声。姜夜寻唯恐他疼,便越发小心翼翼起来。但只要稍稍一动作,栢沨便会明显嘶出声。他无法,只好更加轻柔地替他上药,还俯身帮他吹了吹。
      一番操作下来,他忙得满头大汗,背对着他的栢沨唇角却有一道明显的笑意。但只要他一转身,那道笑痕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面瘫。

      上好了男人背上的药,他注意到栢沨后背其他地方有更多抓痕,肩上也有淡淡的牙印,还未完全消退,可见之前二人的情事是何等激烈。
      一念至此,他的脸微微红了,他和栢沨多半是在晚上缱绻,很少像这样白天观察对方的身体。

      稍微走神的时候,栢沨忽然伸长手臂,轻轻勾了勾他下巴:“老师,我前面也有伤。”
      姜夜寻被这只突然而来的手臂吓了一跳,勉强稳住有点紊乱的呼吸:“哪里?”

      栢沨指了指胸口:“这里。”
      是他两块胸肌之间的位置,上面有两道很清晰的快要结痂的抓痕——栢沨的颈上戴着一串银链,那银链的吊坠也正好坠在那里,很欲很性感。

      不过,那附近确实有淤痕,像撞击的伤,但比他后背处稍轻。
      “老师,我家小野猫昨晚抓的,现在还有点疼呢。”
      这闷骚的男人居然露出了一股无辜的表情……他左一句“老师”右一句“老师”,叫得姜夜寻心跳狂乱不止,脸颊也莫名发烫,先前他帮席莲擦药时完全不是这样的。

      “疼死你最好。”
      他不习惯被栢沨盯着看,低头去换棉球。

      “老师,真的很疼,我不骗你。”
      说这话的栢沨眨了眨眼睛,眼睛晶亮,长长的睫毛像婴儿一般卷翘。脱去那身成熟稳重皮囊的他,又露出了五年前吊儿郎当的那面。

      姜夜寻实在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别叫老师了?还有,你自己擦吧,你又不是看不到。”
      栢沨哦了声:“可以帮席莲,但不能帮我?”

      这都叫什么事?
      姜夜寻有点头疼。比起冷酷毒舌的栢沨,他更不擅长应付现在的他。栢沨冷漠,他便也不客气地回怼。栢沨装得这般无辜,又语气平和,他便不好意思朝他凶了。

      “你和他比什么?他可是我的好朋友,你只是——”
      栢沨只是什么?他脱口而出后却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只好缄口。栢沨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什么都没问,但他无端觉得这男人的眼神有点落寞。

      他不敢多看了,遂立即低头。不管怎么说,栢沨都是这段时间帮他最多的人,他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帮你就是了。”

      随后,他在栢沨面前蹲下来,抬头,见栢沨用那种无波澜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提醒他:“你把眼睛闭上,你这样我容易分心。”
      栢沨哦了声,将墨镜拉下来了,他往后靠坐着,光着上身,只有颈上的那串银链在灯下反射出耀眼的色泽。

      姜夜寻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盖在他脸上,再度提醒他:“你别偷看。”
      他听见栢沨似乎轻笑了声:“至于吗?”

      暂时看不到对方的目光了,他稍微松了口气。蹲在栢沨身前帮他涂药,棉球掠上对方乳/头附近的淤痕时,大概是因为疼,也或许因为太痒,栢沨喉咙滚动了下,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气音,胸腹的肌肉随呼吸微微起伏着。

      姜夜寻以为他疼,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动作得很慢很轻。
      栢沨的气息更加紊乱起来,姜夜寻愈发紧张了,在他正好擦到那凸起位置的时候,栢沨似乎忍无可忍,一把截住的手腕:“……算了,别弄了,太痒了。”

      但他错抓住了姜夜寻的脖颈,而且,因为这房间的地不久前被保洁清洁过,有点滑,姜夜寻忽然被扣住,身体往前一倾,不仅整个人栽在了栢沨胸腹上,额头还撞在了他胸前的淤痕上,另一只手上的药水直接泼了他满胸。

      栢沨倒抽了口凉气,姜夜寻伏在他膝上,狼狈抬头,迎面看到了将脸上的书和墨镜一并掀飞的栢沨。对方的表情十分无语。
      四目相视的瞬间,姜夜寻讷讷道:“那个……对不起。”

      栢沨俯身,眯着眼,就着他跪在他身前的姿势,忽然握住了他的下巴:“只有这一件事对不起吗?”
      姜夜寻眼界颤了颤,没说话。栢沨忽然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只有在闯祸的时候才这样,但我猜你心底已经骂了我很多遍。”

      他说着,忽然垂头,扣住姜夜寻的后颈,就这样吻住了他。
      起初是很缠绵舒缓的吻,但逐渐深入,开始让姜夜寻喘不过气,对方的舌尖那么凶狠地劫掠着,简直想把他口腔里的空气都夺走。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臂被栢沨抓着,揽在了男人脖子上,身体也被拎到了对方膝上坐着。他现在正蜷在栢沨怀中,急促呼吸的间隙,他一度试图阻止对方:“你的伤……”

      “不疼,刚刚装的,想看看你是不是真那么薄情而已。”
      姜夜寻说不出任何埋怨的话,因为栢沨忽然将他抱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们拥吻着倒了下去,但并没有做其他的,只是接吻。

      姜夜寻早就懒得反抗了,他很清楚,他的身体和语言永远都在脱节。在这种自暴自弃中,他永远只会将一切交给对方掌舵。
      而且,今天的气氛太奇怪了,栢沨虽然依旧强势,但这种强势和过去不太一样,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温柔和克制。

      漫长的时间过后,眼看着彼此身体都发生了明显变化,再不停止不行了,栢沨总算松开他。姜夜寻的脖颈和脸早已红了,蜷在沙发上不断喘气。
      栢沨怜惜地抹去了他唇角牵连的水渍,又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忽然要这么温柔?明明不久前他们才吵过,明明他说过他就算去爱席莲也不会爱他……

      就在他疑惑栢沨今天究竟怎么了的时候,栢沨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能陪我出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