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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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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南诏皇宫的夜总是浸润在湿润的暖意里,忽明忽暗的烛光将李倓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弧长护短,李倓指尖捻着一枚黑棋,冰凉的触感通过指腹蔓延开,他凝视着棋盘许久却迟迟不落子,仿佛要从这局棋中寻求破局的办法。
  “殿下深夜前来,可是在等妾身?”
  柔媚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南诏特有的香料气息,李倓转身时,脸上已经漾开恰到好处的微笑,连眉梢都染上刻意的温柔,只一瞬间眼底冷漠的算计就被温情脉脉的面具所覆盖。
  他看着缓缓走来的南诏王妃,对方一身孔雀蓝纱裙,裙摆处绣着银线缠枝,走动时如碧波流动,朦胧又勾人。
  “刚推演完一盘棋,正想找人说说话,”李倓将棋子在指尖转了一圈,指尖仿佛不经意间擦过南诏王妃的手腕,“只可惜这偌大的宫中,除了王妃,再无他人懂得这棋中乐趣。”
  王妃羞涩一笑,挨着李倓贴身而坐:“殿下说笑了,妾身不过略懂皮毛……”
  “王妃玲珑心窍,怎么会只懂皮毛,”李倓说话时微微侧身,视线落到她颈肩的轻纱上,呼吸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耳廓,感受到身旁人有些紧绷的身躯,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温柔,“何况王妃这般容貌,便是不懂棋,也值得我等上半夜。”
  “殿下……”王妃眼神愈发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可是殿下和我在一起,日后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吗?”
  “名声哪有眼前人重要,”李倓放下棋子,侧身环住王妃,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我知王妃在宫里过得并不快乐,阁罗凤目前的心思全在大唐,根本无暇顾及你我……”
  他的指尖顺着王妃的脸颊慢慢滑到下颌,轻轻勾起对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等南诏事毕,我带王妃前往中原,享受一世荣华,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宫灯的光晕落到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李倓的目光直白而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引诱,王妃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银镯在皓腕上滑出细碎声响,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王妃日后自然知晓,”李倓反手握住王妃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另一只手已揽上了她的腰,“今晚月色正好,王妃与我不若手谈一局?”
  “妾身不善弈棋,”王妃嫣然一笑,以一个小鸟依人的姿态靠在李倓怀里,“不过若是妾身赢了……还望殿下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02
  寝殿里安静下来,只有清脆的落子声,对于对方的请求,李倓并没有思考太多,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已摸清南诏王妃的此人,对方虽然向往中原文化,但着实不善弈棋,就算对方侥幸获胜,所提要求也不外乎所谓儿女情长。
  李倓漫不经心地落子,余光瞥见王妃微蹙的眉头,心中更是微哂,然后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王妃这边的进展意外的顺利,也不枉他舍下颜面亲自下场……之后只要再点燃迷魂香,迷惑对方心神,让她渐渐对自己死心塌地,这样等南诏王一死,他就可以凭借王妃操纵南诏事务,然后……
  “殿下该落子了。”
  指尖的棋子突然被对方按住,李倓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将黑子落在必死位置,王妃抬眸时,眼底略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哀怨,银饰在发间叮咚轻响,“殿下的心,怕不是在这盘棋上。”
  “……怎会?”李倓刚想抽出手,却被对方涂着豆蔻的指尖轻轻扣住,带着几分不容挣脱的意味,他这才惊觉棋盘局势早已逆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己原本占优的黑棋被分割的七零八落,白棋绝处逢生,如同一张细密的网,正一步步将黑棋收紧包围。
  王妃轻轻笑了,白棋落下最后一子,恰好堵住黑棋最后的生路,成为压倒棋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胜负已分,黑棋已无力回天,明明灭灭的烛光落在棋盘上,像极了两人现在的处境。
  沉默半晌,李倓放下黑棋,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输了。”
  “若非殿下心不静,妾身也不会赢下这盘棋。”
  李倓眉头一挑,脸上重新挂上暧昧的笑容:“有王妃这种美人在侧,只怕世间也没几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殿下……”
  南诏王妃娇羞无比,顺势环住李倓的脖子,在他颈边吐气如兰,“还记得殿下曾答应过,若妾身赢了这局棋,殿下会满足妾身一个请求。”
  李倓在对方搂上来一瞬间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听到王妃要求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末了缓缓点头。
  03
  李倓被柔软的丝绸蒙住了双眼,绸布边缘轻轻扫过他的耳廓,他下意识绷紧了脊背,指尖紧紧攥住了袖角。
  南诏王妃正在宽衣。
  “殿下不必拘谨,”像是察觉到李倓的紧张,王妃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丝毫不掩饰的喜悦,“妾身……只是想以最好的姿态来对待殿下。”
  话音未落,便有细碎的布料摩挲声在身侧响起,先是外袍滑落的窸窣,带着金属配饰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是内衬衣物被解开时,系带抽离布扣的轻响。那声音离着极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属于女子的缓慢节奏,却又在细微处透着一丝生硬的停顿。
  李倓呼吸微微一滞,指尖的力道更重了些,梦魇的丝绸阻隔了视线,却让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在某个时刻骤然粗重了些许,然后在下一秒又恢复平静,快的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王妃……”李倓内心平白涌出些许不安,他刻意压低声音,试探着开口,目光徒劳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
  身侧布料摩擦声突然停住了,李倓正觉异样,手腕处却忽然一紧——一条带着体温的宽腰带猛地缠了上来,粗糙的布面擦过他的掌心,随即被用力勒紧,迅速打结,原本被他夹在指缝的香丸还未来得及捏碎,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震得脱手,滚落到桌下的阴影里。
  “王妃?!”
  李倓下意识想用内力挣脱,鼻尖却钻入一股陌生的香气,那味道极淡,带着几分甜腻的花香,李倓心觉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四肢一软,刚聚起的力道瞬间溃散,李倓强撑着挺直的脊背忽然一垮,径直往前倾去。
  脸颊擦过冰冷的桌面边缘,带起一阵刺痛,散落的棋子被他压得翻滚,发出一阵 “哗啦”声,几颗圆润的黑棋从他臂弯间滑过,滚到另一人脚边。
  “怎么这么不小心。”
  熟悉又陌生的声线褪去柔媚,像是冬雪砸到炭火上,瞬间浇灭满屋的暖意,李倓浑身一僵,下一秒,一只手从身侧伸来,稳稳地捏住他的后颈,那只手掌带着温热的力道,将他倾倒的身子稳住,避免他彻底栽倒在地。
  明明是再体贴不过的动作,可放在此时却像在掌握一件即将坠落的器物,对方手指紧扣在李倓颈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因为脱力而急促的脉搏,以及那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颤动。
  “站不稳,坐不住,倓儿这模样,倒真让人心疼,”南诏王妃……或者说李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手上却没松开,反而微微用力,把李倓半扶半按地抵在桌沿,“还是说,这迷魂香的力道,比我想象地还要烈些?”
  李倓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呼吸急促而虚浮,身旁的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搅得他又急又怒,却连抬头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身体前倾着,被对方牢牢掌控,像是一只被缚住翅膀的雀鸟,再无半分挣扎的余地。
  “倓儿这勾引人的手段,倒是比棋艺精进的多。”
  李俶凑近李倓的耳边笑道,眼底却并无半分笑意,他手指顺着对方的脖颈慢慢往下滑落,摸入早已松散开的衣襟内部,“南诏王妃几日前偶感风寒,闭门谢客,倓儿倒是消息灵通,连她‘病愈’都算的一清二楚,知道该往谁的寝殿钻。”
  “李、俶!”保持这种姿势任由对方玩弄的李倓只觉得分外难堪,“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李俶看着明明内心惊慌失措无力挣扎,却偏要故作镇定的幼弟,露出堪称愉悦的笑容,“你很快就知道了。”
  04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殿内的声响却比摇曳的烛火更让人坐立难安。
  “唔……放开……”
  李倓发丝散乱地铺在木纹间,视觉被剥夺后,鼻间萦绕着的松烟墨香愈发清晰。
  “放开?”李俶轻笑着,带着薄茧的手指却故意顺着他的脊椎轻轻往下滑,引得李倓猛然一颤,“方才勾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此刻?”
  他故意用膝盖顶了顶李倓的膝弯,李倓身形一软,原本强撑着的身体彻底伏在桌上,侧脸蹭过冰凉的棋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俶你疯了吗……”双眼无法视物,其他感官却无限放大,李倓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能感觉到李俶指尖划过腰侧时带起的战栗,深知能捕捉到对方呼吸的频率,他咬牙试图反驳,话音却突然被落到后颈的吻截断,那吻很轻,带着点惩罚似的厮磨引得他猛然缩起脖子,喉咙间露出半声压抑的轻哼,“别碰我!”
  “不碰你?”李俶低笑,指尖却突然落到他被捆住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勒出的红痕,“那谁来替你记着,什么人是碰不得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混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在寂静的寝殿里缠缠绕绕,比任何碰触都让李倓心慌。
  和李俶纠缠了这么长时间,李倓也稍微积蓄了些许力气,他被李俶为所欲为了这么久,早已忍无可忍,趁着李俶俯身为他褪去衣物的瞬间,他突然弓起身子向后撞去,“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背结结实实撞上李俶的胸膛,趁着李俶晃身的一瞬间,手腕用力挣脱束缚,带动着整个上半身往前扑——
  却不料整副棋盘连带着剩余的棋子“哗啦”一声翻落在地,黑白棋子滚的满地都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巡夜的侍女也听见了动静,连忙走到殿外轻声问到:“王妃殿下!方才听见殿内似有声响!是否让奴婢进来?”
  李倓下意识想开口,后颈却被李俶的手掌轻轻按住,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警告,而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烫得发麻。
  他能感受到李俶俯身贴近,温热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嘘——”李俶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笑意蹭过他的耳垂,“别出声,建宁王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深夜在南诏王妃的寝殿吧?”
  殿外的脚步声停下,侍女还在等待回应,李倓重新被压在棋桌上,蒙着眼看不见李俶的表情,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紧贴在后背的胸膛,还有那只顺着腰侧慢慢下滑的手——指尖故意蹭过敏感处,引得他喉间发痒,差点泄出轻喘。
  “殿下?”侍女又问了一声,带着几分迟疑。
  李俶低下头,故意在李倓耳边用南诏王妃那种娇媚的声音回答:“无事,不过是不小心碰倒棋盘罢了,你们退下吧。”
  李倓还想继续挣扎,偏偏后腰被顶得死死地,连挣扎都动不了分毫。
  门外侍女显然有些犹豫,毕竟刚刚动静不小,但终究不敢违抗,只能应道:“是,奴婢告退。”
  直到殿外再无声息,李俶才松开按在李倓后颈的手,安抚般摸了摸他的脸,换来的却是对方狠狠一口。
  李俶疼得闷哼一声,气急反笑:“看来方才的教训还不够。”
  李倓冷笑着侧头,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哪怕看不见依然瞪向对方:“李俶你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捆着手腕的腰带被猛地拽了下,整个人被迫后仰,撞入李俶怀里,换来对方更用力的压制。
  “疯?或许吧,”李俶咬着他的脖颈,气息滚烫,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口,“今天不把你这性子磨一磨,你怕是不知道谁才是该怕的。”
  说着不等李倓回话,把之前系在脖子上的轻纱团成一团塞到对方口中。
  挣扎间,原本蒙住双眼的绸布掉下,李倓对上了那双燃着占有欲的眼。
  真的疯了……
  李倓暗暗心惊。
  “已经太晚了,”终于得偿所愿的李俶畅快地笑道,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偏执与疯狂。“倓儿,本王的广平王妃……今晚你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留在这,记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人。”
  绳索摩擦着皮肉的痛感,背后灼热的体温,还有李俶落在身上的、带着侵略性的吻,让李倓挣扎渐渐微弱,只剩下压抑不住的轻颤。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他泛红的眼角和被困得发红的手腕,也照亮李俶眼底翻滚的占有欲和遮掩不住的情愫,偌大的寝殿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纠缠的呼吸,将所有反抗都碾成无尽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