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淮凌

22、小女朋友

　　年少时，说他不近人情吧，他反而又会和好看的女生调侃。
　　但是要是说他冰冷无趣吧，他有时也会经常和别人开玩笑。
　　再到后来，他遇见寂玄和景麟，从那以后，他在他们两个面前都是落了下风的那个。
　　成天就是被寂玄他们两个使劲的开玩笑，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身边有他们。
　　只要他们还在他的身边，不管有没有朋友对他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小姑娘边听他说边把玩着手里的电子烟，嗓音温软：“男朋友，你别怕。”
　　“嗯？”
　　小姑娘一双杏眼望着他，她说：“以后你的身边除了七哥他们，你要记住，还有我呀。”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就像从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苍池岚家的院子门口，那年，春风拂过他的衣角。
　　十七岁的少年对着院子里的小姑娘说：“记住，我叫江邪。”
　　在后来的许多岁月里，那个名字就像烙印一样，切切实实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无论他们分开多久，无论他们有多少年没见，她也不曾忘记过，有那样一个少年对她说这样的话。
　　男人垂眸，应声道：“好，如果你敢骗我，我会很讨厌你的。”
　　齐冉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愣了许久。
　　那好像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这样赌气的话。
　　“好。”
　　她不会骗你，她会永远陪着你。
　　所以，江邪，你不要害怕，还有冉冉在，冉冉会一直在。
　　直到你不再需要她的那天，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绝对不会让你发现。
　　江邪漆黑深邃的桃花眼直视女孩的双眸，他突然凑近她的脸颊，话音里是调侃的意味：“那小女朋友，要不要再亲一下？”
　　“我拒绝！”齐冉反应极快的回答，“我不要了。”
　　而他还在不依不饶的哄骗：“就一下，不深入，好不好？嗯？”
　　齐冉听见他的这句话，耳根又是一热，脸颊又红了。
　　她滚烫的气息被他再次撩拨起来，没完没了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而且再说了，他小时候不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吗？
　　现在怎么跟上瘾了似的？
　　齐冉坚决的摇头，仍旧拒绝道：“就一下也不行，你以前不是很反感这种事吗？”
　　“现在不反感了。”他一本正经的说，“再说了，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又不是以前的我。”
　　齐冉语塞：“……”
　　这一刻，她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她只想逃。
　　小姑娘伸手想要推开他，中间得了一点空隙后她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慌乱道：“那、那个，素素约了我有事，我得先走了。”
　　“……”
　　还没等愣在原地的江邪反应过来，女孩已经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下楼时，她看到江忆君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忆君也正好看见了她。
　　江忆君回头问：“要回去啦？”
　　她点头，低低的闷出一声“嗯”。
　　齐冉和江忆君道了别后就出了江宅，她本来想去虞大找简素的，却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何川打过来的。
　　齐冉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何川的声音：“我靠，冉姐，我帮你找了好几家公司，都没人招聘。”
　　女孩皱眉：“所以说，没找到？”
　　“也不是完全没找到，”何川在电话那头又是自信满满的，“我今天找了我大哥来帮忙，你过来一趟呗？”
　　“在哪？”
　　何川说：“我等会给你发定位，你等一下。”
　　“行。”
　　两个人互相挂了电话，齐冉的微信就收到了何川发来的定位。
　　齐冉将手机收了起来，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出发去了何川发过来的地址。
　　那个地方离K大不是很远，差不多就在K大的附近。
　　几分钟后，齐冉来到了目的地，她付了钱就下了车。
　　下车后，她走进了天城大厦的门楼，在门口外面和何川碰了面。
　　一开始她觉得何川的大哥应该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可当她走近后她才看清他身旁站的那个人。
　　她眯了眯眼，定睛一看。
　　那个人就算化成了灰她都认识。
　　是寂玄。
　　寂玄在看到她时，很明显也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惊讶感，他不确定似的喊了一声：“小四？”
　　听到这个称呼，何川有些蒙圈。
　　寂玄哥和齐冉认识？
　　他喊冉姐小四是个什么鬼啊？
　　何川傻眼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啊了一声，道：“寂玄哥，你和冉姐认识啊？”
　　寂玄挑了挑眉，反问他：“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齐冉无语：“……”
　　虽然对于何川的办事效率，她向来都是赞不绝口的，但有时候何川的蒙逼行为让她到很无语。
　　何川本就是一个反应迟钝的纯情少年，面对寂玄的反问，他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冉真有些担心，他们的川子以后会被哪个小姑娘给骗走？
　　寂玄也是和何川在国外相处了几年，他自然是了解何川的性子的。
　　他把话锋一转，又把问题给何川抛了回去：“小川，不给我介绍介绍你的冉姐吗？”
　　面对何川，寂玄从来都是以上司的身份对他。
　　这一点，让齐冉心里佩服。
　　毕竟私下是私下，正常工作时间还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但何川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他不解的说：“寂玄哥，你不是和冉姐已经认识了吗？这个……”
　　“这个流程就免了吧”这句话他还没说完，寂玄就特别严肃的对他说：“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
　　“……”
　　一旁的齐冉都差点想扶额了。
　　她是真的服。
　　齐冉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打断两个人的对话，解释道：“七哥，你别看他傻乎乎的，但他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傻。”
　　何川：“……”
　　齐冉又继续说：“我和川子在桥镇是高中同学，认识的时间也挺长的，但我没想到他出了一次国，竟然和你认识了。”
　　寂玄脸上严肃的表情消失了，他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没事没事，和他在国外那几年也习惯了。”
　　何川又是一阵无语：“……”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妈的，这俩人怎么和他爸妈一样？
　　传说中的父母经典语录？
　　少年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把这个念头打消掉。
　　齐冉和寂玄叙旧了几句才回归正题：“对了，你们不是说找到地方了吗？是做什么的呀？”
　　“搞出版的。”寂玄给她解释，“月薪还是可以的，不过你现在才大二，顶多就是去实习几个月。”
　　寂玄给齐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公司，三个人乘坐着电梯上了十二楼。
　　到了电梯停下的指定楼层后，寂玄对着何川说：“小川，你去办一下入职。”
　　“噢好。”
　　寂玄趁着现在何川不在，他又和齐冉扒拉了一下江邪的事。
　　“对了，听说你和小九在一起了？”寂玄问。
　　齐冉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才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寂玄悄悄和她说着另一个人，“你可得把小九管住，就他医院里有一个小护士，听小许说还是小九的大学同学呢。”
　　齐冉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这个我知道，洅洅和我提过。”
　　“对，大学那会儿，她还追了小九好几个月来着。”
　　齐冉听得若有所思，至于江邪为什么没有同意，她自然也是知道内幕的一个，多半也是不想谈的。
　　这一点她替那个女生生出一丝怜悯。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何川才出来。
　　寂玄看向走出来的何川，他上前问：“怎么样？搞好了吗？”
　　“好了。”
　　齐冉说：“那既然弄好了，七哥，我就先回学校咯？”
　　两个男生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
　　齐冉回学校后也没去图书馆，而是去了上下午的课。
　　今天上午本来放了半天假，下午她想请假的，但由于是自己的选修课，不去也没办法，她只能认命。
　　下午的课结束后，齐冉本来想去图书馆转一转的，却在路上被沈冬桉拦了下来。
　　少女一双杏眼眨了眨，不明所以。
　　沈冬桉盯着她看了几秒，说：“阿四，去不去看电竞社的比赛呀？”
　　“嗯？”她充耳不闻，“什么比赛？”
　　“你不知道吗？”
　　齐冉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沈冬桉却说：“今天电竞社的人在组织他们内部的比赛，听说今年陈程学长也上了呢。”
　　电竞社的比赛在K大一年举行一次，今年刚好有一次机会，在学校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举办了今年的电竞社比赛。
　　这让大一的新生个个都激动不已。
　　而陈程是今年的大四生，以往的每一年电竞社比赛他从来都没出席过。
　　而今年就不一样了，那位高冷人设的学长竟然会来参加这种他常年都不出席的比赛。
　　倒是这个消息齐冉听到也颇有些兴趣。
　　她怀里抱着几本课本，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嘞。”
　　这一次的电竞社比赛很多人都来观赛了，就连很少在学校里住宿的许洅也来了。
　　齐冉看到许洅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说起来，她好像也确实很久没和许洅联系了。
　　小姑娘在操场边缘的石阶上看到了一头红色头发的少女，这些天不见，她也变了不少。
　　齐冉在几米开外看着她，她本想上前说点什么，但回过神来好像也不知道还能和许洅说什么。
　　她话到嘴边有些欲言又止的。
　　齐冉转身就要走，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许洅叫住了她：“冉冉。”
　　少女回头，转眼间她看见许洅已经朝着她跑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许洅想张口就骂脏话，却在开口的时候改了口：“这么久不见，也不见你想我啊？”
　　说起来好像也是。
　　自从图书馆那次的那通电话过后，许洅也没有联系过她，她这些天也忙忘了。
　　毕竟，她也不像是那种会主动联系别人的人。
　　女孩干笑一声，嗓音早已不是从前那般稚嫩：“也没有不想你啦，就是这几天忙忘了。”
　　“好吧，原谅你了。”
　　“你也是来看电竞社的比赛的吗？真是稀客呀。”
　　“对呀。”许洅伸手在操场人群中指着某一个人，“我男朋友在里面，陪他来的。”
　　“……”
　　小姑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陈程，整个人在心里直接震惊了。
　　她在心里暗骂道：我去，许洅怎么和陈程在一起了？！
　　那可是高冷男神啊，她怎么泡到的？！
　　齐冉咽了下口水，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的男朋友、是、是大四的学长？”
　　许洅答道：“对啊，怎么样？帅吧。”
　　她特别狗腿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齐冉自认为她和陈程交集不多，也就大一那会儿她是唯一一个和陈程玩的来的人。
　　后来她忙起来以后也就把他们忘了，很少联系。
　　就像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也没多重要，毕竟她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和她在一起了。
　　许洅想起几天前寂玄和她说的话，她顺便提了一嘴：“对了，寂玄他们说你和江邪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呀？”
　　齐冉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也这么问，难道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几率很悬吗？”
　　许洅点头附议：“是有点悬。”
　　齐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调侃她：“那寂玄还说你和景麟在一起了呢，有这事吗？到底？”
　　“额。”许洅支吾了一会儿，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什么在一起呀？那几天走的近，被人怀疑有点什么也挺正常的啊。难道不是吗？”
　　“说的也是。”
　　齐冉和许洅又聊了几句她就离开了学校，毕竟她对游戏也不是很懂，继续看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她出了学校以后就动身去虞大找简素。
　　虞大的校门口吹过来春天的第一股风，风中携带着好闻的清香，香味扑鼻而来，直往人心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简素没等到，反而在门口等来了另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看上去不像是虞大的学生，齐冉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在哪见过似的，但她记性不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那个女生走近了一点，齐冉才看清来人。
　　是她和江邪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在门诊室里遇见的那个女生。
　　小姑娘仔细一想，应该是寂玄他们经常提到的，追了江邪好几个月的女生？
　　宋今今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前面的小姑娘，两个女生对视了半响，只听宋今今笑了声，语气似是看不起，满眼的鄙夷：“你就是齐冉？”
　　听到女生一说话就是这个语气，齐冉也不是吃素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真当她是吃素的？
　　少女的一双杏眼冷艳下来，语调冷的像冰渣子：“怎么？”
　　“和他在一起了？”
　　“……”
　　齐冉愣神几秒，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回道：“你好像第一天知道这个消息？”
　　她的言外之意却是：你消息这么慢，就好像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特意为了这事来找她的。
　　传言齐冉内向乖巧，宋今今以为她来警告几句就可以让小姑娘退缩。
　　可让她实在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反而毫不畏惧，迎难而上似的也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还是在她之前给她发难。
　　宋今今瞪了她一眼，声音都快气急败坏了：“你！你可别觉得他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
　　齐冉冷眼看她，不说话。
　　宋今今又讥笑道：“他只是对你愧疚而已。”
　　“……”
　　愧疚吗？齐冉心想。
　　他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对她愧疚吗？
　　可那四年里，一声不吭离开的人是她啊，在这段感情里愧疚的人应该不是她吗？
　　她睨着宋今今，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宋今今笑，“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别为了一己私欲一直自欺欺人。”
　　齐冉觉得无语，随即冷笑一声，说：“他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我自己会去问他，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宋今今看着她，面前的少女有几分女人的成熟。
　　下一秒，她又听见她说：“我从不从别人的口中来了解我身边的人，至于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可能相信，懂吗？”
　　宋今今愣了许久，待她回神时，齐冉已经跑到另一个女孩的面前去了。
　　刚刚还和她冷言冷语的小姑娘，此刻在另一个女孩的面前喜笑颜开。
　　她紧紧握着拳，心里有火没地儿发泄。
　　宋今今恶狠狠的盯着齐冉的背，瞪了一眼后就离开了。
　　齐冉和简素分享了一下，她找到工作后的喜悦，而陈子阳在她们的身后抽着烟，冷眼听着。
　　陈子阳现在的心情就特别想拉着齐冉出去打一架。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种时候来。
　　找到工作的第二天，齐冉也开始在学业和工作之间忙碌起来。
　　平常不加班的时候她就会跑到医院里去。
　　比如现在。
　　小姑娘早早的结束工作，她点了外卖就朝着江邪的医院走去，那个时候江邪还没下班。
　　她在江邪的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
　　江邪结束了下午的最后一台手术就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路过前台时被一个护士拦了下来。
　　他穿着平常的白大褂，在前台停了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那个女护士被他看的红了脸，声音娇软：“刚、刚刚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来找你，在你办公室等你。”
　　“谁？”他问。
　　护士想了想，说：“她说她叫齐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她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来过啊？”
　　“嗯。”江邪说，“和以前一样，往后不用预约。”
　　她点了点头：“啊，好的。”
　　江邪交代完就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香味扑鼻而来，小姑娘已经在他的办公室吃起来了。
　　他觉得好笑，勾了勾唇，有些无奈。
　　江邪关上门走过去，小姑娘看见他回来，边吃边问：“手术结束啦？”
　　“嗯。”
　　她一边吃一边朝他招手：“快来，这个汤可好喝了，特意给你留的，你快尝尝看。”
　　他在她旁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汤，问：“听说你找到兼职了？怎么有空过来？”
　　“忙完了，来看看你。”她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说， “顺便再查个岗。”
　　毕竟医院那么多小姐姐，她心想。
　　江邪扬唇笑了笑：“查什么岗？”
　　“看看有没有被别的护士姐姐拐跑。”她低头凑近他，声音轻轻的，像在说悄悄话，“我刚刚看了，那些姐姐都特别好看。”
　　“那查到什么没？”
　　她拉开和他的距离，摇了摇头，继续剥手里的龙虾：“暂时没有。”
　　江邪捞过她手边还没剥的龙虾盒，边动手剥剩下的龙虾，边问：“那小女朋友，明天还来不来查男朋友的岗？”
　　小女朋友摇了摇头：“不查了。”
　　“嗯？”
　　“这个岗，隔三差五查一次就行了。”她又想到了简素和陈子阳那种情况，“查多了男朋友也会烦的。”
　　就像陈子阳那么黏人，简素都特别烦他。
　　偏偏甩还甩不掉，这是简素最气人的。
　　换她，她也气。
　　江邪听到这话，剥龙虾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她：“会觉得女朋友烦的男朋友是别人。”
　　她没懂：“啊？”
　　男人修长分明的手剥完一只虾就往她嘴里递，语调出其的轻缓：“小女朋友，你要记住，你的男朋友是我。”
　　他言下的意思是：你的男朋友是我，而不是别人，所以你只管放心查，我不会觉得烦。
　　齐冉像一个吃了蜜糖的小朋友，她张开嘴把他递过来的小龙虾吃掉，小嘴嚼了几下，吧唧吧唧的。
　　女孩眼角弯成了月牙儿，笑的甜蜜：“知道啦，霸道的男朋友。”
　　他盯着她艳红的唇，话音有点儿痞坏：“好吃么？”
　　她点了点头：“好吃！”
　　后面江邪又剥了几个龙虾给她，整整一盒二十只虾全被齐冉吃了，江邪也只吃了那么几个。
　　说是来给他送饭，到头来还是齐冉全吃了。
　　两个人收拾餐盒的时候，齐冉从包里抽了几张纸出来，她抓着江邪稍瘦的手腕，帮他把白大褂的袖子提了上去。
　　此时的某人还有些蒙，他皱眉问：“怎么了？”
　　“给你擦手呀。”小姑娘特别细心的擦着他满是龙虾油的手，“你刚刚剥完虾，不把油擦干净不难受嘛？”
　　他愣了半响，反应过来后笑了：“嗯，还是小女朋友想的周到。”
　　小姑娘给他擦完手就把纸巾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她拎着自己的包站起来，说：“好了，我得回去了。”
　　“嗯。”
　　齐冉背着包走到办公室门口，刚要开门她就顿住了，回头看向他，说：“对了——”
　　她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突然顿住，齐冉想到前几天虞大门口的那个女生，她想问他的那些话又卡在了喉咙间。
　　有些话，她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江邪闻言，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挂着许多疑问：“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最后，她什么也没问就出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到要怎么和他开口那件事。
　　她怕他真的是因为愧疚而选择她。
　　她希望他是从心底里慢慢开始喜欢她的，而不是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有愧于她。
　　倘若结果真是如此，她宁愿永远也不问。
　　就像她自己对他说的，哪怕不喜欢，骗着她也好，就这样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