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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天玺御学宫的膳食一向受到学子们的广泛好评。

      女帝重视教育,达官权贵们也在意后代的饮食健康。像今日的龙井烩珍馐与翠盖鱼翅,便是学宫斋厨特有的两道美食。

      姬临平日里哪怕翘课,午时也会专程来学宫享用这楔日独有的菜肴。

      当然,也有像公主鸢这般自带锦奁食盒的。最近官家小姐们间都流行轻辟谷,自是被养生方士求证过更健康的一种饮食习惯。

      夏悠最爱吃的当是公主府内厨做的杏仁酪露与百花竹笙鸡,而这些大丫鬟春桃今日都正巧都带了。

      眼下,她俩正坐在草坪旁的青石板凳上,边食用银耳羹边谈闲话。

      说起来,春桃算是她来皇城后唯一一个能偶尔谈心的朋友了。虽说与她一样没权没势,还不敢同她讲公主小话,但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朋友。

      “得亏公主突然被陛下传唤入宫叙事,否则咱俩与这太湖莼菜,怕是没什么缘分。”

      看春桃边吃边偷乐的傻样,夏悠也没忍住跟着一同笑了起来:“确是鲜嫩爽滑中带着股自然清香,好吃极了。”

      春桃又夹了一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朝夏悠的耳旁窃语道:“说到太湖沿岸区域,你可知最近震慑朝堂的吴江百姓联名血书一案?”

      这夏悠倒真未闻,她最近都学堂书铺家里三点一线,快化身人偶模样了。

      再者,这类案件她想管也管不着,索性两耳不闻,也免了瞎操心。

      “牵扯到许多包庇官员入狱了呢,有不少为户部尚书家的党羽。”春桃顿了顿,咽了口羹汤,继而道:“据说还从东阁大学士陈廷敬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近百幅《吴江水利图》...”

      夏悠一下挑高了眉毛,这陈大学士她还真有幸见过,之前还修过他的书法课。

      印象中是个和蔼且知识渊博之人,没想到竟是出了这种事。

      “他不是和沈家关系尚可吗?沈太公没派人去捞他?”

      春桃摇了摇头,道:“旬月之前,沈家嫡子沈云听就为此事专程跑过一趟地牢。怎想呆了一炷香后,竟是原封不动折返了。”

      原来他那天早退是为此事。

      罢了,她无心留意朝堂这些明争暗斗。倒是春桃,夏悠知晓她有个朱雀卫中侍卫头子的姘头,可知道那么多终归是不好。

      但她也不便对旁人的言语有过多评判,哪怕是关系要好的春桃。

      只好话题一转,去聊些更轻松的闲话八卦:“说到沈云听,你不曾觉得他长相出众吗?”

      夏悠忽的想起放课时那扫过的琉璃般的瞳孔。起初,她是能从中看到夹杂着不耐的。可细看,又好似暗含了更多更深层的情绪。可等她再要细看,那人又淡淡收回了目光。

      夏悠合理相信他是在留意什么旁的东西。

      这般想着,竟是觉得那少年的皮肤比这玉碗中的鲜酪还要白皙几分。就是不知触摸起来手感如何...

      春桃一时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也确实,比起沈二公子,这些世家小姐们会更倾向于爱慕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兄长吧。”

      春桃撑着下额想了想,又开口道:“时下女子都偏爱开朗健谈的儿郎,亦或是能给人安全感的保家卫国的健将。沈二公子一项也不占就算了,偏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冷冰冰的性子,再加上那么高不可攀的家世背景。任是个聪明有想法的世族小姐,都不会乐意选他吧。”

      夏悠觉得她分析的有道理,但她认为沈云听也是有自己的优势在的。

      “你不觉着...他给人一种想弄脏的感觉吗?”

      春桃的脸倏得红了。随即大力点头认可:“悠悠,还得是你。我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而且听阿武说,沈二公子的身段也很好。先前他在驿馆当值,恰逢雨天,他为临时避雨的沈二公子备衣裳时瞟见的。”

      阿武就是春桃处着的姘头。

      “他这都跟你说?”夏悠打趣道:“你们平时还有什么不聊的?”

      ......

      未时三刻,夏悠趁着课前去净房更换月事之物。

      她今早起身时便觉腹如坠铅,可急着出门去书肆,便也没怎么在意。

      眼下刚阖上门闩,就闻到裙裾间隐有腥甜之气漫出。

      说来这古代的月事布实是不方便。好在她在原本棉质的基础上,混合了干燥的益母草等植物粉末,还添用了海藻纤维进行包裹。这样既兼具了抑菌与温经的功效,还更吸水防侧漏。

      夏悠盘算着,假以时日她从学宫毕业后,就利用这毕业学子的名号,去开一家女性专用护理的商铺。不求大富大贵,但估摸着以她聪明的头脑,也是能挣些银两。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前世,那时的她有比较严重的容貌焦虑,便也经常整容。最后也确是靠容貌做出了自主化妆品品牌,得以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寸土寸金的沪都有了豪车豪房。

      可惜好景不长,天天半夜亢奋直播带货的她终于也是猝死了。

      再说刚穿来那会,看着十三四岁满脸雀斑的自己,降落点还是群山环绕的军营这种天崩开局,夏悠简直想一键重启。

      上辈子的夏悠经历无数磨难才从山旮旯的贫困农村里走出来,没成想穿越了还是自动降落在军营。

      没系统没剧本,只有个卧病倒床的军妓的妈,还父不详,她真是没功夫在这陪任何人闹了。

      起初,她几乎什么事都尝试过。

      恶意欺负朋友以宣泄内心情绪,主动招惹上级试图让那群当兵的把自己鲨了,可这群古人的情绪都见鬼的稳定,她忙活了一圈几乎什么都干了,到头来却发现有0的作用。

      夏悠只好在母亲病倒后逐渐认命。

      没办法啊。这个明明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是真的对她很好。就当是听从她的遗言,替她好好活下去吧。

      从那之后起,夏悠开始卯足了劲寒窗苦读,便也有了现下的生活。

      公主鸢看似好相与,可这里毕竟是封建的古代,而她们的阶级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身为伴读,随便干错一件令公主不快之事就有可能引来杀生之祸。

      日悬西隅,太学演武场上早已备好了鞍辔。学堂里的公子小姐们趁着烈日堪堪被云层遮住前,朝几公里外的操场走去。

      下午的课是骑射,公主也恰在此时从宫中回来了。她的额间发丝凌乱,漂亮的双眉此时高高皱起,却依然挡不住绝代风华的姿容。

      夏悠无意询问发生了什么,不想姬鸢却主动向她提起。

      “真是有够烦的,母皇又开始催促本宫的婚事了。”公主如玉般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发尾打圈圈,一旁的玄甲阵士替她换下了步摇,穿戴上更便于行动的着装。

      “之前不是说要将我许配给沈氏么,现下竟直接问我对前阵子宫宴上那北狄来使的看法。”姬鸢越说越气,竟直接将正给她替换鹿皮短靴的仆从的手给踹开了。

      “沈二好歹还是中原男子,那粗旷野蛮的北狄人算什么?满嘴的络腮胡,身上佩戴的乒铃乓啷的金饰比本公主还多。就算他是北狄太子又如何?”

      四下的婢仆皆垂首敛目,恍若未闻。

      这话可非能随意外传的。

      夏悠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复,更不知该以何立场进行劝导。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轻轻抚平姬鸢帷帽上起褶的薄绢,劝慰道:“公主,奴婢觉得倒是可以再和陛下谈谈。若是日后公主真有了心仪之人,再纳驸马也不迟。陛下是疼公主,给着急的,毕竟距离您及笄已经两年多了。”

      姬鸢听完这话,竟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蹙眉低声道:“小悠,本宫说了多少次,你不用自称为奴婢。”

      夏悠垂眸,状似不经意道:“可哪天我若是犯了错事,公主也是会责骂的。”

      姬鸢突而严肃地盯着她,好似要透过这双眸把眼前人看透:“小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过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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